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抿着唇默了须臾,垂着头道:「奴婢在想,方大人是不是搞错了,兴许那位失踪多年的方家姑娘并不是奴婢呢?」
苏瑜转首向魏丞求证。
魏丞道:「十年前的腊月,城东巷子口,朕带你离开时让人查过你的身世,你的确是烟香楼逃出来的,因为你没有身契,烟香楼不敢告官,这才让你有机会辗转逃到京城。如今想来,当初你被卖去烟香楼却没身契,应该就是走的黑路,跟那些劫匪脱不了干系。从时间上来看,与方洵所言分毫不差,你的身世也确凿无疑了。」
忍冬攥着袖角的拳头越来越近,身子也有些轻颤起来。
太史令方府
姜夜从宫里回来,整个人脸色便十分不好。他好容易明察暗访,总算寻到了方菱的下落,谁想到竟然是魏丞身边得力的死士忍冬,也算造化弄人了。
原以为魏丞会看在忍冬的面子上,让他们父女团聚,没想到他态度竟那样坚决。涉及到孝贞皇后的事,他可谓是不依不饶了。
离瑟跟在他后面,瞧见自家主子情绪不佳,他犹豫着问:「主子,如若陛下始终不肯放忍冬出宫与方大人相认,那,这事儿您还管吗?」
「管,自然是要管的。」姜夜态度坚决,「这几日父亲身子骨不好,一直卧榻在床,迷迷糊糊间一口一口的叫着菱丫头,他思女心切,我岂能不帮?」
「那若是陛下不松口怎么办,不如……去求求端宁郡君?如今忍冬是她的侍女,她为着忍冬考虑,想来也会同意的。」
离瑟的这个建议很好,姜夜想了想点头:「等等看吧,如果陛下态度坚决,过几日我也只能找苏瑜了。」说着阔步入了府上大门,走至半路遇上了管家朝他行礼。
姜夜点了点头,问道:「父亲的身子如何了?」
管家道:「刚吃了药,身边有人照看着,小的方才过去瞧了,精神气儿仍不大好。」
姜夜摆摆手示意他退下,自己则是径自入了太史令的卧房。
太史令这个病来势汹汹,一个月前受了风寒,自此一病不起,丝毫不见有要好的迹象,整日里发烧咳嗽,一日里清醒的时日不多。
推门进去,耳畔传来太史令剧烈的咳嗽声,姜夜侧目看到半掩的窗子,凝眉呵斥:「谁又将窗子打开了,不知道大人正在病中,受不得凉吗?」
他素来温和,然生气时语气凌冽,颇有些摄人的威严,屋子里伺候的小厮颤了颤身子,回道:「回公子,大人方才觉得闷,起来在窗口站了一会儿,小的这便去关上。」说着匆忙过去关窗。
姜夜则是来到榻前,在床沿坐下,看着榻上日渐憔悴的父亲分外心疼:「父亲今日觉得如何,可有比昨日好些?」
太史令笑着摇摇头:「这病来势汹汹的,我瞧着是冲着我这条老命来的。这几日一闭上眼睛,总能看见你娘,她怨我撇下她这许多年,让她一个人在天上孤苦无依的,她想我去陪着她。只是,我这心里到底有个心事放不下……咳咳……」
姜夜扶他起来,倒了茶水喂他喝上几口润嗓子,又帮他抚了抚胸口,轻声道:「父亲说的心事,是菱丫头吧。」
太史令叹息一声,目光看向远处:「当初你和菱丫头因为劫匪而被迫分开,你说这些年她一个姑娘家到底会流落在哪儿呢?那年她才四岁,遇到事情只会哭哭啼啼的,也不知道在外面可曾受人欺负。这么些年过去了,她怎么始终没有回来,我派出去的人也是全无音讯,你说她会不会早忘记了有我这个父亲,有这个家了?」
看着父亲眼中殷切的期盼,姜夜颇有些心疼,犹豫再三,笑着说道:「父亲,孩儿正要同你说这事呢,菱丫头孩儿找到了。这么些年过去,她都长成大姑娘了,父亲若是见了,只怕要认不得呢。」
听到这个,太史令眼中燃起了星光,紧紧抓住姜夜的胳膊:「你,你说的可是真的?菱丫头找到了?她人呢,她人在何处?」说着在屋内四下找寻。
姜夜道:「父亲别急,她过得很好,就是端宁郡君身边的侍女忍冬,现今在宫里呢,等明日孩儿就去把她接回来。」
「那,那你现在去,去把她接回来。」太史令攥着姜夜的手臂,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脸上是无法掩饰的急切和激动,「去,去把你妹妹接回来……我的菱丫头,我的菱丫头还活着,她真的还活着,老天保佑啊!」
榻上的老人痛哭流涕,姜夜的眼眶也有些热了,一时间也不好忤逆父亲的意思,笑着应道:「好,父亲等着,我这就去把妹妹接回来。」
他扶着太史令躺下,神情复杂地起身,缓步开门出去。
然而,却在拉开朱门的一刹那,整个人愣住了,目光怔怔看着门前站着的女子,面容姣好,神情复杂,眼神中似有躲闪,眸子里布了血丝应该是哭过。
「忍,忍冬?」姜夜看看她,又看了看她后面跟着的紫坠。
紫坠对着姜夜行礼:「我家姑娘让我送忍冬姐姐回来。」
果然是苏瑜的意思,姜夜心上感激:「替我谢谢你家姑娘。」
紫坠颔首,对着忍冬道:「忍冬姐姐,你也在门外听了半晌了,快进去吧。」
忍冬抿着唇,踌躇着没有跨过门槛儿。
里面再次传来太史令虚弱的声音:「是,是菱丫头回来了吗?」
「忍冬姐姐。」紫坠又唤了她一声。
忍冬回神,深吸一口气缓步入内,一步步走向那病榻前,榻上的男人因为生病而显得十分憔悴,然那双眸子却泛着光,颇有精神,里面凝聚了太多的感情,让人望一眼便觉得身心都是暖的,鼻子也跟着发酸起来。
太史令看着她,眼中两行清泪划过。他颤抖着伸了手想去触碰她那张脸,忍冬慌张地后退两步避开了。
他僵在半口的手顿了顿,笑着收回来,并不在意这些,只凝神看着她,双唇翕动:「像,太像了,跟你娘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你真的是我的女儿,我的菱丫头啊。我苦寻你多年,未曾想你这几年竟一直都在京城,是端宁郡君的贴身侍女,老天作弄让我未曾早点见到你,否则,咱们父女何苦等到今日……」
说着,太史令又忍不住痛哭起来。
忍冬怔怔地站在那儿,他说自己和方夫人像,难道竟真的是自己的父亲吗?父亲,她原来也是有父亲的……
紫坠扯了扯她的身子:「忍冬姐姐,你愣着做什么,跪下来叫爹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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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定娇后 卷三 V第三十章[0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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