丰凯很快就来了。当二房闹嚷着夜半请郎中的时候他就给吵醒了,一直在屋中等消息。当下掀帘走入暖阁,一瞧丰庆脸色,登时大惊,「怎么变成这模样?」
丰大太太给翡翠打个眼色,命她在外守着门。丰大太太自清理了屋中人后,已经细细和丰庆问过原由。
当即与丰凯道「这是发现的早,若非今儿二弟一时怒气攻心晕厥了,恐还查不出病因,耽搁到来日,只怕……」丧命也是有的。
丰庆泪流满面,躺在那将自己的怀疑和近来的事情细细都和丰凯说了。
他如今瘫在床上,动弹不得,非是兄长和嫂子做主,谁敢动二房太太?
虽说丢脸了些,可他怎能容那恶妇逍遥?
就连杏娘,他也不尽信,咬着牙根愤愤地道「查、彻查!……这院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害我……」
丰钰这一晚睡得有些不安生,杏娘是否已经按计划行事?药量可用的刚刚好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会彻底损了她的根本。
丰钰自问并非慈悲心泛滥的好人,可她有个原则,就是绝不会牵连不相干的人命。
天色朦朦亮,角门处闪出一个灰扑扑的影子。
快速穿过两府连通处,钻入寿宁轩轻轻扣了扣院门。
「……连夜就抄了院子,每一个屋子都搜遍了,守着二太太不准动,在她床下格子里搜到的药粉。二太太如何不肯认,太太把她身边人和陪嫁的仆从都喊了进去,一个个地审……老爷生了大气,扬言要休妻,给大老爷拦住了,说如今姑娘你……」
丰钰嘴唇抿了抿,知道她想说什么,府里如今日盼夜盼的,不就是攀附了安锦南?
怕休妻闹得难看,会让安锦南不喜丰家?
他们未免想的也太多了吧 !
丰钰揉揉眉心「你接着说!」
「太太提议,先叫二太太去庄子上养病,等姑娘出嫁了,再找客家坐下来把事情说清楚。」
「这会子二太太哭天抢地,疑心是有人害她,只是老爷铁了心,怎么都不肯听她解释,……老奴可是第一回 见老爷生这么大的气……」
丰钰手上取了针线筐里的小布片,拿在手里把玩,凉凉的笑意漫过嘴角「当然生气。客氏如今想害的人可是他自己,他万不会再睁只眼闭只眼了。」
「可是老爷……身子恐怕……」那人听得浑身发冷,说话声都带了丝丝颤音。
「父亲这些年操劳不少,为了妻儿,为了岳家,费了多少心呢……是该休息休息了,人不服老怎么行?你说是吧,魏嬷嬷。」
「是……姑娘说得是……」
「杏娘如何?可受了大罪么?」
「还好……杏娘叫我转告姑娘,说她身子壮实,不要紧的。那郎中过来,给开了副调理方子,说是好生将养,不妨碍来日再孕。」
丰钰抿了抿嘴唇,淡淡笑了。
邬太医能助宸妃假孕害人,自是有几分本事的。当年事后,他恐宸妃杀人灭口,辞官回到南阳,隐姓埋名活着,以为这世上除了他和宸妃,便再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他怎会料到丰钰会知道,还百般求恳他相助呢?
丰钰靠在身后的大迎枕上,困意终于袭上来,她懒洋洋地摆了摆手「小环,送魏嬷嬷出去吧。」
小环进来,手里捧着一只沉甸甸的荷包递了过去。送魏嬷嬷回来,小环有些忧心忡忡地道「可是姑娘,当日太太只抓了一幅那药,如今我们又栽了许多的给她,还在里头加了许多重的,会不会……」
「不会。你只管放心好了。」丰钰冷笑道「事情本就是她先做了,才给了我们栽赃她的机会,这些日子他们总算做了一段时日的恩爱夫妻,她该感激才是。」
「——也得让她尝一尝,有苦难言的滋味……」
「不是她先动了这下作念头,谁又能将她如何呢?」
小环抿了抿嘴唇「可老爷他……」下半辈子不就废了?
话在唇边,她没有出口。
转念想到自己惨死的家人。
老爷和太太那么残酷的害死了那么多人命。得到今天这种报应,已是上天格外厚爱他们了……
屋里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外头一阵糟乱的声响。
丰钰下意识凝起眉头,丰郢顾不上礼数,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钰儿!侯、侯爷来了!」
丰钰腾地站了起来,昨天安锦南说过,今日要来丰府。可他没说明,是来做什么。
丰郢很快就给了她答案,搓着手道「侯、侯、侯爷家还来了个族里的太太,说……说是来给侯爷向……向钰儿你提亲!」
安锦南这一夜亦是不曾安睡的一夜。
嘉毅侯府的司刑处,自午后便哀嚎声不断,司刑官赵跃眉头都未挑一下,从容伸出素白纤长的手,替自己斟了杯梨花白慢吞吞地饮了。
坐在他对面的崔宁面色有些急切,凑过来小心翼翼堆满笑道「赵大人,您看这回多久能有结果?」
上回嫌犯致死不曾吐口,害自己在侯爷面前没脸,还给当众赏了五十鞭,撸了官衔,至今想来崔宁都觉不甘。
这回有机会将功折罪,他可不希望那些个刺客又自绝了,侯爷要动应家,手底下的证据可得足足的才好。
那些个御史言官,个个难缠的紧,你但凡给他一丝喘息机会,他都能用他一张巧嘴,和满朝弯弯绕绕的同门、师生关系扭转乾坤。
赵跃饮尽了酒,从怀中取了一尘不染的绢帕,将嘴角抹了,方抬起头来,冷哼道「你急什么?」
崔宁拍了拍大腿,道「我能不急么?赵大人,上回挨五十鞭的是我不是你,你当然不知道滋味!这回再套不出消息,侯爷能把我脑袋摘了踢着玩儿。」
说着不免又觉委屈起来「论起这问讯的事儿,可是你赵大人的职责,凭什么回回是我们这些在侯爷跟前的人待你们受过?赵大人,我看这回不管结果如何,您亲自去回侯爷,也免侯爷一生气,平白牵连我。」
赵跃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将手帕折得方方正正,沾过酒的一面朝里,小心放回怀中。
一连串动作看得崔宁牙酸。谁想到铁面无情能把人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司刑官赵跃,是这样一个秀气文弱还有些洁癖的人?
看他那副白嫩文秀的样子,任谁看了不想欺负欺负?崔宁不由顺着这思路想象了一下他若是戏弄欺辱了赵跃之后……
猛地打了个哆嗦,崔宁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眼前这人比地狱阎罗还阴狠,谁惹他谁倒霉,自己还是掂量着,将人好生供着吧。说不准哄得人高兴,下回侯爷再赏鞭赏棍,他手下能留点情……
正胡乱想着,里头一个行刑手走了出来,朝赵跃抱拳「头儿,有个熬不住的,招了!另有两个受他影响,一并吐了口。三人的口供属下分别试探过,基本一致,约莫是实情。」
崔宁腾地站了起来「真的?」
踏步就朝刑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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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宫女要出阁 卷二 V第四十九章[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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