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剑和素梅一前一后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路上,两人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沉默地走着。
凌剑走在前面,他已尽量将步伐放缓,下意识的期待素梅能走到他身边,但她却始终落在距他六、七步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跟着他。
她虽就在距他不远的身后,可他却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寂寞。
这些日子来,她一直开怀地伴在他身边,所以现在他竟忍受不住她一丝的冷漠以对了吗?
他加快脚步,听到身后的她也跟着加快步子,不觉一阵烦躁。
他停在他们的“家”前,门窗都是紧闭着的,屋子里也听不到半点声息,但他的直觉却告诉他——屋子里有人。
但他的手仍是推开了门,直直走了进去,半步也没有迟疑。
素梅跟在他身后进了屋,燃起灯火后,她蓦地惊呼一声。
一个满脸冰冷却美得惊人的黑衣少女,正静静坐在桌边,睁着一对黑如夜星的眸子,冷冷打量她。
“她是谁?”素梅颤声问,缩到凌剑身后,揪着他的衣裳,惊惧地望着黑衣少女。
凌剑把她从身后拖出来,柔声安抚:“别怕,她就是寒雨。”
“寒雨?哦,你提过的,她是我的师妹,是吗?”看到凌剑点头,素梅很小声地凑在他耳边低语:“可是她看起来冷冰冰的,是不是很讨厌我?”
凌剑失笑,“怎么会?”
寒雨突然站起身来,吓得素梅忙退后一步。
“大师兄,她怎么了?”寒雨问凌剑,一对黑眸却始终盯在素梅身上。
“胭脂从山崖上失足摔落,伤了头部,把从前的事都忘记了。”凌剑看着素梅的眼神满是怜惜。
寒雨若有所思地沉吟,“原来是这样,你是在何时何处找到二师姐的?我在十天前,曾于西湖畔的白云庵,见过二师姐一面,还伤了她。”
凌剑的双眼危险地眯起,透出骇人的凛冽气息。
“是你把她打下山崖的?”他的声音冰冷得足以把万物冻结。
毫无畏惧地回望凌剑,寒雨凄然一笑。
“我在白云庵中与二师姐;过了几招,本来我可以把她擒住,但念在过往姐妹一场,所以我剑下留情,但还是不小心伤了她的右肩,至于后来她为何落下深崖,我就不知道了。”
凌剑眼中蓦地射出凌厉眸光,问道:“你记得是伤了她右肩,不是左臂?你肯定没有记错?”
“这不过是十数天前的事,我怎会记错?更何况我若不是伤了她的右臂,又怎有机会生擒她?要知道,杀伤心林的弟子也许不难,但想生擒他们,可是难如登天。”
凌剑倏地转头看向身旁的素梅。
他凝重的神色把她吓了一跳,不自觉地松开他,惊惧地看着他。
凌剑沉了一张俊脸,闪电般伸手一扯,便将素梅右边肩头的衣裳撕破了一大片,露出肩头雪白滑腻的肌肤。
但见她的肩头虽布满跌下山崖时被划伤的伤痕,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中并没有任何一道是被剑所伤。
素梅惊呼一声,诧异地睁大了眼,抓紧胸前衣襟,惧怕地来回看着眼前神色不善的凌剑和寒雨。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话题好像围着她打转,可是怎么她一句也听不懂?
凌剑只是冷冷盯着她的右肩,良久才吐出一句:“她的右肩没有剑伤。”
寒两看了他一眼,出指如风,已点中素梅睡穴。
素梅软软朝后倒去,凌剑立即一把扶住她,让她倒在自己怀中。
寒雨面无表情的冷冷接道:“她的右肩没有受伤,所以……”
她没有说下去,但话中意思已十分清楚。
凌剑的脸上透出一种十分怪异的神色,看着怀中佳人沉睡的恬静面容,幽黑眼眸中隐约露出挣扎的痕迹。
“怎么会?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几乎一模一样!”
“也许,她们是失散的双生姐妹。”寒雨的眼若有所思。
“不可能!伤心林挑选门人,只选有天赋的孤儿,若是遇到有家属而又根骨奇佳的孩子,也会杀尽他的家人,这叫‘斩七情’。做杀手的,不能有亲情的牵绊,否则,只有死。”凌剑斩钉截铁地回道。
寒雨深思地看向凌剑,“大师兄,之前你真的没有怀疑过她的身份?这个女子身上根本没有二师姐的特质,而且她不懂武功,你不会看不出来的。”
凌剑沉默着,犀利视线往寒雨一转,又回到素梅身上。
寒雨明白了,凄然一笑。
他不是看不出来,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不过他选择了忽略。即使这个女子只是与胭脂容貌相似,他也无法抗拒。
他是否想在这个女子身上找到,一些无法在胭脂那里获得的东西呢?他是否把对胭脂的满腔爱恋,给了这个来历不明、身份成谜的女子了?
“我在崖底发现她的时候,胭脂剑就在她身边,她一定知道些与胭脂有关的消息,可惜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凌剑皱眉沉思。“要如何才能令她想起从前的事?”
”这种事急不来的,我们还是想想该怎么找二师姐吧。”
寒雨一阵烦躁,发现自己极不喜欢看到凌剑幽黑深沉的目光,停留在素梅那张与胭脂相同的容颜上。
难道大师兄真的喜欢上她了?
思及此,寒雨的心口猛然一抽,狠狠咬住早已失去血色的下唇。
***************
自从寒雨出现后,素梅发现自己和凌剑之间,仿佛突然隔了一道厚厚的墙……不,是隔了万重水、千重山。
他对她极明显的变冷淡了,不再理会她的伤势,也不再关心她的起居。
他每天早出晚归,不知在忙碌些什么,他曾说不会在杭州停留多久的,等会合了寒雨,就马上启程赶回伤心林,可如今却一留就是好几日,毫无离开的意思。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为什么一切都改变了?
素梅满心委屈,却无人可以倾诉。
夜,已经越来越深了,他和寒雨都还没有回来。
素梅独自倚着栏杆而坐,越等越冷,越等越心寒。
终于,寂静的夜风传来轻悄的脚步声,是她熟悉的脚步声,她立时闪身躲进自己房中,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急促地喘息,听着他走过她的房外,进了隔壁房,再无声息。
她有种虚脱的无力感,身子顺着房门软软滑下,跌坐 ·在冰冷透骨的地板上,不知不觉间,泪已静静滑落。
就在与她仅隔着一面墙的隔壁房中,凌剑一进房就坐倒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复杂的情绪揪扯着他的心,磨尽了他的所有力气。
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会直接冲进隔壁房,紧紧抱住她。
她方才是在等他?但为何又在他进门前躲回房中?她不想见到他吗?一个个问题在他脑中来回喧闹,扰得他不得安宁。
经过她房间时,他的脚步曾顿了顿,不知费了多大力气,才止住推开那扇门的强烈欲望,满脸平静地走过了她的房间,什么也没做。
凌剑静静坐在房中,平静的表情下其实心潮起伏,波涛澎湃。
叩叩叩。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唤回了他的心神,他愣了一下,因为他竟心神恍惚至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直到敲门声响起,才知道她已来到了他的门外。
房门打开,素梅怯生生地站在门外,赤裸着一对雪白莲足。
在这万籁俱寂的子夜时分,她只着了件雪白的轻纱襦裙,薄如蝉翼的白裙披在她身上,轻灵得仿似误坠凡尘的仙子。
“凌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低柔的嗓音在静寂的夜色中凄清如水,缓缓滑过他的心房,勾起丝丝蠢动的怜惜。
“没有。”他只是淡淡别过眼,不愿看向她像是汇聚了百年孤寂的脸。
“那你为何不再关心我?”明知如此问他,只会让他看轻自己,也会让自己看不起自己,可她再也顾不得了,她受不了他的冷漠以待,她要一个答案,一个理由。
凌剑看着她的眼睛里多了一些诧异,想不到她竟会问得如此直接。
但他仍是选择了闪烁其辞。“是你多心了。”
素梅回望他的凄切眼神中,染上了一点悲愤的颜色,她低声反驳:“有的!你不再关心我了,是不是那天夜里,寒雨跟你说了些什么?这些天来,你一直在疏远我,你以为我是木头吗?丝毫感觉不出你对我的冷淡?”
她的凄厉指责狠狠射人凌剑的心头。
“你觉得有差别吗?那你想要我如何待你?”
话音未落,他的唇已猛烈地吻上她的,用几欲将她融化的力道,狠狠将她娇弱的身子,锁进他钢铁般坚实的胸膛中。
他湿热的唇紧贴在她柔软香甜的唇上,辗转吸吮着,接着探出舌尖,沿着她优美的唇线轻划挑逗着,诱哄她乖乖启口。
那一瞬间,素梅震惊得差点连灵魂都飞出了体外,她怔愣地任他放肆地品尝她柔软的唇瓣,那从未被人采撷过的芳香。
半晌,她突然感觉他炽热如火的舌尖,正试图分开她的嘴唇,准备侵入她从未被人人侵过的领地。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呢?
素梅惊喘着,试图挣开他强劲有力的怀抱。
他只伸出了一只手,就把她不听话的双手牢牢箍在她身后,而这个动作也同时让她柔软诱人的胸口高高挺起。
那不断起伏的弧线,透过薄薄的雪白轻纱释放出柔媚诱惑,而他锁着她双手的大掌挤压着她的后背,使她曲线玲珑的娇躯更是紧紧贴上他火一般灼热的刚强身体。
素梅摇着头,只想转开脸,避开他轻薄的唇舌,可是无论她怎么躲,他的唇永远都能准确地吻住她嫣红的小嘴。
凌剑实在受不了她的连连躲避,伸手扣在她脑后,他的舌一举侵入了她香甜的口中,尝遍每一寸芬芳,吞噬她所有娇弱细碎的惊喘与轻吟。
从她生涩的反应,凌剑知道,他是第一个尝到她滋味的男人,这感觉让他觉得美妙无比;甚至感到一阵骄傲自豪。
相对于素梅的清纯,凌剑第一次厌恶自己的“经验丰富”。
以往每次出完任务,代表他又夺去了一个人的性命,他厌恶自己满手血腥,似乎再也洗不干净,因此他让自己彻底堕落,在极度的放纵中,忘却染满他双手的鲜血,忘却那些人临死前的绝望眼神。
可是,有些事是永远也无法忘却的。
这时候他就会一个人狂奔在那片属于他的枫林中,直到身体麻木,脑子里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这种时候,他甚至不敢想到“她”,他觉得染满鲜血的时候,想“她”,是一种亵渎……
想起胭脂,凌剑心中一阵抽痛。他闭起眼,不敢再看向眼前那与胭脂相同的娇颜,只用心感受肢体接触带来的激越快感。
素梅晕眩地靠在凌剑的胸膛中,全身被他炽热而强烈的男性气息包围着,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
他的气息流窜在她的嘴里,淹没她的思绪,恍惚中,她感觉到他的大掌隔着薄薄的衣料,在她身上游移,连续不断的激起一阵阵灼热的火花,那陌生的灼热感令她止不住地轻轻颤栗。
她纤柔的手臂悄悄绕上他的颈项,口中不自觉逸出一串令她也感到陌生的娇喘浅吟。
素梅不知道自己的娇吟对凌剑正如火焰腾升的欲望,起了多大的催动作用,她只感觉到凌剑狠狠吻了她一下后,便离开了她的唇。
她软绵绵地倚在凌剑怀中,心思复杂得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庆幸还是眷恋,抑或是遗憾就这么结束了一切。
也许是听到了她心中的期待,凌剑蓦地一把抱起她,就往床榻走去。
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此时微开一线的窗外,有双伤心欲绝的眼眸,正绝望地滑下一串晶莹的泪珠。
窗子被轻轻合上,毫无声息,丝毫没有惊动屋内情浓意重的缠绵身影。
窈窕轻盈的黑影与夜色融为一体,眨眼消逝在暗黑的夜风中。 ·
而房内,素梅靠在凌剑胸前,感受他胸膛沉缓的起伏,一下一下,不断释放出温暖又魅惑人心的气息。
他会对她做什么?她的心不安却又期待地跳动,对即将发生的一切,她只有模糊的概念,期待又怕受伤害,一颗心仿如迷茫地在大海中漂流,完全找不到方向。
感觉他一步步走向床榻,素梅紧张地合起双眼,一张素白丽颜红艳得像要滴出血来。
把她轻柔地放置在柔软的被褥间,凌剑坚实的身子跟着压倒在她身上。
虽然他沉重的身躯几乎挤出她肺中所有的空气,但她却甘之如饴的默默承受。
凌剑故意嗳昧地贴在她柔嫩滑腻的颈脖间,重重吐息,在她娇柔的身上缓缓摩动着,极缓极缓地在她体内燃起燎原之火。
素梅不懂,为什么他好像什么也没做,却让她难耐地想求他……求他什么?她自己也不明白,只恍惚觉得他在故意折磨她。
素梅抬眼看着他俊逸潇洒却又混合着落拓气质的容颜,心中泛出满满的爱恋。
她柔情无限的眼神轻柔似水地落在他的脸上,口中轻轻唤着他的名字,那在她心中似已生根,被她悄悄呼唤了千万遍的名字。
“凌剑……”
她清雅如兰的气息温柔地吹拂在他脸庞上,柔柔地缠绕住他,用她的一缕柔情,不但裹住他的人,也在他没有察觉时,悄无声息地软化了他一向冷硬的心。
他的手在不知不觉间,悄悄解开她胸前的系带,扯开她肩头的薄衫,灼热的大掌轻轻摩挲她香肌乍露的肩窝。
肌肤相触时,那柔嫩滑腻的美妙触感,让他忍不住轻喘一声,嘴唇随着大掌的游移贴上她的肌肤。
素梅知道自己该阻止他进一步的侵犯,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她才抬起一双纤纤素手,按住在衣裳内不断点起火苗的大掌,但仍是喘息不已,一对本是清澈如水的眸子也染上了迷离的氤氲。
凌剑微微抬眼,布满情欲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他拧起一对浓眉,似在责怪她为何突然打断他的兴致。
轻舔干涩的唇,素梅忙阐明己意:“我来,是要问你最近这些月子为何对我不理不睬,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如果是的话,请你明言,能改的我一定改。”
紧张地瞪着与她脸庞相距不及一寸的凌剑,她甚至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呼吸吹拂在她脸上、颈旁时的温热酥麻。在这种暧昧的情形下,似乎无论她说什么、无论她是多么义正辞严,都显得无力,就像她的一颗心,软弱得毫无抵抗能力,只能任他势如破竹地长驱直人。
凌剑微微勾起唇角,扯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淡然回望她。素梅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猜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她不由得呼吸愈来愈急促,心跳也不受控制地急遽起来。
娇挺的胸脯随着她的呼吸、心跳急切起伏,舞动出一种柔媚动人的节奏。
凌剑黑眸越显深邃,热热的吐息几乎贴在索梅唇边,柔声道:“你不是怪我疏远你、冷淡你吗?那我现在亲近你,你应该欢喜才对,不是吗?”
“亲近?你还愿意亲近我?”顺着他的话尾,她迷糊地问。
她被凌剑浓烈的男性气息包围着,只觉脑中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他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凌剑缓缓笑开了。
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如此快意开朗的笑容;素梅一时看呆了眼。
“小傻瓜,我当然愿意亲近你,只要你愿意。”他附在她耳边轻柔低语。
“愿意,愿意,胭脂当然愿意让你亲近,一百一千个愿意。”素梅醉倒了,醉倒在凌剑的柔声低语中,这一刻,无论他要她做什么,她都心甘情愿。
乍然听到“胭脂”两个字,凌剑的黑眸陡地黯沉—幽黑的眼光深沉得像两潭不见底的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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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的情人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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