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晓说教的劲儿上来,管不住嘴巴,什么词都冒。说罢,环视身周,四下寂然,包括夫子在内,一个个都皱眉惊愕地盯着她。
清晓朝着夫子尴尬咧了咧嘴,夫子看着她胡须一缕,蓦地笑了,且苍老而朗劲地大笑起来。
姑娘们都被他笑愣了。清懿虽不懂夫子意,却也明白自己败下阵来,剜了清晓一眼,再不理她了。
讲学继续,到了书写课,清晓再次原形毕露
她握着毛笔才书了一个「学」字便听闻身旁有人道:「太难看了。」
清晓恍惚,心怦然一跳,猛然抬头,却见清懿正盯着她的字不屑嗤笑。
心潮骤然回落,一股失落感袭来。她沉默,随即苦笑摇了摇头,视若无睹继续写字。
见她没反应,清懿不痛快了。不过方才胜了自己一局,就傲慢地不愿搭理人了?于是手臂一挥,佯做不经意碰掉了清晓的砚台,墨汁溅到了清晓的裙裾上。
清懿一脸的惊讶,连声道:「五妹妹,对不起。」语气里可一点歉意没有。
大伙闻声,都探头望了过来,只瞥了一眼地上的墨,目光便都落在了清晓的字上。一个个都忍不住掩口而笑。
也不知谁道了句:「见过字丑的,还没见过这么丑的。」
清懿目的达到了,暗笑。
清晓以为清妤够讨厌了,竟还有更讨厌的,欺负人都这么明目张胆。看着嘴上道歉,目光挑衅的清懿,她却蜜汁一笑,道:「四姐姐哪的话,你也不是故意的。谁还没个失误的时候,只是这字还没写完,可否借四姐姐墨一蘸。」
清晓笑容殷殷,态度颇是亲昵,清懿望望四周,又看看夫子,警惕地点了点头。
清晓谢过,书下一字,便将枯干的笔蘸向清懿的墨,用力一按,兔毫饱蘸墨汁,随即回手一挑,随着一声尖叫笔落在了自己的宣纸上。
「阮清晓!」
清懿尖叫一声。只见她从衣襟到脸上,斜斜甩下了一条墨迹。眼皮上落了墨点,她下意识去抹,把脸都抹花了。
「呀。四姐姐,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笔蘸得墨太多了……」清晓学着清懿方才的口气道歉。
清懿哪还受得住,气得一跺脚,哭着奔了出去。
……
傍晚,偏院东厢。
清晓清妤跪在地上,身旁还多了个清昱。
「你可知错!」阮伯麟指着女儿吼道。
清晓才不吃眼前亏,点头。「错了。」可又觉得窝火,道:「但有错在先的不是我,是她先摔了我的砚台。」
「还不是你先折了人家面子……」清妤在身后小声嘀咕。清晓偏头,瞪了她一眼,清妤怏怏躲开了。
「说,到底怎么回事!」阮伯麟指着清晓呵道。
清晓承认今儿她冲动了,不该行为幼稚地甩清懿一脸墨汁,换做前世的她定做不出来。可她现在是阮清晓,一个十四岁的青春期少女,总有股压不住的躁动。
可躁动过去,恢复理智今日事由,绝不能让父亲知道。
清懿一个晚辈,都敢如此排挤叔父,想必祖母伯父没少了给父亲压力。清懿今日能说出这番话,还不是听大人讲的。
不能再给父亲添堵了。
「父亲,这事是我错了,我认罚。」
「罚是自然的,明天一早去东院赔礼道歉。」
清晓看着父亲,满眼的抵触,可涌动过后渐渐平静下来,她默默点了点头。
知女莫若父。女儿的性子阮伯麟岂会不知,虽她自从身子恢复后性情变了很多,本质不会变。她不会无缘故去招惹人。可这事他们只能低头,大夫人带着清懿闹到了老太太那,不给个说法是不行的,不然这个家没办法待下去。
自己都不受待见更何况是妻女。因自己她们必然受了不少苦,他何尝想让妻女承受这些。但清晓病根未除,言氏心病愈重,只有留在这才能给她们安逸的生活,寻最好的大夫。
阮伯麟心酸,想不到他竟也有为生活妥协的那日。
「算了。明日我去替你道歉。你身子未愈,跪半个时辰歇息吧。」说罢,转身走了。
清晓想唤父亲,话道了嘴边又咽了回去。看着他落魄的背影,竟比惩罚自己更让她难过。
她又看了看身边的清昱,蹙眉问道:「你怎么也跪这了。」
清昱撇嘴。「我把清荣打了。」
「你!」清晓怒目指着他,清昱忙解释道:「明明我先算出算题的,他非说我抄的他。不就比我大三岁吗?凭什么夫子信他不信我。我用姐姐教我的方法算的,他们还不信!」
清晓噗地一声笑了。「能耐啊,比你大三岁都没打过你,你这功夫没白练啊。」
「那是,我姐夫……」清昱话说一半,忙捂住了嘴。
清晓强笑了笑。「就算你能耐,也不能出手,功夫算什么。要用脑,明个姐姐教你二元方程,不信拿不下他们,把他们远远甩后面去!那才叫真的丢人!」
「嗯!」清昱兴奋点头。
身侧,清妤瞪着他二人牙都快咬碎了。你们姐弟情深,可自己犯了什么错,还要跟着一起受罚。同样是女儿,父亲走时只关照清晓可曾看自己一眼。难道就是因自己是姨娘所出?她不甘心,也咽不下这口气,盯着清晓的目光越发地冷了。
……
这事好说歹说,大房算是原谅清晓了。
伯母点头,祖母也松口了,却借机对儿子语重心长道:「小孩子到底还是不适应这里的环境,毕竟在清河长大,还是清河更适合。听闻你被诬一案快解决了,不久便可官复原职。不若回去吧,何苦留在这,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有。男儿志在四方,不该窝在家里。」
说到底还是留不得自己。
阮伯麟不理解,同样是亲儿子为何偏见这么大。就因她生自己时难产,差点要了她的命?可这不是他能左右的,他默默承受了母亲十几年的冷漠,努力也无非想博她一笑,可到头来她却一次次让自己把机会让给兄长。
当初他得罪权贵,母亲即刻提出与他断绝关系,不然他怎狠得下心南下。如今回来,虽她态度有所缓和,可依旧把他当做瘟疫一般。
越想越是气愤,压了三十几年的怨怒膨胀,胸口撑得发疼。可最话到嘴边却是:「母亲的话儿子记下了,我会考虑的。」说罢,再没抬头看一眼,退下了。
曾经愧对妻女太多,若不是自己,她们也不会至此。
为了她们,阮伯麟决定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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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你哪位? 上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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