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拍掉手上的尘灰后对徐吉利说:「徐叔,我爹安排我把四家粮铺的上半年的余粮和开支情况都汇总一下,也麻烦您通知其他三家粮铺的掌柜,三日之后到林府,咱们一起盘盘账。」
「哎,好嘞,少爷请放心,我随后就亲自去通知。」
「好,那就三日之后见了。」
林慕转身要走,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了下来。
「对了,徐叔,三天时间不知道够不够你们盘账,若是不够五天也行。」
「够,当然够。少爷,别说是三天,就是明天都行!我们几个工夫出在平时,账本上明了清晰。再说了每季月末都要盘账,我们若是次次都靠临时抱佛脚,那还当什么林家粮铺的掌柜啊!」
徐吉利信誓旦旦,就差没拍胸脯保证了。
「嗯。另外,徐叔,听说你前一段新纳了一房小妾,我当时身子不便没有专程道贺。这次正好过来,把礼金给补上。」
说着,林慕掏出一个红纸包,双手递给徐吉利。
「哎哟,不敢当不敢当,谢谢少爷记挂!」
徐吉利这回真是高兴得合不拢嘴了。少东家尊他一声「叔」,还亲自来送礼金,这搁哪都是倍儿有面子的事儿啊。
林慕离开后,店里的几个伙计纷纷过来围着徐吉利奉承他,徐吉利乐得脸上的褶子都红了。
不过高兴归高兴,林慕吩咐的事他可不敢怠慢,安排妥当铺子里的事后,便亲自往另外三家粮铺去了。
「少爷,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您怎么还给那徐吉利留面子!」吴卫愤愤地说。
「那,依你的意思呢?」 林慕转头看着身边一脸想不明白,气得瞪大眼睛的小跟班,心里略微舒爽了些。
「我?哼,要是我就当场把他拿下,押着他去告官。」
「然后呢?」林慕唇角上勾,几乎要笑出来。这吴卫跟了他快十年,还是个沉不住气的。
「然后?有什么然后,让官老爷去收拾他不就行了!」
林慕终于笑出声来,「嗯,吴卫,你这个主意,甚好。」
吴卫被林慕笑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苦着一张脸问:「少爷,你到底在笑什么?」
林慕却并没有回答,只是朝他挥了挥手道:「走吧,去布行看看。」
「少爷,布行也要查吗?」吴卫又不懂了。
要知道布行可是林慕亲自做起来的,里面从掌柜到伙计皆是林慕一手调教,现在已成了林家的主要利润来源。吴卫打死也不相信布行会出问题。
林慕这次却没有再笑话吴卫,他心里想的是别的事。
今早向爹问安,爹专程安排他带顾月婉做几身衣裳等三天回门的时候穿。带顾月婉一同来,那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他只能自己亲自跑一趟。
「少爷,这是新从余杭进来的一匹缎子,只此一匹,千金难买啊。」
布行的董掌柜从里间拿出一匹精心包裹着的缎料。
「您看,这光泽,这纹理。不过最金贵的还是吐丝的蚕,这蚕喂养过程中除了吃桑叶,还要吃些专门调配的色料,所以吐出的丝便是这种颜色。」
林慕定定地看着董掌柜手中的缎子。胭脂粉的颜色,最是衬托娇俏可爱的女子,只可惜……
他转头安排道:「吴卫,拿去送给挽香楼的芷瑶姑娘。」
什么?吴卫惊得下巴都掉了。今天少爷是怎么了,竟是做些让人不懂的事。先是莫名其妙饶了徐吉利,现在竟要将如此精美绝伦的绸缎送给一个窑姐儿!
董掌柜亦是一脸的无奈。他原以为少爷新婚,一准儿是来给新媳妇选衣裳的,他这才拿出压箱底儿的好料子,可万万没想到竟是给一个花楼的姑娘。
唉,真是可惜了他这么好的料子。
不过董掌柜到底年岁长些,经过风浪,他一句话也没多问,安排小厮将那匹缎料重新包好,直接送往了挽香楼。
随后,林慕又随便指了几块料子,让董掌柜安排裁缝到林府给月婉量体裁衣。
看着林慕选的那些粉、黄、蓝色的普通布料,吴卫忍不住撇了撇嘴:这料子哪里配得上少夫人啊,给那些普通人家的姑娘做衣服还差不多。
不过这回他也跟着董掌柜学精了,一句不该问的话都不问。
这厢,月婉在房里哭得眼都肿了,她一出门就把陈氏吓了一跳。赶紧给她煮了两个鸡蛋,让她在眼皮子上滚滚好消肿。
月婉也担心万一被公爹发现自己哭了不好交代,赶紧听着陈氏的话回到房间滚鸡蛋。
好不容易消了些肿,月婉把鸡蛋放在梳妆台上,一瞥眼正好看到婆婆生前留下的那个黄花梨木匣子。
不知这匣子里会是什么,婆婆为何还专门嘱托不让公爹看?月婉心中暗忖。
她轻轻将匣子挪到面前,打开精致的黄铜搭扣,将盒盖缓缓上提……
藏蓝底的绒布上,整整齐齐摆放着数十张信笺。
许是时日久了,信笺的边角有些泛黄卷皱。
月婉拿起最上面的一张,只见那张信笺上用蝇头小楷书写着几句话:
今日,那榆木脑袋又惹了我生气,他竟指着我悉心绣成的鸳鸯喊鸭子!哪有女子在赠人的荷包上绣鸭子的!气死我了,以后再也不绣荷包给他了!
短短三句话,月婉几乎能想到婆婆当年又羞又气的模样。她迫不及待地拿起第二张信笺。
上写的却是:罢了罢了,我怎能与那榆木脑袋计较,今日裁了布,给他做身衣裳好了。若是他再敢笑话我,我……我便对天发誓,以后再也不动一针一线了!
真没想到婆婆当年是个如此古灵精怪的少女,月婉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第三张:这个混蛋,竟敢穿着我做的衣裳去花楼谈生意,真是反了他了!不过……也罢,他已向我发誓绝不再入烟花之地,而且那衣裳那么丑,想来花娘也是看不上他的。
月婉越看越入迷,随着信笺里少女的心绪起伏时而皱眉,时而开怀。
不知不觉,便剩下了最后一张信笺。
月婉略有些不舍地缓缓打开,却看到上面的字迹十分杂乱,着墨时重时轻,像是书写这信笺的人已无法稳重握笔。
月婉心头一颤,想来这最后一张怕是婆婆在弥留之际写下的吧。
是以,她慎重地将信笺抚平,仔细辨别那些凌乱不堪的字迹。
虽满纸都是笔墨,却只写了一句话:夫妻相处便是如此,喜怒哀乐,同生同情,惟愿我儿与媳,永世安乐,白头偕老。
一滴眼泪突然滑落,月婉来不及将信笺拿开,那泪与墨迹便混在了一起,在纸面上晕染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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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妻好厨艺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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