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悠闲生活 卷一 第二十二章

  戚公公总觉得不太好,偏明德帝喜欢得紧。
  梓妤以前给做过鞋袜,那还是他厚着脸皮让做的,眼前这衣裳料子一般,他也看出来了。可是陈家向来清廉,梓妤以前还成天穿自己做的道袍,他赏的绫罗绸缎几乎都不收,给他做衣裳用这些料子他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
  于是明德帝上身后就不换了,正好后边两日都没有早朝,他连见大臣都穿着,渐渐后宫和大臣们都传皇帝突然节俭起来。
  有些心思活跃的就打听到戚公公这儿来,戚公公可不敢说那衣裳的来头,只能含糊不清地说陛下喜欢穿这样的。
  本来就是年节众人扯布做新衣的时候,宫里猛然传出这种消息,大臣们暗暗思索,都让自家做新衣的时候扯一般的布。
  见过明德帝的大臣把料子看得真真的。那缎子是次等的,虽是绸缎,但还掺了绵,看起来不细滑,手衬袖口这些地方还起毛团和扯丝。
  于是京城掀起一场寻找和明德帝身上衣裳一样的缎子。
  陈二老爷当然也听到消息,回到家里正好看到妻子和女儿凑一块摆弄件皱巴巴的衣服,上前一摸料子,忙问:「这衣服料子哪里买的?」
  二夫人正为女儿不进步的手艺烦心,见丈夫这样问,没好气地说:「铺子里头的啊,就上回被人骗着买了的那批货!砸在手里,还不如给女儿练练手,我也准备给老爷你做几身,将就在家里穿穿。」
  陈二老爷惊道:「可是现在外头这料子卖的是杭绸的价!怎么会砸手里!」
  二夫人一愣,细细问缘由,第二天急急忙忙到铺子里要把货摆出来卖。但是她的货还是没摆上,就来了一个同行,问到她这有没有这种料子,一口气按现在市价收走了,差点没让她感动得要落泪。
  外边掀起扯掺绵绸缎做衣裳的风波,梓妤却还是窝在家里做衣裳。这回做的是一件大氅,做好后依旧让绿茵着人送进宫,吩咐着说:「让送去的人告诉陛下,先前的衣裳旧得快,这有新的,就别穿旧的了。」
  绿茵隐隐知道自家姑娘是在做什么,当即又让人把衣裳送进宫去。
  在热闹中,离除夕就只有两日了。
  陈家扫过尘,门房忙碌地接着亲朋好友送来的节礼,宫中也有赏赐,一并有旨意,除夕那日四品以上官员及家眷都进宫参加宴席。
  如此一来,梓妤知道自己也得跟着进宫。可能是因为娘亲的事,她心里多少有些抗拒,到了那天,表情淡淡地跟着外祖母上了车。
  陈老夫人拉着她的手说一些宫里头见着贵人的规矩,她不想老人担心,笑着一样一样记下。
  宫门口早早排起了车队,等好不容易挪到宫门,下车时那么巧与进宫来的许嘉玄撞了个正。
  他是骑马,倒是比她们马车要方便一些。
  他翻身下马见到她明艳的面庞时亦微微一愣,陈家女眷都在,都眼睁睁看着他,他不好当看不见只能上前给陈老夫人这长辈见礼。
  上回老人丢了他鞭子,估计心里多少还有气,只是客气一笑。
  梓妤站在老人身边端庄得很,而且打扮得也极素净,发间不过一支金步摇,可她五官精致明艳,再素净的打扮也不减她分毫颜色。
  许嘉玄不知怎么想起她送的衣裳,想起后来李妈妈在他耳边叨唠几句说会伤人姑娘的心,做一身衣裳不容易云云。
  他眸光闪了闪,在离开前到底还是跟她说:「衣裳很合身。」末了觉得自己接受了她讨好似的,又补一句,「以后别做了。」
  梓妤见他板着张脸,知道他可能误会了什么,思索着还是解释地说:「是赔先前扯坏你袖子的。」
  许嘉玄错愕,先对上她清亮的眼眸,下刻转身走得飞快,背着她险些要把后牙槽给磨烂!
  这个表姑娘就是帮着陈家来气他的吧!
  宫宴向来是皇帝对臣子表示亲近的一种方式,大臣们将这视为一种荣誉,赴宴时都是恭谨有加,说是宴其实全场下来拘束又谨慎,比大朝会还让人觉得无趣。
  梓妤小时候就曾听娘亲说过,每回只要有宫宴,都是不情不愿跟着前去的,她也就做好当个木头人的准备。
  原以为会和别的大臣家眷一样,先到设宴的地方候着,不想有皇后的人特意前来,说是许久未见陈老夫人了,请她到宫里说会话。
  皇后是在当今还是太子时就指婚的,娘家姓吴,父亲在世时是阁老,兄长如今就在兵部任侍郎一职。而吴家和陈家是世家,吴皇后更是梓妤娘亲的手帕交,自小一块儿长大的,嫁给当今之前常常在陈家留宿。
  陈老夫人闻言微笑着让宫人带路,握着梓妤的手却是发紧。
  「您脚下慢些。」梓妤明白外祖母的担忧,伸手去挽老人,看着像是搀扶,其实是安抚。
  被外孙女察觉到不安,陈老夫人当即敛神,脚下稳稳当当地往坤宁宫去。
  坤宁宫奢华气派,吴皇后雍容地坐在凤座上,见到陈老夫人领着儿媳孙女前来,当即站起相迎。一错目见到老人身边明艳的少女,十分激动就去拉她的手问:「这可就是小鱼?」
  吴皇后年近四十,保养得极好,一对单凤眼笑起来时弯弯的,身在高位的威仪就都散去,让人觉得亲近。
  梓妤听她喊着自己小名,要跪倒行大礼,却被硬生生地扶着不让拜。
  吴皇后望着那张与好友近似的面容,竟是眼角泛红,怜爱地伸手去摸了摸她鬓角:「像,你与婉宁长得真像,回来了就好。若不是听到陛下赐婚,姨母都不知你家来了,心想着什么时候喊你进来宫见见,可又怕唐突会吓着你。」
  婉宁是梓妤母亲的闺名,少女在跟前,吴皇后想起自己最好的朋友。
  当年她刚刚大婚,就听闻婉宁也出嫁了,还是远嫁,等到后来再知道婉宁回京时,才知是怀着身孕却没了夫家,几回想邀进宫也不见有回信。
  吴皇后也听说过那些传言,她愤怒之余又伤心,婉宁又从未给自己带一句回话,最终觉得是好友经历事情后不愿意再见人。吴皇后自此便没去打扰,最后有好友消息是十年前,婉宁那个时候去世了。
  吴皇后拉着梓妤的手几度泫然欲泣,陈老夫人想到外孙女的身世,想到皇帝做的孽,手心里都是汗。倒是梓妤镇定大方,轻声细语地回话。
  她并不怯场,吴皇后见着更加欢喜,仿佛是那个比自己年纪小,遇事却反过来相护的好友回到身边。
  梓妤见过吴皇后,就被她拉坐到身边说话,大多是生活上琐碎的事。吴皇后一直高兴地笑着。
  父母那头有理不清的关系和因果,梓妤此时心情也是复杂的,吴皇后的关切让她又喜又忧,这会子居然对皇帝产生更多不满。
  这边说了会话,吴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来提醒说该到前头去了,很快又人有端了碗黑乎乎的药汁前来。
  看到药碗,吴皇后皱皱眉头,旋即又笑着跟身边的少女说:「我自打生了太子,这身子就一直不好,这药一喝啊,就十几年了。」
  梓妤忙宽慰道:「您福泽深厚,定当长命百岁,这药不过是锦上添花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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