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敛财 卷四 第十七章

  不大工夫,一碗香喷喷的面疙瘩汤就做好了,摆在厨房的方桌上,袅袅散着白汽。
  隔着水汽,是杨萱俏丽的面容,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好像有一段时间他们不曾这样单独相处过了。
  自从杨萱到田庄祭拜二周年开始,到现在已经半个月了。
  「萱萱,」萧砺捉过她的手,握在掌心里,「萱萱,咱们定亲吧?」
  杨萱一愣,犹豫片刻,问道:「为什么非得成亲,就像现在这样不好吗?」
  「不好,」萧砺柔声回答,「人长大了总得要婚姻嫁娶,生儿育女,而且定亲之后,再有人问起你,我就说这是我没过门的妻,而不是介绍说这是杨姑娘。」
  假如他早说杨萱是他的未婚妻,方静定然会对她恭恭敬敬的,再不敢有丝毫轻视。
  萧砺接着道:「往后上元节赏花灯,中元节逛庙会,我就能堂堂正正地牵着你的手,不怕你走丢了。」
  每年的这两个日子,成亲或者定亲的男女是可以光明正大地携手而行,不会被人诟病。
  杨萱心动不已。
  她喜欢被他牵着手,喜欢被他抱在怀里,甚至,也不讨厌他亲吻她的脸,可是,只要提到成亲,脑子里总忍不住浮现起前世的情形。
  被子上铺着花生桂圆,硌得她难受,而夏怀宁两眼血红,嘴里是浓浓的酒气,用力撕扯着她的衣裳,再然后……身体仿佛被劈成两半,一夜接一夜的痛苦折磨。
  杨萱禁不住颤抖了下。
  萧砺敏锐地察觉到她眼里的恐惧,低声问道:「萱萱,你在怕什么?」
  杨萱咬咬唇,几不可闻地回答:「我怕疼……听人说,成亲的时候会很疼。」
  「不会,」萧砺失笑,柔声安慰她,「别听人瞎说,不会疼,她们都是骗人的,骗小孩子。」
  杨萱沉默无语,她亲身经历过的事情,怎可能不知道?
  可是又没办法跟萧砺说。
  萧砺轻轻握住杨萱的手,「九月你就除服了,然后是你及笄礼,及笄之后咱们定亲,等明年满孝再成亲……萱萱你别怕,咱们试两次,要是真的疼,我就再不碰你,也不找别人,就咱们两个,像现在这样过,好不好?」
  「真的?」杨萱眼眸里闪出光彩。
  萧砺重重点头,「是真的,我几时骗过你?」
  杨萱默默盘算着,如果只有两次,她闭着眼忍一忍也就熬过去了,以后的日子就可以安安稳稳地过。萧砺守信重诺,总不会欺哄她。
  想到此,也点点头,「好。」
  「萱萱,萱萱,」萧砺大喜过望,极快地吃完面疙瘩汤,放下饭碗,立刻殷勤地舀出来半盆水让杨萱洗脸。
  等杨萱洗完,就着她用过的水洗了满头的汗,再换一盆水,褪下身上短衫,当头浇下来。
  伤口浸了水应该是极痛的,可他却浑不在意,指着院中的槐树,「萱萱,你看树上有只鸟窝,我上去看看里面有没有鸟蛋。」
  这样不加掩饰的快乐,就像个孩子。
  杨萱心里软成一片,轻声道:「这么晚了,不许上树。」
  「我听萱萱的,」萧砺「嘿嘿」看着她傻笑,「萱萱,我很欢喜。」
  他头发散乱着,发梢滴滴答答往下落着水,看上去极是狼狈,完全不是平常抿着唇面沉如水的威严模样。
  杨萱视线莫名有些模糊。
  前世,她想不到萧砺会以三品官员的身份跪在地上给范直充当车凳,而现在,她也不曾预料萧砺会因为她答应成亲而如此欢喜。
  他越欢喜,而她就越难受,心里越发地愧疚。
  从头至尾,萧砺待她是全然地坦诚,可她却有许多事情隐瞒不说。便是此刻,她也没法把自己的前世坦然地说出来。
  唯一能做的,就是以后,加倍地对他好。
  杨萱深吸口气,避开地上水坑,走至萧砺身前,柔声道:「大人,该去上药了。」
  萧砺道声好,用脱下的短衫胡乱擦了把头发,搭在肩头。
  月色如水,照得周遭一切都朦朦胧胧的,似是沐浴在雾气里。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影子相叠,浑然一体。
  穿过东夹道时,萧砺突然定住步子,轻声问道:「萱萱,你开心吗?」
  杨萱「嗯」一声,抬头凝望着他,「大人,我很欢喜。」
  萧砺黑眸映着明月,闪亮逼人,「萱萱,我会对你好。」
  此时此刻,相隔不远的椿树胡同,方氏母女也没有睡,却不是因为这般旖旎,而是因为满屋子嗡嗡乱叫的蚊子。
  窗上没了窗纱,蚊子好似打不完抓不尽似的,拍死一只又来一只。
  方母实在没有办法,叹道:「阿静啊,早让你去买块纱来糊上,就是不听,这还怎么睡觉听娘的,明儿一早赶紧把窗纱买来。」
  方静嘟哝道:「这样的纱,至少三四文一尺,只糊一扇窗没有用,还得把纱门糊了,至少得二三十文钱。娘不是不知道,我辛辛苦苦绣一整天荷包也赚不出二十文。且等等,说不定萧哥哥明天就会给银子,咱们的钱能省一文是一文……」
  方静在刚嫁到客商时,是过了几天好日子的。
  客商死了原配,三十多岁的汉子,又能够每天搂着年轻的身体,即便两人没多少情分,可尽兴之后对方静总有几分怜爱。
  不仅让方母住在自己家中,还给方静置办了好几身绸缎衣裳,银镯子银簪子也是买过的。
  可东西都摆在明面上,方静又不懂得藏私。
  客商前头刚发葬,婆母就伙同大姑姐、小姑子闯进她的屋子,把值钱东西抢走了。
  那时候方静面皮还薄,带着寡母,又是外乡人,怎能抵得过婆家人多势大?
  只能任人宰割。
  这些年,方静着实吃了些苦头。
  经过这次教训,方静长了心眼,觉得世间再没有任何东西比银子更重要,到手的银子自然是捂得紧紧的,而没到手的银子也要想方设法抓在手里。
  如今,单是糊窗纱就要二三十文,如果再买油盐酱醋,再去买米买面,岂不要花费百八十文?
  这无异于是要了方静的命。
  母女俩人被蚊子扰得几乎一夜没合眼,直到天色发白,蚊子总算偃旗息鼓,两人终于沉沉地合上了眼。
  萧砺约莫辰初时分回来的。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邻居家中传出孩子们快乐的喧闹声,而他家中仍是静悄悄的,连丝炊烟都没有。
  因为静,更显出院子跟屋舍的破败。
  加之没有梧桐树和芍药花,窗框上没有了粉白的绡纱,那份荒芜与凄凉便格外明显。
  可分明,不久前家中还充满了生机。
  杨桂跟薛大勇在院子里奔跑,大黄撒着欢儿跟在后头,杨萱或者在厨房忙碌,忙着坐在石凳上做针线,偶尔抬起头斥一句,「慢点跑,看摔着。」
  又想起相距不远的榆树胡同。
  刚拿到钥匙的时候,他陪杨萱去看,屋里屋外满地狼藉满目疮痍,可今天一早,睁开眼就是桂花树浓密的树荫,如伞盖般,映出一室青翠。
  心情无端地就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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