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荔贞扭身叫着「父王」,登时哭得更凶了。
李氏见状急起来,忍不住插言:「国姓爷容禀,郡主她不是存心的,方才……」
「住口!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高湛沉声冷喝,目光始终盯在青阳倔强的脸上。
左不过就是颠倒是非,不分青红皂白的打骂,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了,还怕个什么?
青阳鼻中一哼,暗地里在李氏手上拍了拍,示意不必担心,正等着看对方如何开口教训,高湛却忽而转向身旁的高荔贞。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高荔贞得意之际,哪料到会被这么一问,愕然仰见对自己素来和蔼的父王面色不豫,冷冷地逼视更好像早已洞悉了一切,不由更是心虚。
「我……那个……哦,是娘亲……」
「好了,我不想听!」
高湛又是一喝,语声如雷,眸色寒然:「只要还在这个家里,别管是谁,都给我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守着规矩,否则就莫怪家法无情,回去!」
高荔贞吓得打了个寒噤,连手也不敢挽了,听他同样搬出规矩来,竟像是帮衬着青阳说话,更是又惊又奇,可也不敢再多说,低头应了声「是」,噙着两眼泪忿忿地去了。
青阳也有些始料未及,不知这平日里几乎不肯正眼瞧自己的父王究竟是怎么了,回过神来,发觉被这一搅,心绪更差,这会子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于是也告了辞,带着李氏转身就走。
「等等。」
高湛蓦然出声叫住:「有几句话说,跟我过来。」
果然没那么简单,教训不是没有,只是还没到开场的时候罢了。
青阳叹口气,对李氏苦笑了下,不紧不慢地走过去,随他到了左近不远的水榭。
夜色初浓,凉意渐生。
正是起风的时候,楣子间啸声不绝,如泣如诉。
「你在哪里见过澜家大公子?」
青阳回神微怔,猛然想起高荔贞之前「兴师问罪」的话,当时只觉蹊跷,现在再被这么一提,不免更是奇怪。
莫非那个澜修真有什么非分之想,又送了求亲的文书,以至生出这样的误会来,倘若真是如此,那可该怎么好?
她初时并没如何放在心上,此刻细思极恐,不由惴惴难安起来。
「说话,聋了?」旁边阴郁的声音已露出几分不耐。
青阳蹙了下眉,想想似乎无须隐瞒,便将明月楼上献舞那一节按下不提,只将在狄铣军中偶然相见的事大略说了下。
高湛冷着脸听完,眸色愈发不悦,嘁声一笑,像在自言自语道:「只说了几句话而已?哼,还真是有本事了,在外头没两个月的工夫,便招惹得男人一个又一个神魂颠倒,念念不忘。」
青阳听不惯他这副明讥暗讽的腔调,呵笑接口:「父王都明说了,要把我随便送出去,挡也挡不住,我再不用心给自己挑拣着怎么行?」
说到这里,全然不顾高湛瞪来的怒目,继续用戏谑的口吻道:「男人么,都是嘴上说得好听,其实呢,从来都是负心薄幸,寡恩无情,哪见过一心一意的?不过,也难保就没有例外,说不定便叫我碰上了呢,即便真成了婚,也能把我抢回去……」
「不知死活的孽障,你说什么!」
高湛冲口、爆喝,面目狰狞,眼眦欲裂,像要将人囫囵吞下似的。
青阳被震得两耳嗡鸣,身子发颤,那股子怨气却怎么也忍不下,咬唇回瞪过去:「我说得不对么?记得小时候,母妃日日念着你,盼着你,而父王呢,那几年逍遥快活的时候,不知可曾有一天想过母妃和我……」
她说得字字泣血,忽然间只觉气涌如山,本来打定主意绝不流半滴泪,这时却怎么也忍不住眼眶中那股子酸涩,泪水终于不争气地滑落下来。
好容易理顺了鼻息,缓缓吁出那口气:「父王要同颍川澜家联姻,为的什么我心里清楚,可我绝不会答应的,就算强送过去,你那些打算也别想如愿。」
「那你想出适到哪里?中州狄家?做梦!」
高湛冷笑间,语声蓦然高起,圆瞪的双目更透着说不出的绝决和愤恨。
「我谁也不会喜欢。」青阳迎着那两道可怖的目光,咬牙把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父王之前不是说要送我到庙里给母妃守灵么?我明日就去,这辈子谁都不见,也不再出来了。这样总该称心如意了吧,还望父王言而有信才好。」
她几乎想也没想,说完这话心里却空落落的,力气仿佛一下子都被抽尽了,人竟有些站不稳。
高湛唇角抖颤,目光渐渐不再狰狞,像陷入回想的空明,不知是散是聚,脸上的怒意也淡了下来,慢慢转向廊外的月池。
风似乎更大了,水面上卷起层层波浪,拍打着近岸,激涌不断,几无间隙。
「去寺里之议暂且搁下。」
许久,高湛才重新开口,语声在风中显得异样平静:「澜家求亲的事也不用你操心,我自有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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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大风已渐成呼啸之势。
不见电闪,也没有雷声,那雨有些突如其来,但总算是冲淡了天地间的闷气,有了一丝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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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公子请赐嫁 V第66章[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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