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坊邻居不胜唏嘘,没有人认为是罗母杀了铮儿,毕竟那可是她唯一的亲孙子,是罗家的根儿,怎么舍得呢?
周清恨啊!
她好恨!
锥心的痛苦让她大喊大叫,痛哭流涕。
时间慢慢流逝,女人从最开始的崩溃变成麻木,毕竟她只是鬼魂,还被困在望乡台上,什么都做不了。
三个月后,数十个穿着麒麟服的锦衣卫来到罗家门口。
看着浑身煞气的人,罗母好悬没被吓破胆,强忍惧意问道,「官爷们来到小妇人家里,有何贵干?
有一人面带笑容,好声好气道,「罗夫人,你外孙今年四岁,并非姑爷亲生,是不是?」
即使这名锦衣卫态度温和有礼,罗母的惊恐依旧没有丝毫缓解,还是罗豫稳得住,问道:「敢问大人是不是为了指挥使而来?」
锦衣卫点头。
罗豫低垂眼帘,读书人的外表让他看起来没有一丝杀伤力,只听他缓缓道,「舍妹的孩儿养在家中,与家人感情深厚,即便指挥使是为了寻回骨血,也不能让我们亲人分别。」
锦衣卫眼含深意,「罗录事,令妹既已婚配,小少爷对她而言就是拖累。」
罗豫斩钉截铁地反驳,「血脉亲情,怎能用‘拖累’二字形容?还望大人海涵,回去与指挥使通报一声,即使他将小宝从家里接走,也是我们罗家的孩子。」
大周朝上至百官下到平民,无一人不惧锦衣卫。这姓罗的看似孱弱,没想到还有几分骨气,为了外甥胆敢跟他们对上。
「放心,我们会将话带给指挥使的。」
说完,就有人进了里屋,将一个四岁大的男孩抱在怀里,这男孩五官端正,轮廓跟指挥使不太相似,也有可能是随了母亲。
锦衣卫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的去。
等到人走后,罗母仍没有缓过劲儿来,她腿一软,跌坐在地上,颤巍巍道,「儿啊!小宝不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罗豫打断,「小宝就是指挥使的儿子,这一点不会有错。」
透过云层看到这一幕,周清不由惨笑。
好!好的很!
罗母杀了她的儿子,罗豫又让外甥顶替了铮儿的身份,去享受荣华富贵,她真想把他们的胸膛剖开,看看心肝是不是黑的!
周清越想越是悲从中来,不由掩面痛哭,「如有来世,我定要报仇!如有来世……」
周清不知道自己在望乡台上呆了多久,自打儿子死后,她整个人浑浑噩噩,完全失了生机,即使云层不断翻涌,罗家人遭了报应,她的眼神依旧死寂,没有半点波澜。
大概是太累了,她闭上眼,睡了过去,以为自己就要魂飞魄散。
哪知道再次睁开眼,周清发现她正趴伏在桌面上痛哭,眼泪将袖口打的湿潮潮,原本形状姣好的一双杏眼,现在又红又肿就跟核桃似的。
罗豫站在门口,斯文的脸上露出一丝懊悔,走到妻子跟前,用手轻轻摸了摸她的面颊,哑声道,「事已至此,已经没有退路了,清儿,是我鬼迷了心窍,对不住你。」
以手掩面,女人并没有哭出声来,但两行清泪却顺着指缝滑落。
周清的记性虽然不算绝佳,但此刻发生的这一幕却深深印刻在她脑海中,也是造成她身死子亡的根源。
昨夜她糊里糊涂被人强占了身子,等到醒来,才发现事情是夫君一手促成,当时周清心如死灰万般悲苦,竟然闹到罗母面前,将此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以至于后来她怀了身孕,罗母一口一个孽种,还把她的铮儿活活饿死。
望乡台上看到的景象历历在目,周清眼底翻涌着恨意,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到四年前,难道是佛祖看她太过凄惨,终于显灵了?
不管到底是什么缘故,能活着就是好事。此刻周家还没有家破人亡,甚至铮儿也未出世,一切都还来得及。
用力咬了下舌尖,她放下手,露出红肿的眼眶,配着不带一丝血色的小脸儿,分外惹人怜惜。
周清并不打算像前世那样大吵大闹,她要让罗豫,乃至于整个罗家付出代价,就必须得到他们的信任,而后才能趁其不备,彻底报仇。
盈满泪意的眸子直直觑着眼前的男人,她扯着淡青色的袍脚,声音又轻又哑,「妾身已经不干净了……阿豫会不会嫌弃我?不要我?」
看到女人如此柔顺的模样,罗豫松了口气,伸手将周清搂入怀里,「清儿千万别这么说,你为我受了这么多的苦,我怜惜还来不及,又怎会嫌弃?」
沾满泪痕的面颊贴在他胸膛上,能听到平稳的心跳声。
周清眼神冷漠,她恨不得把罗豫的心给挖出来,为惨死的铮儿祭奠,像这种无情无义的禽兽,要是还能安稳活在世上,天理何在?
泪水打湿了衣襟,感受到濡湿的衣料,罗豫心头也不免升起悔意,他是不是太冲动了,即使昨夜成了事,清儿也不一定会怀上孩子,要是肚子没消息的话,难道还要借一次种?
心绪烦乱纷杂,罗豫也没有耐性继续安抚,敷衍几句便离开了卧房。
等到人走后,周清坐在妆匣前,看着铜镜中模样娇美的女人,她唇角微勾,轻轻笑出声来。
难以启齿的地方传来阵阵刺痛,粘腻冰凉的感觉让她十分难受,但心里却无比舒畅,毕竟再过不久,铮儿就会托生在她肚子里。
她的儿子上辈子只活了不到四年,女人死死咬牙,心中暗忖:这一世她从地狱里爬出来,就算拼了一条命,也要好好护着孩子,让他平安渡过一世。
去后院打了井水,她洗了把脸,隐隐约约听到了门外的声音。
「娘,您看看大嫂,天天哭丧着脸,简直晦气极了,要是让周家人看到,说不准还以为咱们欺负了她。」
即使隔着一层门板,周清也知道说话的人到底是谁——罗豫的亲妹妹,她的小姑子罗新月。
记得还在望乡台时,锦衣卫来到罗家,将罗新月生下的孩子抱走,去到指挥使那里享福,虽然最后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但那也怨不得别人,要怪只能怪自己。
他们被荣华富贵眯了眼,连锦衣卫都敢欺瞒,也不想想那位指挥使掌管北镇抚司,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的鲜血,敢招惹他,还真是活拧歪了。
说起来,罗新月之所以会早早生下来一个儿子,是因为她跟长夏侯府的庶子吴永业偷偷相会,本以为能嫁入高门,麻雀换了凤凰命,但哪想到吴永业满嘴谎言,隐瞒了自己早已娶妻的事实,要是罗新月再跟他接触下去,少不得会落得名声尽毁,充作妾室的下场。
上辈子周清不愿意让自己的小姑子吃苦,得知她私定终身,赶忙将事情告诉罗豫,后者棒打鸳鸯,直接将罗新月嫁了,这才让妹妹过上好日子。
但在罗新月眼里,周清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不希望别人过得好,这才毁了她的前程。
好心被当作驴肝肺,这一世且让他们自己折腾,她倒是想看看,罗新月能不能凭着肚子嫁进长夏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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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哪时要和离 卷一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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