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沉默,倒是姑母反应快,道:「即便如此,也不能证明是府里人啊。不要事事针对府里,都是一家人,何苦害你。」
「我也想问问,何苦害我。」清晓凌然,挺直了身子要下床,被清让制止,揽在怀里安抚。看着亲近的二人,姚女又一个怨愤的眼神投来,清晓对上了,盯紧了道:「人会说谎,纸可不会。这是棉连纸,先生提过,这种宣纸昂贵少见,用于拓碑帖最好不过了,是阮府专供。况且,这纸上尚有熏香之味,是苏合香。」
话一落,清懿猛然抬头。
不说也懂了,全府上下,只有清懿喜欢苏合香。
众人都看向清懿,言氏目光更是锋利如刀。清懿抵不过,嗫喏道:「我,我,我是替表姐请五妹妹去的,其他的,我不知道……」
姚女瞪大了眼睛。「分明是你出的主意!」她愤恨地指着清懿,咬牙切齿,恨其不争,然心一横,甩手到:「算了,是我推她的。」
满堂皆叹,姑母端秀的脸涨到扭曲,恨捶了她一拳,呵斥道:「你啊!真是把你娇惯坏了!还不给你表妹赔礼道歉!」
「我不道歉!我凭什么给她道歉!」姚女梗着脖子,蛮横道。
「你!」姑母气得伸手便要打,被眼快的大伯母拦了下来。「小姑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许是有什么隐情呢。」
「对呀,总得给孩子个解释的机会,可莫要一时冲动错怪了孩子。」二伯母也上前劝道。
隐情?错怪?两位伯母借口找得好啊,一句话就把责任又推回到了清晓身上。
可也是,不偏袒姚女偏袒谁?姑父为人八面玲珑,上到王亲贵族,下到商户小吏,没有他不熟的。周家富甲一方,又出手阔绰,两位伯父在京,无论是人际钱财上的麻烦,没有一例不是这位妹夫给解决的,得罪不得。
此刻,就连「清让效应」此刻也发不出一点光来。
什么是势利,清晓算见识了。
她深吸了口气,垂目不语。还有什么可说的?在这个家,她根本讨不来说法。
看着妹妹惨白的小脸,清让心疼不已,哪还忍让她在此受罪。于是霍然起身,抄手将妹妹打横抱在怀里。清晓被吓了一跳,睁着水的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清让神色淡淡,柔声道了句「我们回去。」便转身朝外走,无视众人。
清晓明白了,点头,安稳地贴在兄长怀里。
这一幕把家人都看愣了,不过到底是兄妹,也没人说什么,都巴不得这事赶紧过去。
可有人不干了
「不许走!」姚女拦在清让面前。
清让目光森寒地盯着她,咬紧了牙关才克制住这股怒火,厌恶道:「让开!」
「不让,你不能抱着她!」
「姚女!」姑母实在瞧不下去了,拉开她。
姚女屹立不动,坚持道:「你不能抱她,不行!」
不懂事也该有个限度!姑母此刻窘得恨不能这个不争气的女儿立刻消失,这事还能不能过去了。她不耐烦道:「人家抱着自己妹妹,怎就不行了。」
姚女愤恨指着二人,「兄妹可以,可她们」
「周姚女!」阮伯麟乍然怒吼,把房里都人吓了一哆嗦。清晓也心下一紧,攥住了兄长的衣襟。因宋姨娘的丑事,父亲过发火,可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
「妹妹!管好你女儿的嘴!」
阮伯麟又吼一句,便指着清让道:「带你母亲和妹妹回偏院!」
说罢,转头看着自己所谓的亲人,冷笑。
「我知道在你们眼中,我是个多余的人。我出生时险害母亲丧命,父亲宠我而冷落了兄长。但这不是我所愿,我一直努力做一个好儿子,好弟弟。曾经我给阮家带来了灾祸,父亲操劳过度而逝。但我所为,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父亲的教诲。如今亦是。」
「说这些空话有何用,最后还不是家人给你善后!」阮伯棠鄙夷。
「对,亲人帮我,但不是你们。」阮伯麟冷哼。「曾经是言知州,我的岳父帮了我;而如今我不清楚到底是谁在为我言语辩解,但绝对不是你们!你们以为我远在淮安便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入狱的消息传到京城,第一个举报和我断绝关系的便是大哥。」
「老三,你可不能这么没良心啊!」冯氏叹道。「你在阮府,还不是靠你大哥养着。」
阮伯麟苦笑。「养我?大哥占了我财产,我可说过什么?赶我回清河为的是什么你们当我不知吗?我阮伯麟是归祖了,但我可曾用过你一分一厘。我有愧,可不是对你们。我妻女看病,吃药,每一分花的都是言府的钱。我不过来了半月,可差过份例。这些都是妇人之事,我不计较。可是,你们便如此待我女儿?」
「若是胡闹就算了,可你们的胡闹到底何时是个头。我妻儿在这受了多少气你们以为我都不知吗?是我浑,念着落叶归根,我哪有根!」
「你们不是盼着我走吗?我走,自此再不碍你们阮家的眼!」
阮伯麟说罢,昂首,提裾迈出了正堂的大门。门外,才走不远的清晓听得清楚,心中热血澎湃,其实父亲早就该说这些话了。她明白他是想给妻女一个舒适的环境生活,可他不知,只要一家人心聚在一起,哪怕吃苦都觉得是甜的。
清晓笑着落了滴泪。清让叹了一声,温柔哄道:「别担心,有大哥在。」
这话好似给她提了个醒,清晓挣扎着要下来,清让不许,可执拗不过,还是放下她了。清晓一落地,便搀住了母亲,清让愕然。
妹妹一向聪明,怕是有些事,她察觉了……
清晓搀着母亲,瞥了一眼跟在后面不情不愿的清妤
能让清晓没了理智,冲动赴约的人只有一个,「林岫」。清晓辨认了许久,她确定纸条上的五个字是他的笔迹无疑。他教她那么久的书法,单单是一个挑笔收尾的捺,她便认得出。
那一刻他真的以为他回来了,结果却是个陷阱。
清懿,姚女……有谁知晓自己的这条软肋,又有谁能模仿到他的笔迹。
没有,除了清妤!
三更梆子响起,万籁俱寂。
江岘半仰在架子床里,摩挲着手里的麒麟白玉,俊眉冷凝。
从清河回来,他便睡得极少。有些习惯一旦扎根就拔不掉了,比如习惯某个人。
他还会睡在床边,伸出胳膊,好似那里依旧枕着一方温软,可揽回来,怀里空,心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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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你哪位? 上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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