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日常 V第11章[11.26]

  齐元澄住在外院,两人在回廊道了别便各自回去。
  及到傍晚时分,齐子钰正在房中练字,六欢便递进来一份帖子,是鲁逢月的帖子,鲁氏的侄女儿,办的一个金秋赏菊宴。
  果然来请了,时间便是定在一日之后,她拿着帖子笑了一笑,听齐元澄说那天也正好是鲁家的书会,请了沧州城中各大世家才子来文会,怎么这么巧,时间倒是撞在了一起,这其中怕是也有郑北阙的推动。
  小小的米色松花笺透着一股芙蓉淡香,上头的簪花小楷秀丽端庄,一看便是主人细心写就,很是难得。
  鲁家是仕族清流,出过不少高官,家世亦是源远流长,自前朝再到本朝,战乱政权替换,未动摇过根基。郑家虽然也是世家,但终归不能与鲁家相比。
  她呆子的名头远扬,这鲁逢月未必没有听说,这样也不怠慢轻视,不知道是鲁氏的意思还是鲁逢月自己的想法。
  齐子钰将花笺收进书案左侧的镂空莲花纹屉盒中,端详了一会纸上最后未写完断掉笔画的一个静字,余光扫到六欢还立在桌边等着被吩咐退下,便顺利的想起了另一事。
  「六欢。」她轻轻开口:「你瞧这字如何。」
  六欢恭声道:「姑娘写的自然都好。」
  「你可记得我以前又是如何。」她视线转了转问道。
  六欢一颤,不敢回答,齐子提笔将那个字补齐,又看了一看,总归是不成样了,她缓缓道:「我记得你母亲在老夫人院里当着差?」
  「是。」六欢的声音有些发抖,姑娘看着性子软,别人或许不清楚,可她这些日子贴身伺候下来又岂能不知,眼中时而怨气满满,行事反常让她心头发慌,她后背爬上几层冷汗,想起话本子里的那些精怪传说,不禁连连发抖。
  她便知道有这么一天,终于是来了,她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姑娘饶命,我……我没有……告诉别人,也没有告诉老夫人。」她磕磕绊绊的说着,脸上滑落下两道泪痕。
  齐子钰吃惊的张了张嘴……至于怕成这样么,果然是吓到了,她有些哭笑不得。
  「做什么怕成这样?我不过是病好了而已。」齐子仪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起来。
  六欢不敢抬头也不敢动,两股战战,几欲逃跑:「可,可姑娘的……眼神着实怕人。」
  齐子钰凝神想了一想,诶?有么?
  好像,是……有的,有时候意识薄弱或是困倦疲惫的时候是有那么一会儿的恍神,有两回是在晨时洗脸漱口时分,到清醒过来后就看到六欢极力掩饰的惊慌。
  难道是自己对这个身体的控制还不够,可她都记不得了,她眼神放空了一下,几道恨意又缓缓爬上眼球。
  六欢战战兢兢才抬头就看到了这一幕,又是一阵泪流,就是这个表情,好可怕!!
  齐子钰勉强收了收神,摁了摁脑门,看来以后要多多注意了。
  她使劲将六欢从地上扯起来,跪着怎么说话,费力气好么,六欢也不敢违逆她的意思,只好顺势站了起来。
  她斟酌了一下才道:「我只是……,有点后遗症,你也知道我这病生的奇怪,现在恐怕是一阵好一阵坏。」看着六欢跪的乱糟糟皱巴巴的衣裳,她忍不住伸手拢了一下:「你也别怕,该做什么做什么,只是我病好的事暂时别告诉祖母那边了,以及我最近的其他症状都别让人知道。」
  齐子钰言语温和:「你在我身边这么久,最是信的过。」
  六欢垂着头,双眼微微睁大,她记得那年她被诬陷偷了东西,差点要撵出去,还是姑娘拦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口中却说着:「信的过,不能走。」
  齐子钰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没有,其实就算有奇怪的话传出去她也是不怕的,齐家呆九这样的名头本就不太好,就算再坏一些也是无妨,她只是嫌了麻烦,只要不是什么恶名就是了。
  她前世那样走马章台,不学无术,不风雅不端庄,不还是嫁了郑北阙,想一想那一日京城多少姑娘怒撕手帕……着实是一大盛况。只不过后来她倒霉的时候她们也没少幸灾乐祸,拍手叫好。
  齐子钰禁着足,晚上便也不去老太太房里用饭了,但由八月去大厨房提了来摆。
  三房里头陈氏不在,齐明松也不在,齐元澄住外院,齐子绪已经嫁出,于是顺理成章的,齐子钰孤零零的坐着吃饭,掀了食盒,端了饭菜出来,摆了一桌子,白玉云纹定窑的圆盅里头盛着果术翅羹,散发着淡淡的药味咸香,软绸的汤汁晶莹剔透,旁边是一道红丝水晶脍,鱼肉薄嫩姜丝去腥,置于莹白的盘中分外诱人,另还有软羊入口酥烂,湖米茭白鲜嫩可口,最后还有一道香甜的明珠豆腐为辅,主食则是一碗香气扑鼻的杏仁饧粥。
  齐子钰一口一口喝着粥,却有些心不在焉,她不过一个人用餐,又是在禁足中,待遇这么好?她想了想刚才的花笺,忍不住嘴角勾了一下,她既在禁足中又怎么能乱跑呢,东西既然能递到她的面前,想来是有老太太的授意,看来她这禁足是名不符实啊。
  吃完饭,齐子钰无事可干,便站着写字消消食,默了两篇文章,又写了几段孙思邈的《千金翼方》,眨眼便到了戌时,十春进来看了两遍,见她还未有上床歇息的样子,不禁有些奇怪:「姑娘,时候不早了,是否要歇下了?」
  「再等等。」她挥了挥手,两滴墨汁飞出来落到一旁的案面上,她随手擦了一擦,就听见门口传来几声交谈,她抬了抬头,明瓦的窗子一片漆黑,看不清外头。
  没一会六欢进了来:「老太爷请姑娘过去。」
  终于来了……
  齐子钰提了提裙子,走到外间,屋门口挂着两站风灯,在夜色中一晃一晃,摆动不定,只一个钩子系着,飘然无依好像要被卷走似的,她停了一会,十春动作麻利的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洁白滚云纹边的狐皮披风,替她披上。
  领子上的纯白绒毛十分温暖,齐子钰吸了口气,往前行去:「走罢。」几个人在三盏昏黄的宫灯映照下步入一片静谧的漆黑之中。
  齐老太爷齐清源和齐老夫人早些年间就分院而居了,如今他独自一人住在湖对岸的章院。虽然致仕了,可每天也不是真就闲在家里无所事事,拜访旧日好友,主持文会诗会,或是参与「退休干部政治类交流活动」算起来依旧十分忙碌,况且他仍有入仕的打算,更是时刻关注着朝中的走向。
  老爷子住的主屋名叫明纪堂,这样的名字听上去就像是一间宗祠那样板正,和老夫人的正德院的风格如出一辙,像是对孪生兄弟。走进屋内,其间摆设亦是规规矩矩,无甚出挑,也没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上头的案几摆着一只空的白釉水波纹梅瓶,两侧设了透雕拐子纹直后背交椅,两面又有巨大的山画屏风阻挡视线,想必一头是他歇息的床,而另一边应该是书案书架了。
  靠外的一把椅子上正坐着一位精瘦的老人,须发皆白面容刚毅,目色混而不浊,精神矍铄,丝毫不显老态。不用猜便知道定是齐老太爷齐清源了。
  他看到齐子钰进来便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微颤:「九丫头是吧?走近一些我瞧瞧。」
  齐子钰恭敬的行了个礼,这才走上前去。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过了年便是十三了吧?」他笑意盈盈看起来没有一点架子,可齐子钰并不敢忽视他眼中闪动的精光,与语气的沉静。
  「是。」她如实应道。
  「那你可知老夫今年几岁?」他没有蓄长须,故而也没有顾先生捻须打的习惯,说这话时嘴上的两撇不过稍稍动了一动,上头像是挂着一丝笑,却未达嘴角。
  「孙儿不知……」齐子钰瞥了一眼面前的人,停了一停复又道:「可孙儿知道朝臣七十方才致仕。」
  「哦?」齐老太爷像是提起了一点兴趣,眼中的笑意深了一点:「从何得知?」
  这是在试探她?毕竟不是原主,她这个占了别人身子的孤魂,到了这一刻确实是有些心虚,一个人骤然大变,换了谁都要起疑,更不用说她这种语出惊人,风口浪尖上的,她捏了捏手心,有些潮湿,垂眉回道:「父亲办公理政并不避着孙儿……我知之甚少,不过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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