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走,清晓登时冷若冰霜,对小丫头道:「去前院把巧笙叫来!」
巧笙额角挂伤,一进门便泪盈余睫,满目惊忧地看着清晓道:「小姐,你可还好。」
「托你的福,我还好。」
清晓唇角冷牵,笑意不明。
巧笙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见清晓在理腿上的被子,赶忙上前,帮她掖严实了。
清晓打量她的伤,看来不轻。
「你这伤可也是绑匪施暴?」
巧笙神色惘然,将那日的事道了来。
她出门找二小姐,在天井对面的楼梯看到人便跟了上,不过才登几步,便被击中后脑,踉跄从楼梯上摔落,不省人事了。等她再醒来时,天已黑,自己身在桃花林中。
清晓淡笑点头,语气却陡然一转,冷道:「同样昏迷,为何你回来了我却没有?」
巧笙愣了,木然道:「可是他们觉得您是阮家小姐,而我没用……」
「好个‘没用’,那他们又如何知道我身份的?」
这架势,分明是质问!
巧笙意识到不妙,惶恐道:「小姐,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几年了,我足不出户,他们如何知我是阮府大小姐?还偏在你出门后便确认了?同样被抓,我留下你却回来了?若非得了好处他们岂会放你。说,是不是你告诉他们的!告诉他们我是阮府小姐,求得自保!」
清晓体虚气弱,却字字诛心。巧笙脸色惨白,怔了许久才紧咬着下唇,颤抖道:「小姐是怀疑我出卖了您?」
清晓未应,冷面霜色。
被关时,绑匪曾道:幸而她身边的小丫鬟指出房里的便是阮家千金,不然他们还真不敢轻易下手。若是再等阮府马车一到,更没机会了。
她身边的丫鬟,除了巧笙还有谁。亏得自己那日还怜惜她!
巧笙闻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举手便起誓道:「老天有眼,我若是出卖小姐,便让我不得好死。」
说着,泪水泫然而落,哭诉道:「小姐,四年了我对您可有过一丝不敬。巧笙无亲无故,您待我如家人,是我唯一的依靠,我怎么可能出卖您。我这条命是阮府给的,岂会为了自保弃您不顾。那日醒来,我便返回阁楼找您,我若是贪生怕死,何不逃之夭夭,还要重回那歹人的眼皮底下。」
话在理,再瞧她殷殷之色,清晓只觉得这若是出戏,演得也太真了。可转念想来,绑匪也没必要在这件事上骗她。
见小姐沉默,巧笙叹道:「若非当年夫人从我那狠心的舅父手里买下我,我如今都不知身在何处,怎会恩将仇报,害小姐您呢!」
不提言氏到好,这一提清晓反倒怨怒聚生。先前的问题还没解决呢!若非她身上带毒,害自己病重,怎会惹言氏牵心劳神,这不是背叛又是什么。
清晓扫了一眼,见她身上依旧带着香囊,恨不打一处来。连声唤馨儿把一早熬的药端出来,摆在巧笙面前。
「听闻你也伤得不轻,还染了风寒。这是今早熬的,里面有一味藜芦,是我常吃的止咳药,还加了细辛粉,驱寒通窍,你喝了吧。」
巧笙纳罕,盯着眼前的药碗未动。清晓观察她,不放过蛛丝马迹。
「怎的?不想喝?」清晓问道。
她想喝才怪,这么一碗藜芦和细辛下去,不七窍流血也要肠穿肚烂。清晓寒目望着她,森冷道:「不想喝也没关系,只要你告诉我你为何……」
话还没说完,只见巧笙端起药碗,连个迟疑都没有一饮而尽。喝罢,看着惊得合不拢嘴的清晓,微笑道:「我知道小姐关心我,只要您不生气,比给我喝药更让我安心。丢下您一人遭遇危险是我的错,我不求您让我回来,我愿留在浣洗房受罚,但我真的没出卖您……」
巧笙絮絮而语,后面的话清晓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竟然毫不犹豫地喝下了,那可是剧毒。她是真不知道藜芦遇不得细辛,还是她摸透了自己的套路,知道这碗里面根本没有毒。
清晓没再责难巧笙,也没留下她。感觉自己又陷入了死胡同,心乱了……
巧笙才一离开,林岫便进门了。见清晓失神地靠在床栏上,问道:「在想巧笙的事?」
清晓惊愕,转瞬又平静下来,回问:「几时回来的,方才那幕你都看到了?」
林岫点头,蓦地道了句:「你可知断案的几个渐进之法?」
她又不是搞刑侦的,哪懂这些。清晓摇头。
林岫含笑坐在她身边,解释道:「查色辨奸,推理析疑,巧用计谋,证据决狱。」
「《尚书吕刑》有‘师听五辞’之说,‘一曰辞听,观其言出,不直则烦;二曰色听,观其颜色,不直则赦;三曰气听,观其气息,不直则喘;四曰耳听,观其听聆,不直则惑;五曰耳听,观其顾视,不直则毛。’这五听,巧笙均未有异常。未做案者,心地坦然,即使神色紧张,眉眼中也会露出良善之气。我不觉得巧笙在说谎。」
「再说‘推理析疑’。绑匪凶悍,若巧笙果真见其面闻其声,怎可能留她一命?可见她并未与其对话。而将你身份透露之人,定是佯做无意,侧面说给绑匪听的,她甚至都未曾受到任何威胁。」
这话听得清晓悚然一惊。巧笙若是为了自保出卖自己,也就算她贪生怕死,可若是有人蓄意陷害,此人之心歹毒至极,是想至自己于死地。
「至于证据,去茶楼打听,便可知一二。最后,用谋略,你不是也试过了。」
清晓警醒,谋略不会指试药吧。藜芦加细辛,他可是懂医的。
自己中毒的事还不能张扬,她掩饰道:「我不过试试她忠心罢了。倒是你,思路清晰,前几日冯府案子也分析得有理有据,娴熟得很,可不像个书生,倒似个断事。你不该从文,若从武,没准能去臬司衙门谋个差。」
说着,忽而想起什么,问道:「父亲找你何事?」
「那日你失踪后,我便去了十里坊茶楼。岳父询问我可发现异常。」
「那你发现了什么?」清晓好奇问。
林岫笑而不语,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其他倒没有,只是在对面阁楼拐角处拾到了这个。」
清晓望去,顿惊。他手里拿着的,不正是那日清妤掉落的玉佩吗?清晓有些耳鸣,心里陡然冒出个不好的念头。
她摩挲着那块青玉,这玉雕的是并蒂双莲,尖角荷叶下还刻着小篆。清晓仔细辨认,恍然忆起了什么,掀被下床,不顾林岫的掺扶,踉跄到了紫檀妆奁前,抽开最下面那层木格。那木格里躺着的竟是块一模一样并蒂莲青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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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你哪位? 上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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