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硬骨头,瞧着锦衣华服的怎么就这么难缠,大哥别瞧了,咱们还是快些去追那丫头吧。」刀疤男侧目凝视了倒在地上的赵秉辰一眼,闷声应和一句,就跟着另外两兄弟要往外追。
没想到刚迈开步子就感觉到了阻力,再低头看去,原本已经昏迷不醒的人此刻正牢牢的抓着他的右脚,使劲的拉扯却是动弹不得,刀疤男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动作。
直到两兄弟见自家大哥久久没有反应这才回头去找,「大哥,你在等什么呢。」
刀疤男这才举起手中的大刀用力的朝着紧紧抱着自己右腿的手臂砍去,正在此刻,一声尖利的童声划破天际,「不要!」一柄短剑划破空气直直的撞击在了大刀之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下一秒刀疤男的双手就被震得开始发颤,大刀就从他的指缝间滑落。
他们三人这才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方才的女娃娃由一个面容清冷之人抱着,此人面容清丽脱尘却浑身透着一股子的寒意,就像是冷面修罗,让人浑身发寒只觉得无尽的恐惧将他们包裹。
而此刻看着他们三人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三具尸体,冷漠的唇瓣轻启,神色肃杀道:「擒下。」
不过是一眨眼形势就换了,三人被侍卫们迅速的擒拿,而他怀中的安安早已安耐不住,挣扎着从怀抱里滑了下去,「爹爹爹爹,快放安安下去,我要去看看辰哥哥。」
来人自然是通过赵秉辰留下的记号找过来的林清朔,这么多年他是头一次如此的慌乱无措,直到看到安安的那一刻他的心才安稳下来,但听到安安说,赵秉辰还在和三人纠缠整个人就通体发寒抱着人找了过来。
好在一切都来得及,还未曾到不可挽救的地步,可今日之事他是绝对不会善了的,一切与之相关的人不论是谁,都该死!
沈烟容冷漠的看着受伤的赵驿凯,眼里是嗜血的痛快,她早就想像刚刚这么做了,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觉得解恨,他有成王之路却不该以她们这些配角的一生来作为他的垫脚石,原主何其无辜,那些被他伤害过的人何其无辜。
苟诡将赵驿凯护在身后,朝着沈烟容就要扑上来,他是险些死过一次的人,赵驿凯就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信仰,他可以为了赵驿凯做任何事,更不能看着他被人如此伤害,「大胆妖妇!竟敢伤太子!」
沈烟容面对苟诡却浑然不怕,就是他绑走的安安,她与此人不共戴天!沈烟容直接拔下发间的另外一只钗子,乌黑的发瞬间倾泻,霞儿站在身后也忍不住浑身绷紧,她原本是怕沈烟容的状态会出意外,如今看来她分明是一只被惹毛的小兽,谁碰触便扎谁。
就在苟诡要近身碰触到沈烟容的时候,就一脸震色的停住了脚步,一柄短匕从他的后背直穿心脏,不敢相信的回头去看,捂着自己胸口的赵驿凯直直的将身侧佩戴的短匕插进了他的后背。
带着脸上狰狞又痛苦的神情缓缓的倒下,「爷,为何……」眼眶炸裂神情寂寥,嘴角和胸口的血在不停的往外冒,至死都不得瞑目。
赵驿凯脸色苍白,扶着桌角才勉强的站定,看着地上的苟诡不带丝毫的感情,苟诡不过是他身边的一条狗,用的也只是比旁的人顺手罢了,却没想到狗也有了自己的思想,如今还要反噬他,「谁人都不能伤害邵阳,更何况是你。」
沈烟容冷眼旁观这对主仆之间的把戏,就像在看一场笑话,只觉得看他们狗咬狗痛快的很,「赵驿凯,你不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你杀了他就想掩盖你做的那些事吗?收起你的那些伪装,你以为这样我便会相信你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天大的笑话,若不是你的意思,他又怎么会对一个孩子下手,你的冷血我算是见识了。」
赵驿凯的脸色愈发的差了,往后退了几步扶着桌案慢慢的坐下,「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信,但今日之事我确实不知情,我怎会舍得伤害你与你的孩子,罢了,我总归是会你一个答复的。」
沈烟容不再去看他,手中握着银簪拉着霞儿一步步的往门外退,等到一步踏到门边就直接的离去,连身后缓缓倒下的赵驿凯也未曾看到。
此刻一切都只是一个开篇,更多的未知还在等待着她。
林清朔救回了安安和昏迷不醒的赵秉辰,直接回了林府,才得知沈烟容去了太子府,招来家中的大夫给两人看诊,就匆匆的离去,他不放心沈烟容和赵驿凯那样的人见面。
刚到太子府门口就看到沈烟容神情戒备的从里面出来,手中还紧紧抓着银簪不松,那样的神情却让林清朔心疼不已,是他太过放松警惕了,觉得赵驿凯最近没有生事至少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下手,却没想到他就是抓住了这样的心理反其道而行之。
翻身下马也不管这是在哪里,直接就将沈烟容拥入怀中,手掌不停地在她背上安抚的拍着,「别怕,安安已经找到了,我这就带你回家。」
沈烟容闻到熟悉的味道感觉到他的怀抱,方才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了下来,浑身轻颤的紧紧抱着林清朔,睫毛微微的抖动就连声音不知不觉也已经哑了,「晏修我好怕,方才我是真的打算和赵驿凯拼个鱼死网破了,我想杀了他我拿银簪刺他的时候我是真的想要他死,但我又想到了你,若我真的杀了他我也活不了了,我不敢死不敢杀了他,我是不是软弱极了。」
她整个人都缩在了林清朔的怀里,小小的一个,眼眶虽然没有泪却红的吓人,脸色和唇色却苍白的吓人,林清朔能感觉到她的不安和害怕,这让林清朔的自责到了极点,抱着她的手不停的在收紧,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一般,「不是,容容你很勇敢,没有几个人能像你这般有胆识,是我没做好,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义务,你别怕,万事都有我在。」
沈烟容非但不觉得他手上的动作用力,反而觉得他抱得越紧越让她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能感觉到他的不安和体温,终于在危危颤颤间无声的哭了出来,「安安真的没事,你没有骗我。」
「是,我找到了安安,只是赵秉辰受伤了,难为他受伤了也在苦苦坚持,他是个好孩子。」林清朔耐心的一遍遍说着重复的话,在她的耳边慢慢的安抚着她,直到沈烟容的呜咽的哭声随着马蹄缓缓远去。
霞儿一路都将这些看入了眼中,她的内心也受到了冲击,她是三年前入宫成为顺嫔龚州的一个小宫女,她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她只知道自己的主人是顺嫔,她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赵驿淳,她也从未去想过要找回家人,他们既然能将她抛弃也不值得她去找。
可今日却突然冒出来一个邵阳郡主,说自己是她的妹妹,这已经让她无法接受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波澜的剧情,不论是刚毅的沈烟容还是无助的沈烟容,都深深的牵动着她的所思所想,她真的是这个人的妹妹吗?
林清朔带着沈烟容回到家,安安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脸上挂着泪痕,肉乎乎的小脸蛋显得格外的可怜,手还紧紧的抓着赵秉辰的手,好似她一松手人就会跑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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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孕姻缘 卷四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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