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丞看了眼里面,心上虽然急切,面上却无半分异常,只淡淡问:「她还好吗?」
「不好。」
苏丞拧眉,一颗心揪了起来。
忍冬道:「姑娘自从平南侯府回来就失魂落魄的,不哭不闹,话少了很多,奴婢看着竟觉得不如大哭一场。好在刚才方洵让姑娘喝了些酒,倒是宣泄了不少委屈,哭得累了勉强睡过去。」
委屈?苏丞盯着里面昏黄的烛光,嗓音嘶哑了很多:「她可曾说过什么?」
「姑娘说主子不是她哥哥,她是孤孤单单一个人的,方才睡前还在哭着说没有哥哥了。」忍冬说着,抬头看向苏丞,「公子知道姑娘为何突然来了梅庄吗?」
苏丞看向她,她继续道:「因为姑娘说大都督府不是他的,平南侯府不是她的,唯有二夫人留下的梅庄是她的,在这里她住的心安。」
傻丫头,她怎么会这么想。他把两人的身份说穿,难道在她看来是要驱赶她不成?又或者她在躲着他,躲着他的那份情意,怕欠了他的?
举步走近内室,命人送了热水过来,他亲自拿帕子绞干了帮她擦拭。喝醉的她双颊粉嫩,烛光下泛着诱人的桃红,眼尾处挂着一滴晶莹的泪水,欲落未落,越发显得楚楚可怜。她的眉心一直蹙的深沉,梦里呓语着什么,明显睡得并不好。
他攥紧了帕子,轻轻擦拭她娇俏的脸庞,一下又一下,极尽温柔小心,似乎生怕动作太大吵醒了她。
半夜的时候,苏瑜口渴醒来,本想唤忍冬帮她倒水,一睁眼却看到了俯在她床边睡着的苏丞。苏瑜神色微惊,刚要脱口的声音慌忙收住,下意识捂住了嘴巴。她侧躺着,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神情一点点变得复杂。
她以后该怎么称呼他呢,三哥?还是二殿下?
她到现在仍旧不敢相信此时此刻发生的一切,宁愿所有都是场噩梦,梦醒来时,他还是那个宠着她,护着她的哥哥,他们也依然是这世间关系最好的一对孪生兄妹。
可内心的酸楚却在提醒她,一切都是真的。
对面的男子突然动了动,苏瑜迅速闭了眼睛装睡。
苏丞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昨晚上盯着她的睡眼看了好久,怎么都不舍得离去,恨不能就这么一直陪着她,再也不离开她半分。睡着后他做了场梦,是噩梦。
他梦到她突然不见了,找遍天涯海角都寻不着人影,他怕极了,自己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地面上,一声声地唤她,却根本无人应答。
「弄弄!」睁开眼时,他下意识脱口而出,想到自己所处之地后忙止了声,小心翼翼看了眼榻上的人儿,见她睡得酣甜未曾被他惊醒,他方才松了口气。
他轻叹一声,帮她将被角往上拉了拉,一手缓缓抚上她的脸颊,指尖在触碰到她睫毛的一刹那又收了回来,僵在半空停滞片刻,双手支撑着床板站起来,步履轻缓地往着外面而去。
听到关门声,苏瑜睁开了眼睛,隐约听到外面细微的对话:
「我还有事要处理,姑娘这边你仔细照顾着。」
「喏。」
紧接着外面安静下来,似乎是他走了。
苏瑜强烈跳动的心总算缓和下来,走了就好,这时候她是真不知在三哥面前如何自处了。
口渴的感觉再次翻涌上来,苏瑜不想再麻烦忍冬,自己从床上爬起来,赤脚下了床,走到案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水壶里的水是昨晚上准备的,此刻早已凉透了,一杯下肚苏瑜冰的牙齿打颤,浑身跟着瑟缩了一下,不过实在口渴,她也就不拘小节,索性抱着壶嘴儿又牛饮了一番。
便在这时,内室的房门再次被人推开,苏瑜始料未及,也来不及回到床上去,下意识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进来的是苏丞,他落了氅衣在这里故而回来取,不想一推门看见她衣衫单薄地跑出来,赤足捧着凉水在喝,侧目看过来时眸中有惊异,又有无措。
她呆呆捧着冰凉的水壶,目光怔怔看向他,见他盯着自己的赤足,苏瑜慌乱地往后藏了藏,这才想起自己穿的睡裤根本遮不住,一时间窘迫地站在那儿,左脚丫子搭在右脚上,晶莹雪白的脚趾动了动,整个人看上去怯怯的,娇娇的。
苏丞转首吩咐忍冬准备热水,随后自己走过来,将尚且呆愣的她拦腰抱起,径自走向床榻。
脚下一空,苏瑜慌乱地抓住了他的衣领,捧着的水壶登时落在地上,传来一声脆响,在这寂静的房间内显得有些刺耳。苏瑜被那声音惊得颤了颤,目光紧紧盯着他那张脸,薄唇轻抿着,一脸无辜。
直到他将她放回到榻上,她抢先一步抓起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整个人又往床里侧躲了躲,灼灼的桃花目瞪着他。虽然是在瞪,但真的没有多少杀伤力。
苏丞倒是神色如常,只在床边坐下,言语微斥:「口渴不会找忍冬?寒冬腊月,冷水入腹会伤身的,还敢赤足跑下来,可是忘了上回月事疼的死去活来的事了?」
阿爹阿娘走后,她什么都是三哥照看的,平日三哥跟她提及月事她也不觉得什么,如今再提,苏瑜的耳根子瞬间红了,又略有些恼,莫名的委屈,眼眶也红了。
恰好忍冬端了热水进来,苏丞瞥了眼她,见她可怜兮兮躲在角落里,一双桃花眼此时红的像兔子,语气软和下来:「喝口热水暖胃。」
苏瑜抓着被子摇头,语气淡淡的,颇有些疏远:「我不渴了。」
苏丞身子微僵,将水杯从忍冬手上接过,忍冬有眼色地退了出去,屋子里顿时又只剩下他们兄妹二人。
苏瑜低着头也不看他,只用食指描绘着被子上小狐狸图案的纹路。
苏丞道:「不渴了也要喝些热水,你过来。」
苏瑜没动,就像没听到似的。
「三哥的话也不听了?」
苏瑜终于抬了头,眼眶虽红,却强忍着没流下一滴眼泪,只声音听上去有些委屈:「还是三哥吗?」
苏丞捏着茶盏的手指攥紧几分,看她时神色柔和:「如果你想,就一直都是三哥。」
听他这么说,苏瑜的泪突然收不住,大颗大颗落了下来,好像在宣泄着什么似的。
苏丞将茶盏搁在一旁,将她从里面捞过来,轻抚着她的脊背哄道:「三哥不会逼你的,未婚夫的事,你当三哥在跟你开玩笑,忘了便是。三哥只要你好好的,你开心就怎么都好好。弄弄想要哥哥,我就一辈子是哥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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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定娇后 卷二 V第四十章[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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