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 宫女要出阁 卷一 V第三十三章

  「你」客氏惊得说不出话。她这个弟弟自小就与她亲厚,事事以她为先,帮她出头
  ,是待她再好不过的人。她从没想过他在外是怎样的恶。听他叙述这样凶残的往事,她只觉浑身冰冷,面前这人就像是个她从不曾认识过的陌生人,那么可怖,那么陌生。
  「我将人丢在了荒山沟,一夜过去就给虎狼吃得不剩原以为这事便烂在了肚子里再不会有人知,谁想谁想」他捂住脸,哭得说不下去。
  那些审讯人的官差太凶神恶煞了。忆及那夜他眼睁睁看到过的情形。眼看着几个手下熬不住酷刑,偏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连咬舌自尽的机会都没有,早早给拔了一嘴的牙齿,被绑在铁锁之下任人宰割他从没有那么的害怕过。深怕刑罚上身,在无限的恐惧之下,身上早已溺得透湿,连带他心里藏了十来年的旧事,该说的不该说的一时倒豆子一般全都招了。
  客氏原以为是官府故意做态,扣住了人以索些银子,如今听客天赐说这些事,心里越发的冰凉。隐隐觉得,这回便有再多的银钱,恐也无力回天。
  她紧紧抓住栏杆,绝望地低喝「是谁究竟是谁丰钰再能耐,她能使得动官府逼你招认罪状的是谁是谁要害我们」
  安锦南着一袭青衫,在窗下的炕上与安潇潇对弈。
  他袖口绣深翠的细竹,阳光自窗隙洒下来映照在他身上,那片片竹叶似活了一般,幽幽微荡。
  安潇潇思虑片刻,将手中的白子落了,安锦南毫不犹豫便拾了黑子而起,听她似漫不经心地道「兄长可听说了,城里近日发生的一桩奇怪事」
  安锦南并不迟疑,将手上黑子落了,同时拾起几片被杀得毫无招架之力的白子,丢到一旁的小钵子中去。
  安潇潇咬了咬嘴唇,瞥他一眼「听说有几件陈年旧案被翻了出来,如今在城里四下传播,影响极深。这主事之人,还与咱们盛城某个官员有所牵连,不知兄长可认得,丰凯丰大人」
  安锦南神色不变,目光落在棋盘上头,淡淡道「我与当地官员往来不深。」
  安潇潇抿嘴一笑「兄长不认得他,倒也平常。可近日我还听闻一件事,与他家闺女有关。闻说他家有位进宫的侄女儿,近来归乡,欲邀一众旧时姊妹聚宴玩乐,这事儿原与我没甚干系。可自上回仲秋,有人借我名头邀人出来过一回后,丰家送到我这儿的帖子几乎就没断过,正想一问兄长,您说我是该去露个脸圆下当日的谎呢,还是该避了嫌疑,与她划清干系」
  闻言,安锦南目光终于从棋盘移到她面上。
  安潇潇目光闪了闪,神色促狭,「兄长,那我这便叫人回了他们」
  安锦南抿了抿嘴唇,不知想些什么,百般心绪化为唇边淡淡的两个字「随便。」
  他垂下头,将安潇潇暗中弄乱的棋盘重新回复原样,兴致索然地道「你输了。」
  安潇潇撇了撇嘴「兄长,你什么时候看见的」她说一堆话来吸引他注意,就为了弄乱棋局,哪想安锦南眼睛看都没看一眼棋盘,竟然还能把棋局摆回来。她这输的有点难看啊。
  安锦南没有言语,起身下地,从芍药手中接过马鞭,神色淡然地道「我这两日往庄子上住,宴在后日,你早去早回。届时叫崔宁送你。」
  安锦南提步出去,留下满面错愕的安潇潇,和一脸怅然的芍药。
  「芍药,刚才我哥那意思,是叫我去赴宴对吧」
  她揉了揉眼睛,又掐了掐自己的脸,「我有没有听错他竟然还知道宴会就在后日方才我可没说丰家的宴会是哪一天吧」
  芍药有些怔忡「姑娘,那丰姑娘究竟是何人为何几番听侯爷与您说起」
  安潇潇捏着下巴,无法回答芍药的问话。连她也是云萦雾绕,弄不清明。
  以兄长的冷淡性子,何时对什么人如此着意过便是有所请求,只管喊了她家长辈过来下令,丰凯还敢替她拒了不成可他偏偏没这么做,他宁愿大费周折,亲自去与丰钰谈条件。再有这回的事,没人举诉,没有苦主,是谁非要和客天赐过不去,把他旧年做的一桩桩恶事都费力查了出来谁又有那种本事逼得人将死无对证的事都给认下总觉这事似乎也和她这个好哥哥脱不了干系。
  当夜,临城冷家大爷冷擎风收到一封不具名的密信,看后,他将信纸烧毁,然后踱步进了内园。
  冷家三房长辈俱在屋内,个个面色沉重,片刻后,冷三太太去了趟婉月轩。
  冷雪柔早散了头发,手里拿了册志怪本子,心思全没在那书页上头。她双眼微红,似乎哭过,穿一身雪白柔绢中衣,衬上一张纯净无辜的小脸,看来极为娇弱,引人心生怜爱。
  冷三太太叹了一声,自己的大女儿双十年华便撒手人寰,如今膝下就只剩这个小女。也是她命苦,冷家三房只她膝下两个嫡女,一个做了侯夫人,还未风光两年便撒手西去,唯余这个,也早早给家里掌事的男人们当作拉拢人的工具,全不顾她的死活,一心只着紧他们自己的前程。
  可她能如何一介妇人,难道能扭得过丈夫和伯叔、长辈们去
  冷三太太收了眼里的凄楚,轻笑一声步上前来,伸手捏了冷雪柔的脸蛋「做什么呢夜深了还不睡黑灯瞎火瞧书,仔细眼睛疼。」
  坐在炕沿上才瞧见,旁边针线簸子里面,一个绣了半的金凤香囊给绞成两半,不由心中一动,拿在手里,问她「好好的儿做什么绞了它谁惹我们二姑娘不高兴了」
  冷雪柔滚在母亲怀里,声音闷闷的,又有些泪湿「我就是看不得这香囊,做得再好看精致有什么用有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有些东西,怕也是旧人的好。」
  冷三太太听得这话,心里明镜儿似的,自己的女儿心里有谁,她最是清楚不过的。是他们一个个纵着她,诱着她,要她一步步走上他们希望她走得那条路,接近他们想要拉拢的那个人。不过是瞧在那人对这孩子尚算温和,不似对旁人般不假辞色。
  冷三太太只觉心酸。他们怎就不明白,嘉毅侯如今还肯看顾冷家,已是瞧在了已故的月柔份上,年年送过来的节礼,足够冷家在临城吐气扬眉。只是人心不足,得陇望蜀,是他们深恨这点恩情还不够深厚,非要再祭奠个活人去,给那命定孤煞之人刑克
  冷三太太揉了揉女儿鬓发,柔声与她道「旧人固有旧人的好。你也该往前看,莫执着那不可得的东西,为娘不怕旁的,只怕人伤了你」
  冷雪柔悲伤摇头「不,我不怕。」她坚定而执着地道「从小,我就仰慕着他。那样出众、高大、威严」
  她的神色渐渐迷醉,脸颊生起一抹红霞,「我真的好羡慕姐姐。虽然这一生很短暂,可被那样的人牵挂一辈子,有什么可遗憾的若他肯这样记得我阿娘,我甚至不求能和他永远在一起,只求在他心里,永远给我留个那样重要的位置,日日思念,常年挂怀,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冷三太太伸手捂住她嘴「我不准你胡说相士为你批过命,你是天生福运深厚的人,你就得好好活着,好好的过你的日子,风风光光的嫁人,安安心心的生儿育女,你会长命百岁,会子孙环绕,会有很疼爱你的相公,无忧无虑过这一世」说着这话,泪水已洒了满脸。
  记忆中那些尘封的往事,像结痂的伤疤,被又一次无情撕开。
  「此女命里应有此劫,若要化解,非寻一个福运皆旺的人在她身边庇护,方得无恙」
  「月柔原本只是小官之女,却有如此姻缘,如今贵为一品诰命,可不正算得福运皆旺去信给她,叫她暂接了雪柔过去,在身边看顾两载,此劫可不就了了」
  「太太京中来信,说是仲秋前夜大姑奶奶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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