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前情,徐蝉待她就得一人担两角,既是她未婚夫的母亲,又得以远房姑母身份担起她的家中尊长之责,在有些仪程细节上徐蝉自己都乱到险些抓瞎,倒是有趣得很。
「这种册子吧,」徐蝉的脸已红透,笑得也僵,「在寻常人家,大都是新娘母亲交给女儿的……」
她这即将为人婆母的,在正婚典仪之前给儿媳送这个,简直尴尬坏了。
徐静书接过,虽不明白她在尴尬什么,却还是感激地行礼:「多谢姑母。」
接着就想打开盒子。
徐蝉赶忙按住她,脸红得快要冒烟:「乖,回房关上门自己看,别叫旁人瞧见。」
茫然地送走徐蝉和两个表妹后,徐静书抱着扁盒回到自己院中,乖乖按照姑母吩咐,独自进到自己书房中。
端正坐下后,徐静书打开扁盒,取出里头的册子翻开——
瞬间被烧红了脸。
此刻她瞧着那册子就活像一块着火的碳,丢也不是留也不是。
册子上图文并茂地向懵懂小姑娘解释了「新婚之夜」最重要的一件事。
难怪方才姑母交给她时神情举止都很尴尬。
这东西就真的……很尴尬啊!
徐静书双手捂脸,羞得整个人都快冒烟了。
半晌后,她略略张开指缝,做贼般又往那册子上觑了几眼。
唔,画面生动详实、用词简洁明了……夫子说过,学问不分高低,不懂的事就是要多看书才行!
她在心中说服自己后,红着脸放下手来,小心翼翼又翻了一页。
她看书本就快,那册子又是每页一张画片儿配几行字而已,没多会儿就翻过去半本,直看得脸红心跳、额角冒汗、浑身打颤,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果然学无止境,受、受益良多啊……」徐静书捧着红脸自言自语,反复深深吐纳平复着紊乱心跳。
书房门被叩响时,她蓦地一慌以为是念荷来唤她用饭,赶忙扬声道:「不、不要进来,我我我来开门了……」
说着忙不迭站起身来,慌张将面前的册子胡乱塞回扁盒。
急急小跑着将门打开,外头站着的却是魂牵梦萦了一个多月的赵澈。
她先是愣愣地眨了眨眼,又恍恍惚惚抬手往他脸上轻戳两下。
哦,活生生的。不是做梦。
「你回来啦?」她慢慢绽开了笑,眉眼甜滋滋弯了起来。
赵澈似乎松了一口气,也跟着她弯起唇来:「我回来了。」
「你脸色有点苍白,是太累了吗?」她端详片刻后,面上的笑又转为心疼担忧,「怎不先回府休息?」
「嗯,是有些累,」赵澈抿了抿笑唇,眸底神色转炙,略带疲惫的嗓音沉沉沙沙,话尾有缱绻相思无声迤逦,「等不及想见见你。」
「哦。」他的眼神让徐静书蓦地羞赧无措起来,咬着唇角垂下了脸。
赵澈挑眉轻笑:「不请我进去坐下‘喝杯茶’?」
他似乎意有所指。
陡然异样的气氛让徐静书后知后觉地想起书桌上的那个册子——
若让他瞧见她躲在书房里看「那种书」,她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她猛地抬起头,脸色已由红转白,惊恐地瑟缩了肩:「姑母说正婚典仪之前我俩不许偷偷见面别人家都是这样的所以你快回去吧!」
语毕,她猛地关上了门。
初秋的黄昏尚有些许闷燥热气,可立在书房门口的赵澈却像置身于数九寒冬。
他心中最大的隐忧,终究还是成真了么?
他在允州做的事如今只怕是举国皆知,这姑娘不可能不知道。她胆子那么小,定是怕他了。先前乍见时的欢喜笑靥,是因为一时没反应过来吧。
他沮丧地站在门口半晌后,隔着门板小声道:「你这是,想始乱终弃吗?」
每个字都像有棱有角的碎石,尖锐划过他的喉咙,挤出他的齿关。
房门忽地被拉开一道缝,露出徐静书疑惑的半张红脸:「你没头没脑问的什么怪问题?我还没来得及‘始乱’呢!」
冤枉啊,那册子她才学习了半本,都还没透彻搞懂该怎么「乱」!
面面相觑半晌后,各怀心事导致牛头不对马嘴的两人终于觉得仿佛有什么事怪怪的。
「所以,你没有想悔婚,只是怕自己忍不住想对我‘乱来’才躲的?」赵澈谨慎发问。
「我当然没有想悔婚,」徐静书想想不对,后知后觉地炸毛跳脚,「我也没有想对你‘乱来’!」
她情急之下没注意,音量陡地高了不少。
站在她面前的赵澈对她的突然震声还没什么反应,旁侧廊檐下正行过来的念荷倒是满脸惶恐地呆住了。
「念荷你你你不要瞎想!我可是正经人……」余光瞥见念荷的模样,脑中乱糟糟,竟词穷地哽住了。
算了,说多错多,还是闭嘴吧。
徐静书绷着麻木的红脸住口收声,打开门将赵澈拉了进去。
不过她还没忘记桌上那很「那个」的小册子,也不敢领赵澈过去坐,就将他堵在紧闭的门扉前。
没了第三人,徐静书总算自在些许,清了清嗓子放软声气:「是出什么事了?」
赵澈垂眸端详她片刻后,忽地展臂将她揽进怀里。
熟悉的温软馨香乖顺地任他收拢,没有想象中的惧怕与厌恶,这让赵澈慢慢定下了心神。
「允州的事,你都听说了吧。」
他的语气并非疑问,而是小心翼翼的陈述。
「嗯,邸报上写了,」徐静书将额角轻抵他的颊边,疑惑的嗓音糯软浅轻,「你想说什么?」
这般反应让赵澈悬着的心放下大半。他笑了笑,轻声道:「就想知道,你对我在允州做的事,有没有什么……看法。」
「当然有看法啊。」
徐静书抬起头来觑他:「虽说允州军与纪将军的大军对峙已算是坐实了反心,按律来说姜正道父子做为主犯最终是要被问斩的,但你对他们未审未判就行斩杀,这在律法规程上来说其实有点小问题。不过《朝纲》里关于这种情形的法条很含糊,段老、顾大人和我,我们三个人就三个看法,这事便是由刑部或大理寺审议,火也烧不到你头上的。」
赵澈不知自己该笑还是该恼。他提心吊胆一个月,怕她会觉自己行事心狠手辣而惊惧疏远,结果这兔子根本没想这茬,专心用他这实例在与人探讨《朝纲》中的法条规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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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妻甜夫 卷三 V第四十二章[0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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