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 路上捡个王爷 V第二十三章[07.01]

  趁着所有人都在厅里热热闹闹的继续喝酒时,她由自己买通的丫鬟领路到了殷骥骁暂歇的院子,屏气凝神地推开房,空气中布满了浓浓的酒气,然后她静静的走向那个躺在榻上歇息的男人。
  然后她听到他的喃喃低语,从他嘴里说出的虽然只有短短三个字,但却字字都捶在她的心间,成为她永远难解的恨——
  「云浅浅……云浅浅……」
  她知道云浅浅是谁,因为最近她被一个自诩风流的男人给缠上了,那个男人叫做云渐生,他的三妹妹刚好就叫做云浅浅。
  一个男人口中喊出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其意不言而喻!
  身为长期爱慕殷骥骁的女人,心中对这个名字的憎恶实在无以复加,可现在不是她细究这件事的时候,她今儿个来就是想坐实她与殷骥骁之间的事。
  望向那张一半无瑕一半狰狞的脸庞,骆景福长久以来压在心间的爱恋全数倾巢而岀,她着迷般地上前,伸手轻抚着那张对她而言充满魅力的脸庞。
  就在她的手碰到那张脸的同时,他狭长的幽眸倏地睁开,眸心瞬间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嫌恶。
  他翻身而起,这种事对殷骥骁来说并不陌生,毕竟以他尊贵的身分,从他懂事以来,这样想要剑走偏锋、攀附权贵的侍女并不少。不过大家小姐做这样的事倒是第一回,虽说骆家在宦官里头并不显眼,但因为骆景福常和吕家姑娘一道,所以他自然识得。
  任何一个女人被用那种目光看着,都会觉得羞惭万分,但她目光如炽,即便被推得踉跄,却仍试图用那眼角带泪、楚楚可怜的目光祈求着他的怜爱。
  终于,他朝着她走了过来,望着他那紧实颀长的身躯,骆景福完全疯魔了,她凄然地说道:「四皇子,民女倾慕殿下已久,民女如今铤而走险,实在是因为……」
  在她哀哀低喃之后,预期中的怜爱没有降临,等他离她够近就倏地岀手掐住她的颈项,然后毫不犹豫地收拢再收拢,直到她喘不过气来。
  「想要算计我,胆子倒是挺大的,但脑子却是蠢的,你不知道我一向最厌恶蠢女人吗?我若是你,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自己嫁了,否则城外的静月庵会是个好去处。」
  话落收手,蓦地失了支撑的她狼狈瘫软在地、精心描绘的妆容早已因为汗水和泪水全都糊在一起,让丫鬟梳得整齐俏丽的双环髻更是散乱不堪。
  「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做决定!」
  森冷的声音在房里回荡了一遍又一遍,等到她终于回神,却早已不见他的人影。隔天,今上的龙案上就出现了几本奏章,里头详述她爹的手下如何官商勾结、强占民产、放印子钱,还逼良为娼。
  虽然奏章里面完全没有提到她爹,但她知道那是种警告,殷骥骁在警告她,虽然她爹已认二皇子为主,但只要触怒了他,他可以完全不顾念情分,就算是他二哥的人,他也有本领可以杀得一干二净。
  她知道她不能不嫁,要是不嫁,等待她的就是静月庵里的清冷孤寂,所以她必须嫁。
  那她要嫁谁呢?虽然攀不上皇亲,可也不是完全没有人来她家向她说亲,其中不乏一些官宦人家的子弟,里头也有学富五车、前途不可限量的,可她却执意要嫁给没有半点本事却自命风流的云渐生。
  坚持要嫁是因为心中的恨意,她知道只要她嫁来云家,成了云浅浅的长嫂,她就有得是法子可以搓磨云浅浅,而这几年来,她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她变着法子折腾云浅浅,甚至要她没日没夜替她赚银两,最后还打算将她卖给安国公府的王二少爷。
  偏偏那个薄情的男人又岀现了,虽然她没有任何证据,可光那又快又狠的手法,她就知道她爹会出事是殷骥骁给她的警告,曾经有多痴恋他,现在她就有多恨云浅浅,要不是她,殷骥骁又怎会视她为无物?
  为了骆家,她虽然无法出手,但自有人可以出手,她只要等着看云浅浅凄凉的结局就可以了。
  竹叶被风吹得发出沙沙的声响,云浅浅寻常若是无事,也喜欢由着苏嬷嬷或紫苏陪着在林子里头走走。
  只可惜她前阵子生了病,又遇到了那许多的麻烦事,所以也有好一阵子没有过来。
  因为只是在屋后的林子里散散步,云浅浅并没有怎么打扮,不过是一件浅水蓝的对襟盘花上衣,再加一件颜色深些的襦裙,再结了两根粗粗的发辫,一张白净无妆的脸,看起来哪里还有半点大家千金的贵气?若是不说,倒与小丫鬟的装扮相差无几。
  这样的衣饰虽说难登大雅之堂,可私底下云浅浅最爱这样的打扮,既轻松又自在。
  这阵子的风风雨雨着实压得人透不过气来,既已生了戒心,即便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她还是时时小心,完全不让骆景福有任何见缝插针的机会。
  「姑娘,今儿个大少奶奶又让人回骆家了,只不过在回骆家前,素雪又弯去了趟余家,待了好半会儿才出来。」
  先前马车掉下山崖,紫苏因为年轻,伤得也不算重,所以这两日已经可以过来伺候云浅浅,苏嬷嬷伤得重些,还得多休养几日。而一等紫苏回到她的身边,她便立刻让苏紫给苏嬷嬷的儿子刘贵递了消息,让他盯紧了云家出入的人,她想要弄清楚的事很多,头一件就是骆景福为何这样恨她。
  没想到骆景福这么快就有动作了,如此迫不及待是为什么?难道又在打什么不好的主意吗?
  也怪不得云浅浅会这么想,毕竟这回若不是有殷骥骁出手相助,自己只怕难逃算计,既然已经吃了个亏,接下来自该小心谨慎。
  「是余侍郎家吗?」
  她倒是知道余平儿是哪一位,在骆景福刚嫁进来之时,那余平儿就曾经来过几趟,只不过两年前余平儿和与骆景福不知何故闹翻了,所以便不再来了。
  骆景福是个心高气傲的,这么久不见,却又突然在这节骨眼儿让人上余家拜访,显然不太寻常啊。
  迎着染着竹叶香的轻风,云浅浅水眸微阖,正想出声,突然竹林边上竟有人开口说道:「你倒是对这些弯弯绕绕的关系知之甚详啊!既然这么机伶,怎么上一回还差点被人给生吞活剥了?」
  愕然受到惊吓,云浅浅倏地睁眼看了过去,却没想到又看到那个无法无天的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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