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蕊!」桂嬷嬷厉声喝止了大丫鬟,微微躬身,颇为歉意的说道,「先生勿怪,这丫头是贴身丫鬟,几乎是与小姐从小一起长大的,难免更担心小姐一些。」说完,又狠狠瞪了绿蕊一眼,「还不给先生赔礼。」
绿蕊撅着嘴,极不情愿的上前行了一礼,却还是倔强的没有出言赔罪,桂嬷嬷还想呵斥些什么,赵丰年却已是看得不耐烦。
「嬷嬷要教导奴婢,还请移步回城吧,内子今日受惊,怕是不喜吵闹。」
桂嬷嬷被噎得一哽,心里叹气,这人真不是好糊弄的,怕是只能下软刀子了,她这般想着,就掏出帕子抹起了眼泪,「先生若是恼我们无礼闯入,先生尽管打骂,我们千里迢迢奔波而来,就是惦记小姐安危,如今明知道小姐就在二门里,身子又不好,我们却见都不能见上一面,老身这心里真是刀割一般啊,老身年岁也大了,先前在城里还差点儿……若是老身真是命归黄泉,见到我们老爷夫人,都没脸交代啊,我的小姐啊,你可是真是好狠的心呢,嬷嬷想你啊……」
老太太原本还想装装样子,没想到眼泪一掉下来,就止不住了,哭得是肝肠寸断,绿蕊在一旁劝了几句,不知也是想念小姐,还是想起了其余什么伤心事,也悲悲切切哭了起来,武二紧皱着眉头,死死瞪着赵丰年,大有随时上来打上一架的模样……
赵丰年无奈,不管如何说,到底这些人刚才救了瑞雪,怎么也不能做得太过,万一瑞雪想要与她们相认,他这般阻拦……
「罢了,你们稍等片刻,我进去问过内子再说。」
老嬷嬷大喜,立刻起身道谢,绿蕊和武二却是连身子都没动一下。赵丰年也不理会他们,起身开门出去,院子里此时更是拥挤,除了那些丫鬟婆子,剩下都是村里闻讯赶来的乡亲,老少都有,一见他出来,立刻出声喊道,「先生,这些人可是欺上门来的?我们大伙儿都在,若是有事先生就招呼一声,保管撵了他们出村。」
赵丰年抱拳行礼道谢,「谢乡亲们惦记,刚才是误会一场,内子在河边小坐,不小心落水,是这些客人帮忙救起的,他们惦记内子安危,这才跟过来探问。」
「啊,原来如此,那大伙儿就放心了。」
「多谢乡亲们赶来相助,待得后院建成,再摆下酒宴请乡亲们来吃席啊。」
村人们听了都是回礼,笑着应道,「必来,必来。」然后,各个扯了自家好奇的孩子,出门回家去了。
赵丰年转进二门,见得英子端着药碗出来,就道,「夫人,睡下了?」
英子摇头,「怕是惦记掌柜的呢,还靠在垫子上不肯睡。」
赵丰年暗暗叹气,开门进得里屋,果然瑞雪正倚在炕头儿,不知在想些什么出了神,白皙的脸颊上因为映了窗外照进的晚霞,蒙上了一层浅浅的红晕,头微微偏着,露出柔美的颈项,元宝般小巧的耳朵……
瑞雪醒过神来,听得身后有呼吸声,回头瞧得赵丰年站在门口发呆,神色忽明忽暗,不知为何她心里就是一紧,出声笑道,「傻站着做什么,过来坐啊。」
赵丰年收了心里的苦涩挣扎,淡淡一笑,伸手端了桌上的芝麻糖,坐到她身前,捡了一小块,送到她嘴边儿,「吃过药,怎么也不知道含块糖去去苦味。」
瑞雪笑眯眯把糖片含在嘴里,含糊说道,「还不是惦记你,再说不是你喂的糖也不甜。」
「你呀,」赵丰年放了盘子,揽了她在怀里,心下为了这句话又重新欢喜起来。
瑞雪扯了他腰上的荷包,放在手里把玩儿,问道,「怎么样,可是谢过人家了?问清楚当时是怎么回事了吗?」
赵丰年身子僵了那么一瞬,低声道,「嗯,道过谢了,确实是误会一场,当时有人推你下水,是那年轻男子出手相救的。」
「我就说,是误会一场吧,你当时可是出手鲁莽了。不过,」瑞雪皱了眉头,「若说那男子气恼,上门来说一声就好,为何带了大群人闯进门啊?」
赵丰年沉默半晌,伸手扶正瑞雪,替她理了理鬓边碎发,轻声问道,「雪,你同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什么出身,真是丫鬟?」
瑞雪眼睛猛然睁大,胸腔里的心开始狂跳不止,难道,他听得什么人说起她行事奇怪,还是那些所谓的大师、江湖术士,夜观星象,发现了她这借尸还魂的「活死人」
「嗯,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我确实是丫鬟出身啊,难道,又有谁说我出身低贱,配不上你了?」
她的神色变幻,落在赵丰年眼里,瞬间就变成了世间最苦的药汤,灌进心里,涩得口舌都沉重起来,他的妻子真的骗了他?
「外面那些人不是为了讨公道而来,他们……是来找寻走失一年的小姐,候府小姐!」
「找寻……候府小姐?」瑞雪眨眨眼睛,半晌终是反应过来,难道这具肉身还是个有来历的?
当初她为了遮掩自己穿越重生的诡异,随口胡编乱造了一个丫鬟身份,虽说是为了博取众人同情,便于站稳脚跟,但她也不是没有根据的,这肉身皮肤很是细嫩,实在不像贫苦人家的闺女,而大户人家的小姐也不能被打的如此凄惨,曝尸荒野,想来想去,只有丫鬟的身份最是符合。
这如今突然听得有可能是候府小姐,实在有些不能相信,不过,这事是不是真的,都没有生命危险,比之被江湖术士捉去当鬼怪烧死强多了。
如今之计,只有假装失忆,死不承认这一招了。
「掌柜的,说实话,当初我被村里救醒时,伤得也很重,脑子里空空一片,什么也记不起来,后来伤势好一些,才勉强能想起一些零星小事,比如有一座大宅子,很多走动的丫鬟婆子,还有我坐在桌前写字,我就以为自己是个丫鬟,毕竟没有哪个小姐会被打得皮开肉绽扔出来。再加上,我又识字会算账,就越发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为小姐准备的陪嫁丫鬟之类,实在没想到,还会有人上门来找我,认我做什么候府小姐?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啊,我的头……」瑞雪说着说着,突然就抱了头,双手用力拍打着,一副疼痛欲裂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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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兆丰年 卷四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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