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弄小东西的威武侯表情渐渐严肃,眼神飘忽, 回忆起多年前的一些流言蜚语,也是有关于平王府的。
「平王一系总归还是心生了怨恨。」
父亲缓缓吐出的一句话引起许嘉玄关切:「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威武侯把小东西挂到一边,给它喂了自己剥的瓜子仁,这才坐下跟儿子说了一桩往事:「你刚进锦衣卫的时候问过,为什么皇后在自己亲兄弟被远派四川的时候没有进言, 宁可在食邑少一些,也好把兄长留下?」
许嘉玄点点头, 当时正好是四川出了寇贼,承恩侯救助了不少被抢掠的百姓。
那是他印象中承恩侯唯一做的清醒事情,但那也是皇帝在收到很多弹劾承恩侯折子后的举动,那个时候承恩侯再不做点好事, 恐怕就是被陛下罚了。
威武侯语气就低沉了许多:「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最先想要定下的太子妃人选并不是吴皇后,而是……你媳妇的娘亲。」
「这……」许嘉玄瞳孔一缩,对上父亲郑重的眼神。
他父亲是帝王自小的玩伴,这些话他当然是信的, 只是太过惊讶。所以这是父亲当初得知梓妤身世仍旧淡然的原因?
因为父亲什么都知道?
威武侯却是在这个时候叹气:「可惜先帝看上了吴家女, 而且当时我发现吴家女其实已经心有所属, 那个人……是平王生母娘家的侄子,平王的表弟。」
威武侯怎么也忘记不了,明德帝吩咐他偷偷潜进去陈家,让自己给陈姑娘送东西那日。
那日正巧吴皇后来找闺中好友说私己话,两人抱了糕点,躲到假山里。他无意偷听,那一片又没有藏匿身形的地方,只好走进另外一个山洞,就听见吴皇后说她喜欢上了平王世子的表弟。
「……后来,等我回到宫中想告诉陛下东西已经送到。」威武侯边回忆边说道,「还想告诉他吴家女的事情,然而那个时候陛下已经得知先帝选定吴家女,没有他回绝的余地。当时的吴阁老,是要比陈首辅位高权重。陛下当时也因为兄弟间的小心机烦乱,轻易不能得罪吴家。」
「听到这个消息,我没有说出吴家女心许他人,这对陛下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还不如让陛下什么都不知道,然而这是为父做下的最后悔一件事情。」
许嘉玄就在父亲脸上看到了愧疚。
「为父因为知道这个秘密,自然对吴家的一举一动都多了留意。但是深宅内院,也有锦衣卫伸不开手的地方,何况哪个时候我只是一名千户,吴家女在赐婚后还私会了平王表弟多次,被吴阁老发现了。」
「吴阁老和长子合计,将平王表弟活活烧死了!平王和他的生母把这件事情归到了陛下头上,暗中联合言官抓住陛下的一个错处弹劾,还卑鄙的陷害,陛下连大婚都是在焦头烂额中度过的。好在后来查清,先帝厌恶了平王,赶去了封地。平王是在那个时候才真正变得唯唯诺诺,苟且偷生。」
「您还是没有告诉陛下人是吴家杀的?!」
威武侯点头:「那个时候先帝查出来了,先帝嘱咐不能让陛下和吴家人发生冲突,先帝用心良苦。可是陛下旧情难忘,不知怎么在一次宴会里,还是带着太子妃的,却是和梓妤的母亲……再后来,梓妤母亲以死相逼不愿意进宫,后面的事情就是你知道的了。」
从这些往事,许嘉玄已经推断出来吴家没落是因为谁了,但仍是止不住震惊:「吴阁老突然告老,不是自愿的,是被吴皇后威逼的?!所以吴皇后也不管兄长的生死!」
一个在后宫的女人,能让一个阁老自愿退出权力场,那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
「女儿为了旧情郎要逼死父亲,父亲出卖女儿要来换取权力富贵,其实人性才是最可怕的东西。」
「平王原本只是想为表弟讨公道,结果现在是真的和陛下结了死仇,平王府不破不立!平王才铤而走险。」
这些事情前世父亲都没有跟他说过,可能是因为前世他根本没有和梓妤走到一起,而且父亲前世意志消沉,也没有理会朝事。
「明儿你只管审,审出来结果,当年的事情也会慢慢揭晓。只希望那个时候,陛下能够冷静处理。」
一旦事情浮出水面,吴皇后的下场也不好说。
可是许嘉玄却是又想到不对的地方。
既然吴皇后厌恶吴家,为什么这个时候还会让兄长的女儿进京来,还准备想要给太子当太子妃?!
他当即站了起来,朝威武侯告退:「儿子这边还有要紧事要查,就先回去了。」
威武侯挥挥手让他走了。
他脚下生风,直接回到清竹院,梓妤刚刚泡过澡,绿茵和李妈妈给她擦着湿发,被他拿过帕子都赶了出去。
梓妤有些困,听到脚步声眯着眼看了看他,又闭上,懒洋洋地说:「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我在父亲那里听到一些事情。」
等到他说完,梓妤困意也没有了,坐起来,有些不敢置信:「你说皇后娘娘在借太子的手对付吴家?为什么好端端的,她又要对付吴家?!」
即便是恨,这个事情也过去十几年了,何必再提起,这不是给自己添堵?
「是有什么又勾起了娘娘对吴家的恨意吗?」
梓妤思来想去,唯有这个解释。
许嘉玄倒时想起了平王世子进京一事。
前世平王世子没有进京来,没有陈首辅被陷害的事情,是不是皇后见到平王世子,想起了什么?
还是平王世子对皇后做了什么?!
「我给太子去封信。」
许嘉玄越想越觉得蹊跷,修信一封要给太子送去,最要紧的是,不能让太子被拿着当枪使!
梓妤见到他坐下写了半封信,突然在他耳边说了句:「这回不让我代笔了?」
许嘉玄:「……」
太子的回信是在快宵禁才给送到侯府。
许嘉玄正陷在温香软玉中,根本不想搭理太子说了什么。
梓妤将他推起来,才打消了他还要扑倒的念头,随后抓过一件衣裳披在身上,坐在床边看信。
信上说,吴皇后近期有异的事情只在平王世子离宫那天。
那天吴皇后在梓妤还在宫中的时候离开过,他也是在那个时候发现吴皇后什么都知道了。
这个离开极可能就是去见了平王世子。
「平王世子见吴皇后,他冒那么大风险,又为了什么?」
抽丝剥茧后,还是有着他们解不开的谜团,梓妤皱着眉,还染着红潮的脸颊如桃花瓣诱人。
许嘉玄把信往枕头下一塞:「这事让他自己操心去。」
说着,人已经压了下去,温柔地吻她。
两人从浙江到回京,只胡闹了那么一回,他再难受也自己憋着,连以前上手的事情都没有做过。
如今回到京城总算是开荤,他自然一回两回喂不饱。
梓妤原本是心疼他,但也架不住他不知疲惫,想要拒绝,刚起了苗头,他那种对她小心翼翼甚至让她觉得他虔诚到如同信徒,仿佛怕亵渎一样的亲吻,让她莫名难过,忍不住还是容纳了他。
他霸道着,却又是温柔宠溺至极,她蹙眉就慢下来,轻哄抚慰,慢慢再将她带入一浪又一浪的潮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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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悠闲生活 卷四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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