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听得满额头的黑线,说实话,这个故事实在太蹩脚了,也就这肠子直得没有弯儿的大头兵才会相信,怕是那少将军都是怀疑他母亲做了手脚,才派他回来找寻查证,结果,他反倒对真凶的话坚信不疑,把兄长逝去的仇恨都算了她头上……
「你的这些消息是自己打探来的,还是从将军府里听来的?」瑞雪坐正身子,准备好好给武二洗洗脑,开口就直指问题核心。
武二皱眉,嗤笑道,「怎么,难道你要说将军府所有人都是在冤枉你?」
瑞雪撇了他一眼,半点儿不弱气势的反问道,「将军府是谁在当家作主?」
「当然是将军夫人。」
「将军夫人喜欢候府小姐还是喜欢她的侄女?」
「侄……女!」
「将军夫人的侄女喜欢少将军,而少将军却喜欢候府小姐,对吧?」
武二眯了眼睛,「你是说,将军夫人为了把柔兰小姐许给少将军,故意设计辱你清白,拆散你和少将军?」
「正是。」瑞雪正色点头。
武二却突然哈哈大笑,末了眼里恨意更浓,「果然像柔兰小姐说的一般,你这女子最会藏奸,看着柔弱可欺,其实心地恶毒无比,我兄长怕是也被这般模样骗过了吧,当日事发,还一力承担罪责,没想到你今日居然又推到了将军夫人身上。
将军府里这些年银钱拮据,候府的产业却是日进斗金,娶了你,那些产业就都是将军府的了,将军夫人就是再不喜你做儿媳,也会看在那些产业的份儿上,多多忍耐,这般撵你出府,对将军府有何好处?
若不是你做了那般不知廉耻之事,夫人怒极,也不会连带责打我兄长,你引着我兄长出府私奔,是为何?还不是为了等少将军回来,再让我兄长顶罪,你装装委屈,就能重新嫁进将军府?真是好毒辣的心肠!」
瑞雪听得他这般冥顽不灵,也是怒火直撞顶梁门,张口就骂,「你那脑子被狗吃了?还是出门时候被驴踢了,谁说话你都相信,怎么就不信我说的。将军夫人为了候府产业才同意娶我当儿媳,那把我害死了,产业岂不是完全落她手里,一个是儿媳嫁妆,一个是自己的产业,傻子才会分不清哪个好处多。
再者,等少将军出征回来,我就要嫁他为妻了,我就是再笨也不可能在这时候与人有染啊。放着将军不要,反倒找一个护卫,谁脑子进水啊!你明明就是胆小怕事,心里明知这事同将军夫人有关,但是你害怕,你不敢找人家报仇,就捡我这个软柿子捏,你还是不是男人,是非不分,有仇不报,你真是白活了!」
瑞雪真是气炸了肺子,这般一通好骂,顿时觉得心里痛快许多,但是,眼见着武二脸色紫涨,执着那匕首走过来,她又开始后悔了,向后挪了挪,小声说道,「你……你是一定要杀我了?」
武二笑得阴狠,拿着匕首,好似在寻找在瑞雪身上何处扎上第一刀般,比划来,比划去,见得瑞雪脸上惧意越浓,就道,「就算害死我兄长的还有别人,那这事也是因你而生,我兄长为你死在荒野,你怎么也要去陪他,他的尸身被野狗啃光,你也要喂狼群。这山下水潭每到天亮的时候,都有一群野狼来喝水,待我割断你的手筋脚筋扔下去,保证它们见了会很欢喜,多好的早饭啊……」
瑞雪想着自己尚且喘着气就要被野狼一口口分吃掉,惊恐的眼睛大睁,浑身汗毛直竖,不行,她不能就般胆怯,她还要想办法,她还要带着孩子回家去,她不能死在这里……
「你说,你与兄长相依为命长大,对吗?」
武二也正想着等会儿要看到的血腥场面,心里极是解恨快意,突然听得她这般问,就道,「是又如何?」
瑞雪叹气,伸手抚上自己隆起的肚子,眼里慢慢就流出了泪水,声音低沉颤抖,「我肚子里也是两个孩儿,本来想着等他们生下来,要好好养他们长大,给他们做好吃食,教他们习字,看他们兄弟如何友爱,如何相伴玩耍。可惜,我这当娘的以前做了什么错事,都不知道,连累的他们还没出生,就要重新再去投胎,我可怜的……孩儿啊,还没见过……这世界什么模样呢……」
武二见得她这般哀哭,握着匕首的右手就是微微一颤,但是他立即又硬起心肠,「不要耍什么花招,我不会放你活下去的,你一定要给我兄长陪葬。」
瑞雪抹了一把眼泪,轻轻揉了揉肚子,眼里的绝望之色更浓,转而改坐为跪,乞求道,「我知道今日必死无疑,我不指望你放过我,但是,我死之前,有一个愿望,希望你看在这些时日住在赵家,衣食还算周到的份上,应了我吧。」
武二皱眉,瞧着她躬身磕头,一手拄地,一手还要护着肚子,心里到底还是生出了一丝怜悯,慢慢说道,「说吧。」
瑞雪抬起头,哀哀一笑,「我的孩儿还没见过这世界的天日,我想替他们多看一眼,想唱首歌给他们听。」
「就这?不是留你全尸?」武二好似有些不信。
瑞雪摇头,「死都死了,能喂喂狼也好,我只是恨我自己连累了我的孩儿,想再为他们做点儿事。」
武二疑惑得上下打量她无数次,终究还是点了头。
瑞雪道谢,伸手理了鬓发,抻了衣襟裙角的皱褶,好似绝望欲悬梁自尽的女子一般,努力想要整理好自己的妆容,然后才慢慢挪去了洞口边上,眼望着渐渐泛白的天际,吹着微润的晨风,一手抚胸,轻轻开口唱道,「我看到满片花儿的开放,隐隐约约有声歌唱,开出它最灿烂笑的模样,要比那日光还要亮……」
武二本以为她要唱些什么哀痛曲调,没曾想,居然是这般古怪却欢快的调子,瑞雪的声音又是清脆悦耳的,在这般的晨曦里,随着晨风送进洞里,如同鸟鸣一般,极是动听,任是他这样粗豪的汉子,冷硬无双的心肠也听得有些入迷。
瑞雪唱着唱着,仿似欢喜起来,右手有节奏的敲在岩璧上,「我唱着妈妈唱着的歌谣,牡丹儿绣在金匾上,我哼着爸爸哼过的曲调,绿绿的草原上牧牛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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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兆丰年 卷四 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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