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裴二少奶奶，你在精神病院都是怎么度过的？能不能跟我说说，毕竟，我还没见识过真正的精神病人是什么样的呢。”
　　季如歌的目光看向问话的女人。
　　素白的小脸，洁白的晚礼服，皮肤却是小麦色的，看着实在有些不搭。
　　她忍不住扑哧一笑。
　　那人脸色顿时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季如歌在笑什么。
　　张雪兰也想看看这季如歌会怎么说，毕竟这精神病的病史，在她的人生中，就是一个污点。
　　以后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指指点点，说她以前是个精神病病人。
　　这么一想，张雪兰的心情忽然好了很多。
　　也是，在她心里，只有别人过得不好了，她才会开心。
　　季如歌慢悠悠地看着那女人，问：“想知道？”
　　她的目光深深的，带着几分勾人的力量，令那名女子不自觉地点点头。
　　季如歌拿起桌上放着的饮料，喝了一口，黝黑的瞳孔看着那名女子，将人家看得头皮发麻，后背也忍不住冒出些许冷汗来，就听到季如歌的声音已经淡淡地响起来。
　　“这么想知道，自己进去体验一下，不就清楚了么。”
　　那人冷笑道：“我跟你又不一样，可没机会进那种地方。”
　　“是么？”季如歌笑道：“你不觉得，你跟那个地方其实挺配的么。”
　　“你……”那人怒视着季如歌，口不择言地道：“你才配，你全家都配。”
　　季如歌诧异地转头看向张雪兰：“大嫂，她说你神经病呢。”
　　张雪兰：“……”
　　这怎么又跟她扯上关系了？
　　“我全家，大嫂可不是也在里面么。”季如歌一脸无辜。
　　“不，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季如歌打断了：“那你是什么意思？这么看不上我们裴家，还跑这里来参加什么宴会？”
　　季如歌的声音都有些冷了。
　　“我以前也没有见过你，不如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晚些我跟爸妈大哥说一下，让他们都知道，这人啊，一边看不上我们裴家，还好意思跑来这里，辱骂我们全家是精神病人。”
　　季如歌的话像是机关炮一样，噼里啪啦往外放，让那女人一时间招架不住，满脸害怕地呆坐在了原地。
　　根本说不出任何反驳季如歌的话出来。
　　这个罪名太大了，她承担不起任何的后果。
　　她这才想起来，不管怎么样，这个女人都是裴家的二少奶奶，在裴家就算说话的分量不够重，那也不是她能招惹的起的人物。
　　张雪兰看着她害怕的模样，恨铁不成钢地偷偷捏了她的手一下。
　　有她在这里，她怕什么怕呢！
　　张雪兰转头看向季如歌，淡淡地道：“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如歌你这么较真做什么，还是说，连句玩笑话都不能跟你说了？”
　　季如歌脸上立即摆出了委屈的模样。
　　“大嫂，旁人侮辱我也就算了，总不能连我的家人也一起侮辱了，这话要是传出去，传到别人的耳朵里，那可多难听啊。”
　　张雪兰有些不耐烦：“就我们几个在这里说说话，怎么会传到别人的耳朵里。”
　　在她面前故意夸大其词做什么！
　　真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吗？
　　就凭她现在的地位，有什么资格在爸妈跟她老公面前嚼舌根！
　　“好了，你有事就先走吧，别在这里碍眼了。”
　　张雪兰心中憋着一团火，不想再跟她说话了，这丫头鬼精得很，说话技巧也是一套一套的，根本让人抓不到她的错处。
　　反而会将别人给套进去，真是气死个人。
　　季如歌眼中划过一道笑意，放下杯子，起身准备离开。
　　她也懒得再跟这些无聊的女人多说，有损她的智商。
　　毕竟这么多人过来，除了抓着她精神病病史说事，也闹不出别的幺蛾子来了，很是无趣，这样的人，再多来十个，也不是她的对手。
　　季如歌走了进步，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张雪兰。
　　灿烂在笑颜在灯火下越显璀璨，几乎能晃花人的双眼。
　　“大嫂，脑子是个好东西，你出门的时候，可别忘了带上。”
　　这句话，就像是个打火机，直接点燃了张雪兰心中憋着的那一团火气。
　　她伸手在桌上一拍，怒站起身：“季如歌，你这话什么意思！”
　　竟然敢说她不带脑子出门！
　　张雪兰起身的动作太急，膝盖磕在了桌子上，直接将桌子掀得往一边倒，坐在那边的女人连忙将桌子扶住。
　　原本摆在桌面上的一套青花瓷茶具，在张雪兰的力道下，哗啦一声往外倒了下去。
　　漂亮的青花瓷茶具就这么给摔碎了，裂成了好几块躺在地面上。
　　张雪兰被这个响声拉回了思绪，一眼看到了地上碎裂的茶具，瞬间呆在了原地。
　　这套茶具她最是熟悉不过了，是裴老太爷还在世的时候送给裴老太太的，如今竟然被她给摔碎了……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宴会厅中所有人的注意。
　　与此同时，裴老太太跟那名老奶奶刚好沿着楼梯往下走。
　　听到这边的动静，也走了过来。
　　裴老太太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茶具，目光猛地睁大，颤颤巍巍地松开那老奶奶的手，蹲在了地上，捡起地上碎裂的茶具，怒道：“是谁，谁摔坏了我的茶具。”
　　裴老太太的眼神悲痛又生气，那样的目光在在场的七八名女人身上转了一圈，她们心下一惊，同时伸手指向张雪兰。
　　她们没说话，但肢体的语言已经告诉了裴老太太罪魁祸首是谁。
　　“奶奶，我……”张雪兰顾不得膝盖上的疼痛，连忙走出去，想要道歉。
　　裴老太太却没有再搭理她，一片片地捡着地上的碎片，好似在拾取自己最珍爱的物品。
　　裴城跟方名媛也走了过来，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连忙上前将裴老太太拉起来。
　　“妈，你小心些，别割到了手。”
　　裴老太太抱着碎片，眼泪沾湿了化了妆容的脸，眉眼间都是难过。
　　“这个茶具，是你爸爸最爱的茶具，他留给我的念想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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