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是什么时候?
她想了想才记起当初在戈壁大漠的军帐里说过的那些话,明明什么也不懂,居然还理直气壮地跟他争辩什么才算盖世英雄,想想都觉脸红,当初指不定在背后笑呢。
可这人也太记仇了,区区一句话居然到现在还念念不忘,光凭这小心眼的脾气,也算不得顶天立地。
青阳暗里腹诽,却不敢将这些话拿出来反驳,心中焦急,又有点垂头丧气:「你……到底想怎样……」
话音未落,就觉他另一条手臂也揽住自己的腰背,又缓缓上移,五指蜻蜓点水般的拂蹭着盘起的髻发。
她吓了一跳,那颗心差点从腔子里蹦出来,惊呼间赶忙不顾一切地双手推拒。
「别动。」
那淡中含哂的声音蓦然变得微冷,轻触的五指也忽然加了两分力道,宽厚的掌也覆下来,不轻不重压着她的脑袋,贴到他胸口。
脸颊一触到袍面,那股薄荷气便陡然显得浓重起来,混着男人身上说不清味道的气息,熏熏地蹿入鼻间,冲得头脑微晕。
青阳像中了魔似的,立时便真的不动了,那双刚才还使着蛮劲的手忽然也变得虚浮无力,软软地被挤在两人之间。
她整个人是懵的,什么气恼、羞涩都变得云淡风轻,脑袋里一片空荡荡的,只是在想,他为什么要这样。
狄铣睨着那探头张望的身影离了院门口,带着两个掌灯的婢女欢喜无限地悄声离去,隐没在窄巷内才转回目光,俯近她气息芬芳的耳鬓边。
「我仔细想想,军中不怕无用,只怕学不能致用,真想去的话,到时带上你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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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得悄然无声,夜色渐去,东方泛起白来。
中州这里不用明瓦,外窗那层高丽纸透光稍差,雾蒙蒙的一片,直到日头升起来,仍旧有些分不清是晴是阴。
那只小皮囊中瘪了「肚子」开口处的系带已解开了,一片金叶子,一只墨玉指机,也静静地躺在妆台上。
青阳双手支颐坐在那里,默然望着眼前这两样东西。
明明已经丢还给他了,居然莫名其妙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她不知道已看了多久,脑中翻来覆去地琢磨,到现下仍是说不出的不实之感。拿指尖点着金叶子拨到一旁,不知是第几次拿起指机在眼前端详。
那东西通体如墨,没有一丝杂色,外面磨损较重,像是用了许久的,内圈里用小篆刻上了「铣」字也显得笔道流润了。
若说大宴上给她皮囊,还能当做是存心戏弄,现下便没法再自欺欺人了,还有他在檐头上最后那句话,意思更加清晰明了。
这人该不会是失心疯了吧,居然胆大包天到什么都不顾,以为南平王府和中州狄家都没人管了么?
又莫非他早就存着这个心思,一开始就打算假戏真做,故意拿这个来试探自己的心意。
一念及此,便觉心在腔子里蹙停了下,耳畔也一片嗡鸣,想把那指机丢开,可忽然又有种说不清的不舍,搁手时不自禁地放缓下来,慢慢将它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身子却向后稍稍挪了挪,俏目暗含戒备地盯着它,仿佛那东西会突然暴起伤人似的。
「姑娘……姑娘?」仆妇的声音在侧旁响起。
青阳打了个激灵,醒觉方才太过入神,连人走进来也全无所察,妆台上那些东西想收也来不及了,回头望着对方,不免有些尴尬。
那仆妇倒没先往妆台上瞧,只看她两眼红红的,脸上妆容未卸,穿的也还是昨日赴宴的那身衣裳,不由讶然:「这……姑娘该不是一夜未睡吧?」
她目光移转,这才瞥见那只小皮囊。
原来是为这个,那便怪不得了,能嫁入狄家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试问换做哪个女子,心里能静得下来?
青阳不知她这番琢磨,但被一语说中,耳根不由发热:「我睡不着,早起了些而已。」
哪家姑娘早起时是这副模样?
听说昨儿夜里还跑去了三公子那里,这急切的亲热劲儿,新婚燕尔的夫妇也不过如此。
那仆妇含笑看她,也不说破,搁下手中的热汤盆:「反正这会子天也亮了,姑娘要不先洗漱用饭,等午后再歇会儿?」说着,又拿了巾栉过来。
青阳像是没听见,仍坐在那里看着指机出神:「婆婆可知道三公子起身了么?」
「早起来了,好像说有什么要事,天不亮便出府去了。」
那仆妇没瞧见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在水里浸了手巾,拧得半干,捧过来给她。
青阳不禁诧异,昨晚说话时已是后半夜了,天不亮便出门,什么事这么急?
不知不觉间,她好像对狄铣莫名关心起来,仿佛只要知道他在哪里,便能觉得安适。
现下就不同了,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要做什么,虽然说不上焦急,却有种空落落的感觉,身边有再多的人也显得孤单。
她接过手巾抹了把脸,坐在那里由那仆妇拆头鬓重新梳妆,又换去了那身绯红的衣裳,坐着正用饭,就听前面院落忽然吵嚷热闹起来。
「姑娘且坐着,我去瞧瞧。」那仆妇说着便欠身而去。
青阳揣着心事,有些食不甘味,其它的更不以为意,坐着继续吃自己的,一碗粥将将用完,那仆妇便又转了回来,欢然道:「有贵客到府,夫人正叫呢。」
「哪里的客人?」青阳随口问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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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公子请赐嫁 V第59章[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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