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了转眼珠子,眼角往上扬,似笑非笑道:「太子究竟怎么得罪你了,讨厌他,怎么还那么信任他?」
就笃定太子能让四皇子一应人不敢妄动。
他哪里听不出来她是在埋汰自己,但只是笑笑,握着她手没说话。
任谁也不会喜欢一个自己爱的人拼命去保护的人,哪怕他们是双生的姐弟。
他淡淡一笑,梓妤觉得他身上那种奇怪的沧桑感又涌来出来。
似乎不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劫,而是经历了一辈子,莫名叫人觉得心疼。
她沉默了片刻,想说什么,许嘉玄却是看向门口,冷声道:「鬼鬼祟祟做什么。」
袁青怀里捧着什么,磨磨唧唧挪着步子迈过门槛。
「大人,我母亲让小的煮的鸡蛋,说是补元气。」
袁青就是被梓妤留下的货郎。
才刚来就遇上许嘉玄出了事,吓得这几天都在门口打转,听到他醒来,高兴的就煮了鸡蛋过来。只是不敢说是自己煮的,上次他还骂许嘉玄不懂照顾人,偷偷送了鸡蛋给人夫人。
怕他记仇。
但是许嘉玄就是记仇的。
他看了几眼袁青手里的鸡蛋,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让袁青站在那里,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摆。
梓妤轻轻推他一下,拿眼神示意,让别为难人。
袁青明明是关心他,多淳朴的人,把人吓得脸色都变了。
许嘉玄这才让六顺接过来,在袁青正想松一口气的时候说:「你找黄立伟给你安排事情做,我这里不养闲人。」
袁青听到黄立伟,脸都白了。
那个一手能碎石头的壮汉校尉?!
可这里没有他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能哭丧着脸转身跑走。
梓妤被逗得扑哧就笑了,没好气地说:「你好好跟他说不行?你让他去找黄校尉,不就是有意培养他进锦衣卫的,非得把人吓成那样。」
许嘉玄还是那个臭脸色:「好好说什么,锦衣卫是随便能进的。」
——这人的别扭性子。梓妤是服气了,看在他伤的份上,没再和他掰扯,安安静静坐在他边上跟着晒太阳。
小东西站在灌木丛边上,想上前,可是跳着走了几步,看看许嘉玄又退回去了,最后跑到玄真子那里啄药材玩。
河南府,过了清明的天气,风刮面而来还带着干冷。
平王世子迎着风慢慢在一处山腰走着,脸上被风刮得微微作疼。
他身边只跟了一个心腹,两人脚下都是泥,鞋面和身上还沾有拜祭时烧到纸钱灰屑。
心腹看了好几回,想要给他拂一拂,见他神色不虞又没敢作声。
每年到拜祭的时候,他们世子爷性格都会特别的阴郁,谁人不小心犯一点错处,极可能就是丢了命。
即便是他,这几日都是提心吊胆的伺候着。
走下山坡,王府的马车就在边上等候。
平王世子径直上了马车,心腹想了想坐到车辕,车里却是传了一声:「蒋七。」
蒋七听到这声音,一个激灵,忙应道:「世子有什么吩咐。」
后头又没有了声音,蒋七知道是要他进去。
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弯腰钻进马车,跪在大红的绒毯上候命。
等了许久,他才听到平王世子淡淡的声音:「出门前,你说宫中传出吴皇后要让太子娶吴家女?」
蒋七没有想到他是问这个,点点头:「是,太子那里是拒绝的意思,皇后还是让人去蜀中接人了。」说着,是看热闹的半嘲道,「皇后这样坚持,也不怕太子因为此事和她生了罅隙,她们吴家事想要出两个皇后吗?太贪心了些。」
平王世子闻言像是在想什么,撩起帘子去看刚才走下的山坡,但是他刚刚拜祭的墓地被树林遮挡,一点也看不见了。
他放下帘子,扯着嘴角冷笑:「到最后她还是要靠着吴家的。」
可是吴家的下场却是不如她意,他还没有动手,太子已经让吴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吴皇后还是蠢。
也省他动手了,只要一切都按着之前那样走,他必然还是能让他们一个都不好过!
平王世子眼底闪过戾气,又问:「赵利把扬州闹了个天翻地覆,还让许嘉玄铤而走险去了河道衙门,还生死不明。现在他人呢?」
蒋七道:「赵利现在还没有音讯,可能是怕被发现行踪。他跟得世子最久,此次出了纰漏,肯定是不敢再连累世子的,但是他必然会再伺机行动。」
「你倒是先给他说情了?」
平王世子闻言冷笑,吓得蒋七忙说不敢,背后都汗湿了。
好大一会,平王世子才喊一声回府,马车徐徐而行,走没有多远,就遇上来报信的人。
「世子,京城死了好几个四殿下的人,如今也一团乱,陛下还因为许嘉玄遇刺杀一事指定了巡抚前去。还有是……许嘉玄已经醒来,捡回了一条命。」
蒋七听到许嘉玄醒来了,心里咯噔一下,去看自家主子,但是他脸上的表情比自己想的要平静很多。
这……世子都要掳人都夫人,听那煞神醒来,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蒋七正疑惑着,平王世子声音就从他头顶传来:「你是不是在想我怎么会想要陈家那个表姑娘?」
蒋七大惊,忙道:「世子看上谁了,那是她的福气!」
平王世子抬脚就把他给踹了下去,蒋七跟个葫芦似的滚下车,摔得一脸灰。
他说错什么了吗?!
总不能是掳个小姑娘当祖宗供着!
车里的平王世子却就正想起自己把梓妤当成祖宗供着的那段日子,气得又摔了自己腰间的玉佩。
此时的皇城里,张公公在吴皇后身边,终于忍不住劝皇后:「娘娘,您何必这个时候就和太子殿下别扭着。刚才殿下来请安,听到您说已经接表姑娘过来,当即转身就走了。」
真要再提携娘家,等太子登基,当然是亏待不了吴家的,现在弄出个怨偶才叫得不偿失。
吴皇后置若罔闻,伸出手让宫女继续给自己染指甲。
太子越讨厌吴家,她心里才越高兴!当年如若不是吴家人,她又如何能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吴皇后,盯着自己的手,想起在那荒废的宫殿里,平王世子掐着自己的手。窒息感和恐惧又慢慢在心中升起。
在恐惧中,眼眸里又闪过狰狞。
不是她对不起宁郎,是吴家人,都是吴家人瞒着她做下的!
——不是她!
「娘、娘娘。」
宫女突然痛呼一声,张公公低头一看,见到吴皇后尖利的指甲已经掐进了宫女的肉中,血色从指甲下蔓延开来。
「陛下派了巡抚前来。」
太子那里给许嘉玄送来的信刚刚到,梓妤给他念着,自己倒是先吃惊了。
还真给许嘉玄说对了,太子把他受伤的消息报了上去,让四皇子现在在京城里吓破胆,还有巡抚前来查扬州和漕运衙门的事情。
「等巡抚来到的时候,正好能够去把牌匾下的东西取回来。」
「你要趁这个机会交上去吗?」
梓妤想了想,问道。
他摇摇头,神色莫测:「我现在交上去,那可就如了平王世子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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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悠闲生活 卷四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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