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会出花样的,就是刑部和兵部了。刑部尚书炎松林,跟他哥哥不一样,是只老谋深算的千年狐狸。他早就收到消息,皇太子要办曹闫坤,这户部尚书是如何都保不住了。强出头,可能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可叹曹闫坤完全不知道盟友已经背弃了自己,还自信满满地以为能用炎氏的威望逃过这一劫。
「太子殿下,您不能凭一个账房先生的片面之词,就要定臣贪污的罪啊,臣可是冤枉得很!」
「冤枉?」淳于翌冷笑了一声,「当初敦煌城数十次发出紧急军情,说你克扣军饷,影响士气,这条也是冤枉的?」
曹闫坤愣了一下,没想到太子会翻旧账,下意识地说,「敦煌的叛军说的话怎么能信……?」
淳于翌猛地站起来,高声道,「谁说敦煌的是叛军?我手中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足以证明,是当时皇上听信谗言,陷敦煌数十万将士于极其不利的战争环境,导致荀家军几乎全军覆灭,还冤枉了进京求援的十数名将士,将他们全部斩首!这是本朝最大的冤案!皇上要下罪己诏!」
淳于翌说完,朝堂上立刻爆发出了热烈的讨论声,惊诧声。徐望山第一个站出来,还没开口说话,淳于翌已经抬手制止他,「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皇帝也不例外!这是我这几年查到的所有证人,证言,你们拿去看看吧!」淳于翌从座位上拿起一沓厚厚的纸,抛下大殿,继续说,「上面清清楚楚地记载着,自大军离开凤都开始,户部就一直无故断粮,到了敦煌之后,大军屡屡打胜战,朝廷不但不抚恤,不嘉奖,反而还克扣他们的军饷,导致军中怨声载道,将士寒心,才有不听朝廷之命而出的抗议行径。这行径,却被朝中有心人解读为荀家要步当年宇文家的后尘,谋反的证据,说给皇上听。皇上年事已高,听信谗言,置数十万大军生死于不
顾,弃他们于孤城,白白战死!我每思及此,便心痛难当,无怪如今大佑国势大不如前,无怪北方强国频频犯边,这样不辨是非的国,这样善恶不分的君,凭什么要将士舍命来护!这供词上,有敦煌幸存者的血泪,还有那些残兵败将苟延性命想要申诉的冤屈,你们处庙堂之高,食君之禄,看了之后,又作何感想!!」
几个老臣翻看供词之后,频频摇头,几个年轻的官员,甚至流下了热泪。当年那场敦煌之战,可歌可泣。虽然在场无一人亲眼见过,但民间所传,何其悲凉,何其悲壮!荀梦龙本是宇文军中将领,不惜大义灭亲,检举对他有恩的宇文家,也要保家卫国。卸甲归田之后,西凉来犯,不惜以高龄再披战甲,远赴边关,再战鞑虏。满朝上下,谁不知道荀梦龙忠君爱国,荀家军忠心耿耿,无奈皇帝一意孤行,白白冤死了忠良。众人敢怒不敢言,如今看到这血淋淋的供词,遥想当年斩杀进京寻求救援的荀家军将领的一幕,唏嘘惋叹。
「曹闫坤,你还有何话说!」淳于翌质问道。
曹闫坤看向炎松林,炎松林却只是闭着眼睛站着,丝毫没有开口帮他说话的意思。他这才有些慌了,「炎大人,你说话呀?」
「老夫无话可说。」
曹闫坤愣了一下,「炎大人,炎大人!你不能这样,你……」
炎松林喝了一声,「无耻小人,你还不速速住口!平日里枉我跟你交情匪浅,没想到你是这么恬不知耻的小人!食君之禄,当分君之忧,你怎么能把大军的军饷占为己有!」说着,朝淳于翌一拜,「请殿下速速惩罚此恶徒,以正朝纲!」
满朝文物皆俯身行礼,「请殿下严惩恶徒,以正朝纲!」
曹闫坤大惊失色,站起来指着炎松林说,「好你个炎松林,你居然过河拆桥你,你……」他话还没说完,忽然用力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整个人摇摇晃晃起来。在门口的罗永忠看见了,连忙冲进来,大声喊道,「护驾!」进军立刻涌入大殿,把所有大臣团团围住,罗永忠则迅速跑到淳于翌身前,伸手将他挡在身后。
曹闫坤吐出一口鲜血,目光直直地盯着炎松林,然后「砰」地一声倒地,再无动静。
整个大殿极为安静,众人怔怔地看着大殿上的曹闫坤,皆不知所措。
淳于翌说,「传太医!」
这时,一直站在门边的顺喜才反应过来,连忙跑到门口大声喊,「传太医!」
过了一会儿,太医匆匆忙忙地跑进殿中,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曹闫坤已经死了。死因是中毒。
众人不解,刚才众目睽睽之下,他是怎么中毒的?
太医一时也给不出个合理的
解释。淳于翌便下令把曹闫坤送到京兆尹处,命仵作详细调查死因。
等下了朝,顺喜欲上前向淳于翌禀报皇帝的事情,淳于翌却私下叫住了萧沐昀,「笪孉没事吧?」
萧沐昀微笑道,「忘了给皇上报喜,母子平安。」
「有时间把孩子抱进宫来给我看看,我这个表姑父要代姑姑送他份见面礼。」淳于翌拦住萧沐昀的肩膀,「对于太子妃的事情,我很抱歉。」
萧沐昀摇了摇头,「殿下无须自责,太子妃也许不是故意的。他们母子平安,臣已经十分感激。」
「我就不耽误你了,早点回去照看妻儿吧。」
「臣告退。」
淳于翌看着萧沐昀的背影,内心升起些许凄凉哀伤。如果他的孩儿还在,应该早就会跑会跳还会每天都跳到他身上,缠着他讲故事了吧?一定像她一样,是个古灵精怪,逗人喜欢的小家伙。说到底,是他这个太子无用,保不住挚爱的妻儿。
顺喜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递给淳于翌,「殿下……」
淳于翌回过神来,用手抹掉眼角的泪珠,振作精神问道,「何事?」
「奴才的师父在殿外等了很久了,说皇上要见您。」
「为何突然要见我?」淳于翌一边往殿外走,一边回头问顺喜。顺喜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奴才的师父只说皇上今天精神很好,问了炎贵妃,问了您,然后就叫师父来找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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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下 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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