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铺了毯子和软垫儿,扶着瑞雪坐下,又跑去不远处的张江家里要壶热水冲茶,张家老太太正忙着里外擦抹,安置自家的箱柜等物,见得彩云进来,认出是主家夫人身旁的小丫鬟,就笑着迎上前,笑道,「彩云姑娘怎么来了?我正要去给夫人见礼,多谢夫人给我们母子建了这新房子呢。」
彩云笑着还礼,「张婶子不用客套,咱们夫人心肠最好,你和张大哥守着这水田辛苦,夫人自然不能要你们住得不好。今日家里吵闹,我陪着夫人在外面的树荫下躲清闲呢,婶子帮我烧壶水,给夫人冲茶啊。」
张老太太一听主家夫人就在外面,立刻小跑着去了灶间儿,水壶洗涮了好几遍,才坐到炉子上,待得水烧开,就拎在手上,陪着彩云一起到树荫下给瑞雪见礼。
瑞雪早晨吃得多了些,这一番走动胃里舒服许多,就又觉得极困乏,坐着腰酸,索性就躺在软垫上,抬头看云看树叶,结果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彩云回来见此,就放轻了脚步,示意张婶子不要说话,伸手去篮子里翻找,却发现少拿了一条毯子,张婶子家里又是穷困的,别说毯子,连一条没打补丁的好被子都拿不出,她只得比划着要张婶子留下照应一会儿,然后小跑儿回家里去取。
张婶子满口应下,就坐在树荫下安静等着,可是过了好半晌,都不见彩云回来,她就惦记家里还有许多物件没拾掇,琢磨着,这处地方,在自家门口就能瞧得清楚,她回去干活儿,多出来看两眼,也就是了,毕竟光天化日之下,又是村外近处,怎么也不会有啥危险。
茂密的树冠遮了炙热的阳光,夏风轻轻吹拂而过,别有一番凉爽,瑞雪睡得很是香甜,梦里突然觉得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她猛然惊醒过来,待伸手去摸,感受到那小小硬硬的一块,缓缓在肚皮里滑动,就忍不住笑开了脸,怕是两个孩子在肚子里活动手脚呢吧。
前世她也曾听得厂子里的女子们说过育儿经,好似她这般怀孕将近五个月,就该有胎动了,孩子如此活泼,应该是生长发育的很好吧。
抬头四处望望,身边居然一个人没有,猜得彩云必定是回去拿吃食等物了。自从怀孕之后,这可是极为难得的独处时光,她下了木榻,信步走到河边,找了块大石坐了,挥动手里的树枝拍打着水面玩耍,想起这几日赵丰年的怪异之处,就皱了眉头,叹气出声。
自从那日在酒楼里,等了他谈生意回来,她就觉得他神色有些不好,问询之下,他又不说,虽是照常说笑,照常对她关心备至,但是她直觉里就是认为他有事瞒了他,之后虽然又问起两次,他实在躲不过,就说等她生完孩子再告诉她,惹得她也觉得恼怒,索性再也不提。
但是,夜里常常醒时,那人却不在身边,不是坐在院子里沉默,就是不知去向何处,这实在让她惦记,按说夫妻不应该隔心,不应该互相猜疑,但是她就是忍不住会想,他如此反常,是不是因为那……曾让他吐血的女子?
河水潺潺流过,却带不走她心头的酸涩疑惑,渐渐就想得入了神,满心里都是那女子与自家男人的过去,又或者他们有没有未来,却不知道,一场意想不到的危险已经悄悄靠近了她的身边……
刘家几兄弟,最近的日子实在不好过。自从妹子被休弃回家,埋怨父母兄长当初没有替她挑个好婆家,落得今日下场,日日哭闹,惹得家里大小都是不得安宁,爹娘又娇惯她,常买一些吃食或者衣料哄她欢喜,几个儿媳看了自然心里不喜,毕竟那些银钱都是公中的,花一文,就少一文,马上入秋过冬,大人孩子还都要添置新棉袄呢,怎么能都用在一个被休弃回家的小姑子身上。
如此想着,她们说话或者做事就带了怨气,不是摔了盘子,就是骂了鸡狗,刘七娘也不是个能忍让的,开口就骂,很快就闹得水火不容,他们兄弟夹在妹子和媳妇中间,哪个也不好偏得,就常躲去别家避避。
可惜,因为他们一家的关系,全村都与云家村交恶,大伙儿都暗自埋怨受了他们带累,不知道种出的牛豆,秋时人家还能不能再花两文一斤收买,于是见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他们平日虽是霸道,但却也不能与全村为敌,恼怒之下就出来四处溜达。
刘老三和刘老四,兄弟俩顺着河沿儿一边走,一边抱怨,「家里外面都没有个清静地方,若是当初不逼得那钱黑子太甚,咱们妹子还有个人家吃饭睡觉,平时也能搭咱们一些零用呢。」
「可不是,我都好几日没摸到骰子了,这手上真是痒痒,要不然,咱们借把弓箭,去山上转转。」
刘老三嗤笑,「就你那箭法,兔子都射不到一只,还别挨那个累了。」
刘老四恼怒,「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要怎么办,不赶紧找点儿进钱道儿,我家荷花娘唠叨得,都要把我耳朵磨出茧子了。」
刘老三想起自家媳妇儿也是一般,眉头同样皱了起来,叹气,「你以为我日子就好过啊,当初你还说要设计得一桩大财,结果呢,都一个月了,也没抓到人家影子……咦?」
他正埋怨着,冷不丁远远看到那河边大石上坐了个女子,就扯了自家兄弟,低声说道,「你看那里有个妇人,好像身边没人,咱们去瞧瞧?」
刘老四最是清楚自家三哥那点儿好色的毛病,正要劝说两句,这里挨近云家村了,不可多事,可是他的眼睛瞄到那女子的衣着穿戴,眼睛却猛然亮了起来,「三哥,你看她那头上是不是戴了银簪子,手上耳上也没都空着吧?」
刘老三眯着眼睛仔细瞧了瞧,还以为弟弟起了劫财之心,就小声道,「难道你想上前抢了,万一有人看到,可是大罪?」
刘老四恨不得敲开他的笨蛋脑袋,「谁说要抢了?这附近都是农户,哪家的妇人能戴得起全套首饰,而且那衣裙看着也是好料子的?」
刘老三眨眨眼睛,终是反应过来,「你是说,她是那赵家的……」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瑞雪兆丰年 卷四 第40章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豆豆言情小说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