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月不动声色地听着长辈们闲聊,嘴角始终勾着浅淡的笑容,她穿着一身耦合色的挑线裙,端庄地坐在那里,大方娴雅,没有半点儿轻浮之意。
一屋子人没坐多久,老夫人就委婉赶人了,周夫人头一个起身,笑道:「就不打扰您老人家了。」
柳氏等人,纷纷起身,沈清月也跟着站起来,辞别了老夫人,站在一众长辈身后,慢慢地走出去。
沈家的三位夫人,根本不走在一处,各走一条道,一出了,都各有去处。
柳氏同妯娌和周夫人打过招呼,扭头就走。
她走远了,身边的王妈妈方问道:「方才姑奶奶好像没有要怪罪月姐儿的意思,莫非她已经十分喜欢月姐儿了?」
柳氏摇摇头,道:「不可能,你没瞧她对月姐儿都冷淡了吗?估摸着是对月姐儿还有几分同情心,等今日过了,你自看。」她面色陡然变冷,轻微耸肩,哼了一声,道:「这世道上,最不值钱的就是同情心,只有银子才是实实在在的。」
王妈妈不语。
柳氏压低了声音吩咐丫鬟道:「佳梅,你留下瞧一瞧,若是她们没回院子去,你就跟上去。」
佳梅点了点头,放慢了脚步。
永宁堂门口,吴氏和赵氏也都示意了心腹丫鬟一眼,各有心思的走了,沈清慧走之前剐了沈清月一眼。
沈清月与周夫人两人略站了站,前者脸上带着淡笑,后者神情冷漠,好似对待陌生人一般。
周夫人先开了口,她瞧着沈清月道:「月姐儿,自我搬出去,也有时候没跟见面了,你陪我说一会子话。」
沈清月眉毛微挑,周夫人说的有一两分郑重,话中有话的意思,她颔首笑道:「好。」
周夫人先走一步,往园子里去了,沈清月大步跟上。
二人走到园子里的凉亭里,周夫人坐在凳子上,嫌石凳凉。
暑气正盛的时候,亭子里的石桌都是滚烫的,石凳怎么会凉!
沈清月眼眸低垂,勾着唇角吩咐春叶道:「你去永宁堂借一张软垫,再提一壶茶水过来。」
周夫人道:「茶水就不必了。」
沈清月瞧了春叶一眼,春叶应诺去了。
凉亭里,就只剩下沈清月和周夫人跟她的两个丫鬟。
周夫人下巴一抬,两个丫鬟就走远了。
热风拂面,微有凉意,沈清月抬眸问周夫人:「姑姑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呢?」
周夫人下巴紧绷着,她绞着帕子,喘着粗气,眼神骤然凌厉起来,她扫着沈清月娇俏的面孔,厉色道:「月姐儿,我望你自重,以后离学谦远点儿!」
沈清月脑子嗡了一声,她的脸色也冷淡了下来,从容地略欠一身道:「不知姑姑是何意?」
周夫人眯了眯眼,道:「我听我家下人说,学谦要跟你定下婚事了?这事儿我都不知道,却四处传开了。我周家没有定过,你父母亲也没有应过,难道是你私定下的?!」
私定终身,这样大的罪名,沈清月哪里担得起!
她抬起头,不卑不亢道:「姑姑,您言重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岂敢私定亲事?这传言我未曾听得一分,想来老夫人与我父亲也没有听到,否则怎么会容忍那些嚼舌根的下人,早就整治家风了。却不知姑姑是从哪儿听来的?」
周夫人审视着沈清月,道:「不是你传出去的?」
沈清月笑了,她道:「我传这样败坏自己名声的谣言,有什么作用?难道我传了,它就是真的了吗?」
周夫人步步紧逼,切齿质问:「你敢说你不喜欢学谦!」
沈清月面带一抹薄笑,道:「那姑姑可喜欢我?」
周夫人哑然,一时没有言语,这件事发生之前,她的确是喜欢沈清月的。
沈清月道:「表哥温润可亲,儒雅彬彬,进退有度,作为妹妹,岂有不喜欢之理?不光我喜欢,家中兄弟姐妹和长辈也都喜欢,难道偏偏就我一个人不能喜欢吗?」
周夫人眸光精锐,她道:「月姐儿,你是聪明的孩子,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沈清月福一福身子,道:「姑姑也应当知道,我不会做这样的蠢事。不过这世上自作聪明的人也不少。」
周夫人当然知道是有心人故意传给她听的,但这不要紧,要紧的是,沈清月跟周学谦之间,是不是真的,她扶起沈清月,急急地问道:「我知道话不是你传的,但是我问你,这事,是不是真的?!」
沈清月捏着帕子,半晌才道:「发乎情,止乎礼。」
这就是承认了!
周夫人想起自己儿子送沈清月膏子的举动,登时眼睛都发黑了,他可从未主动善待过哪家姑娘!
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表面看着温和,对待外边的姑娘很是疏离,便是对沈家的其他姑娘,也是客气冷淡的。而且周学谦像她,骨子里是倔强要强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若他真对沈清月动了心思,那可是大麻烦!
周夫人撑了撑石桌,紧紧地闭上眼睛,睁开之后才眸色深沉,却更加平静,她死死地攥起帕子,道:「月姐儿,我告诉你,学谦已经跟人定亲了,这事我没对外说过,你知道了也不要声张,周家有周家的打算。」
沈清月瞳孔微缩,姑姑拿这样的话断了她的念想,看来不止是为了这件事生气那么简单,是完完全全没有考虑过,让她做周家的儿媳妇。
她默然片刻,方道:「姑姑有话直说,何必毁坏表哥的名声,若是他有婚约在身,却做这样的事,岂不是背信弃义之人?还是说……姑姑打算以后把‘私定终身’这等莫须有的罪名怪到我一个人头上?」
周夫人眼神一闪,挪开了视线,扬起下巴道:「总之……你以后不要缠着他。」她咬着牙恨恨地道:「周家,是绝对不会娶你这样的女子做宗妇!」
沈清月心口猛然一缩,她眼眶微红,她是丧母长女,继母也不好,所以她的亲事确实不好说,前一世就是为了这事儿,婆母钱氏常常拿这个打压她,刚成亲的头半年里,她在钱氏的欺辱责骂当中,竟一直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亏欠了张家,直到后来才确定她并没有过错。
母亲逝世,她又有什么错呢?她如今不也在努力补偿生母不在的不足吗?姑姑明明看到了她的不屈不挠和婉仪大度,却还拿这样的话来戳她心窝子。
沈清月想着周学谦对她的好,不禁微有哽咽,她扯着帕子,淡声地问:「姑姑……就因为我年幼丧母吗?」
难道这是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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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弃女的逆袭日常 卷二 V第十二章[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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