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后, 首辅喊来内阁大臣和都察院的人,定下巡抚,让刑部官员一并前去。
议定给明德帝回禀后, 陈老太爷就去了东宫。
太子还是坐在上回他来时那个位置喝茶。
两人相互见过礼,陈老太爷说道:「巡抚已经派了出去, 这是我的人, 四皇子他们此时肯定惶惶。」
原来送到朝上的折子并不是许嘉玄派去的, 而是太子不得已必须想办法让四皇子他们不能再动, 假意送的折子。
折子上其实什么都没有写, 只有许嘉玄遇刺一事,顺带把扬州知府一事先定案。
太子想了几天,许嘉玄的意思应该不是不让动四皇子,而是不能动漕运。因为扬州知府下狱,此事必然还是要往上报,而扬州知府就牵动着四皇子,到时还是要与四党有冲突。
许嘉玄的意思是不能此时硬碰因为漕运和四皇子有利益来往的大臣。
人数过多,又多位朝中权贵,他们即便加上首辅都不能抗衡。
但是此时只让一个扬州知府牵四皇子,知府与那些权贵相比实在微不足道,四皇子肯定有办法从中脱身,即便他不动其他人也会帮忙。
所以一个知府扳不倒四皇子。
但是却可以顺势先把许嘉玄的受伤禀到明德帝那里,接下来,太子还能震慑那些跟漕运有关的大臣……
陈老太爷说过后,又叹息一声:「也好在小鱼大舅舅离得近,那边的总兵是自己人,借故除水寇调兵到扬州,这才让他们没敢再动。只是他们总是要离开江浙。」
回京的路上也极危险。
沉默的太子眼里闪过一丝狠色,道:「外祖父放心,姐夫是为我去的江浙,这仇,我必要帮他报的。」
陈老太爷看到他眼里的肃杀气,心中咯噔一下,劝道:「你可莫要冲动行事,你说储君,万不可一时意气,把自己也陷在里面。」
「您放心。」太子朝他微微一笑。
陈老太爷看着他与帝王像极了的眉眼,又是叹气道:「皇后那里可还有提起立妃之事?」
太子脸色当即沉了下去:「我已经表露出不喜,母后暂时没有再提。」
‘那且等等,稳住了漕运一事,我先与陛下提提,可是你这头也要有个人选了。「太子沉默了片刻,才说了声是。
此时的四皇子亦暗中跟内阁顾阁老见了面。
「殿下,是不是我们的人没有拦住,叫那煞神还是将东西送了回来。」
四皇子看着他苍老的脸上惊慌失措的,冷冷哼了声:「那卷宗煞神就没能带走,又哪里来的名单往上交。如若交了,父皇会只拿知府一事说吗?」
听到此言,顾阁老似乎又冷静了一些,可是还是害怕的,又道:「殿下,那个煞神看来是逃过死劫,听说都中了几刀他心头一箭,怎么那么命大还派人送了信回来。我们要不要……」
四皇子抿抿唇:「还是要找机会,即便他没有名单在手,但还是看过。就是现在浙江总兵居然调了人过去,暗中保护着,我们也不太好动,静等机会吧。」
顾阁老闻言道:「如若许嘉玄不除,其他有心靠拢的人肯定又要打退堂鼓,即便我们手里捏着他们的账目,也不一定起作用的。」
「这我当然知道。」四皇子似不屑的笑笑,手指轻轻在自己膝盖敲击着,突然站了起来,「听闻我二哥那里也在给太子找不痛快?」
好好的提起二皇子,顾阁老一愣,好半天才嗯了声。
「他的人去了浙江,不知道想做什么。」
「浙江啊……那可是陈首辅的地盘啊。陈家大老爷在那里,二哥是不是糊涂了。」
许嘉玄还没有到浙江呢,江浙的总兵知道他受伤了,就派人保护了。他好二哥哥居然还去浙江搞事,脑子呢?
顾阁老探听有限,实在也不知道二皇子要做什么。四皇子在说完后,不知道又想起什么,问了句:「听说六月陈首辅的大孙儿成亲,太子那头似乎也要定下太子妃了……」
吴皇后似乎想要太子定下吴家女,但是太子应该会跟陈家女比较亲近吧。
陈家女。
四皇子一双凤眼眯了起来,想得入神,连顾阁老喊了自己几声都没有听见。
而在这晚,京城一位四品官员被人无声无息勒死在床上,次日是他的妻子发现他迟迟没有起,靠近看到一张发紫的脸,人都已经僵硬了。
官员无故死亡,自然是报了大理寺。
大理寺卿又报到内阁,陈首辅听到官员大名后,知道这是四皇子的人,脑海里浮现出太子昨日的微笑。
四皇子得知消息的时候亦眉头紧皱,大理寺也差不出是谁。
大家以为这只是一桩无头公案,但是当日又一名官员在下衙回家的时候,被无声无息勒死在轿子里。
那个同样是四皇子的人。
四皇子发现事情不对了,到底什么人才能无声无息下狠手。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锦衣卫。
而且这些都是他的人。
难道是许嘉玄?!
他清醒了?!
是在报复他?
可是很快,他就收到加急送来的消息,扬州那里还没有撤兵,许嘉玄亦还没有清醒。
四皇子算了算时间,这样暗杀一事根本就和许嘉玄没有关系。
可是不是许嘉玄是谁?
四皇子正疑惑的时候,又有人送来消息,说是明德帝吩咐锦衣卫去抄了死去的那两个官员的家。
四皇子猛然腿一软,险些要跪倒在地。
怎么会那么巧,死的是他的人,父皇还直接去抄家!
他嘴里喃喃着究竟是怎么回事,额头的汗大颗大颗渗了出来,连嘴唇都在抖。
只有锦衣卫才胆敢暗杀官员,不是许嘉玄……那就只有皇帝亲自下的令!
太子得知父皇派人去抄家,正在庭院里自己和自己对弈,闻言嘴角往上扬了扬。
他的好四弟恐怕要吓破胆了。
虽然是帝王派人抄家,但人却是他暗中派人杀了的,帝王那里不过是收到两人的一些罪证,当然是要抄家。但是四皇子那里,多半以为父皇那里知道了什么,杀人抄家是在警告他。
这两个人和漕运可也有着关联。
他倒要看看四皇子还敢不敢再动!
太子抬头,盛满阳光的眼眸里却是一片冰凉。
扬州这两天下起雨,如柳絮一般,丝丝缕缕,朦胧着整个天地。
梓妤觉得有些凉,看了眼还在昏睡的许嘉玄,去把窗关上了。
昨天许嘉玄突然喊了她两声,后来吃过药,他滚烫的体温在慢慢恢复正常,脸颊上不正常的红晕也没有,却惨白得叫人心疼。
她从窗边回来,重新坐到床边,静静看他。
想到民间听说到事,去拉了他手,轻声说:「他们说,如果有人在清明节前后病了,只要熬过了清明,那便是重生,以后是要长命百岁的。清明已经过了,你也该醒来了。」
说过后,就静静看着他,眼里有着期待。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但是床塌上的青年仍旧紧紧闭着眼。
梓妤无声叹息,勉强的笑笑。
以前觉得他有时候太能气人,都懒得理会他,现在却宁可他起来惹她生气了。
「许煞神,你还真是讨人厌。」
她低喃,从床沿坐到脚踏上,趴在那里看他。
看着看着,却是倦意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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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悠闲生活 卷四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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