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大了眼睛,无边的惶恐令他整个身体不能自抑的发起抖来。
「如今,我回归乡里,离京避世,你们用不着了。」
他嘴角噙了抹淡淡的笑,抬起头来,朝那边的冷雪柔望了一眼。
「就凭此等货色,妄想与我安锦南为妻凭她愚不可及,凭她肖似冷氏」
他嗤笑「冷氏,端柔贤淑,为贵女典范」
他笑得弯起眼,连连咳嗽了几声。
「出于偏壤小城,身为小吏之女,粗鄙无知,蒲柳之质。淑女贵妇可笑之至」
「听任谗言,乱服禁药,置我安锦南子嗣夭折而亡,你们」
那笑容倏然冷下去,眸子因痛楚,霎时变得赤红如血。
「该死」
薄薄的唇间迸出这句,带着咬牙切齿,入骨的恨意。
幼子夭亡的画面,如尺锯般割裂他的头颅。
他闭上眼,冷汗层出。
冷雪柔僵直了身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颤颤的紧了紧交握的双手,泪水涔涔而下。
「姐夫」这不是真的。
姐夫与姐姐琴瑟和鸣,从无龃龉,是她亲眼所见。
甥儿夭折,分明是意外,与姐姐和冷家何干
她不信,她不敢信。
听见她的声音,安锦南张开眸子,厌恶地低喝「崔宁」
崔宁垂首应「是」,听他用无比冷酷的声音下令「冷氏借用本侯名头,为祸乡里,雄霸一方,今,本侯亲自彻查清楚,决心大义灭亲。」
「通知官府,封锁冷府,依律论罪。」
「不」冷擎风睁大眼睛,快步朝安锦南扑来,「你你这是诬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不服」
安锦南避过身子,崔宁自后跟上,一掌拍在冷擎风左肩,翻手将他擒住。
「冷擎风,事败后畏罪自尽。」安锦南轻瞥冷雪柔,笑容残酷冰冷,「冷雪柔,因年幼无知,可免连坐」
冷雪柔不解地望向他,泪水朦胧了视线,什么都看不分明。他是说,会饶恕她是么
他终是不舍得她,对不对
安锦南一字一顿道「将其送往广慈寺出家,赎其全族罪业。此生,再不要让本侯看见这张脸。」
冷雪柔双腿一软,重重跌坐在地。安锦南没有理会她,转头看了看芍药。
芍药神色哀婉地委顿在那里,一地碎屑,是她被爱人凌迟成片的真心。
安锦南轻笑一声「既你如此痴心,本侯成全你。」
「本侯近来饲养西域白狮,胃口极佳。你二人一并葬于狮口,岂不你中有他,他中有你,全了你的痴情」
「不不我不要侯爷,饶命,我再不敢了」冷擎风再也无法强撑,他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膝行去抱安锦南的腿,尖声哀求「侯爷,都是这贱婢,是她一厢情愿我不要死我不要喂狮子侯爷,看在大妹份上,看在爹娘份上,侯爷,我们是一家人啊,侯爷」
他没能靠近安锦南,被崔宁死死钳住。
安锦南面沉如水,屋中聒噪得令他头痛。
他负过手去,没有再看狼狈的三人一眼。推开门,迎着刺目的阳光,缓步走了出去。
丰钰回到丰府时,已近天亮时分。匆匆梳洗睡下,不足一个时辰,就被窗外笑语声吵醒。
她向来浅眠,多年宫婢生涯,耳聪目明是必要条件,外头那说话的人虽是笑着,用词也客气,「大姑娘回得晚,是该多歇会儿,且莫慌着进去传话,太太们都能明白,稍待会儿不怕的。」可若真不想吵醒人,不至特特走到她窗下扬声说这许多。
丰钰闷着一口气,心知这是丰府素来的毛病。说是规矩大,那只是对几个掌家管事位高权重的人而言,二房向来不受待见,连她爹丰庆在内,东府这头的人对他们向是敷敷衍衍。
门外廊下来的是周氏身边的周婆子,虽说是个下人,奈何辈分在那,又帮着周氏管着一摊子事儿,是极有体面的。丰钰就提了声音道「是周妈妈来了烦请稍待,起得迟了,叫周妈妈笑话。」
那婆子眉开眼笑,忙把小环一推「好姑娘,快去服侍。」回身见小丫头捧了盥洗的器皿来,抢着夺了热水,亲替丰钰捧了进来。
「是老婆子来得不该,可不曾扰了姑娘吧今儿这天气稍凉,姑娘仔细多穿着点儿。」
丰钰怎好叫她服侍,作势斥了小环几句,请她安坐在稍间炕上吃茶,自己转去净房洗脸洁齿。
才坐到妆台前,周婆子便自告奋勇替丰钰梳发。让了两句客气话,推脱不得,丰钰也便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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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宫女要出阁 卷一 V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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