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敛财 卷三 第五章

  春桃依言将这些放到旁边,所留下的不过几件青碧、湖蓝的绸布袄子,不由懊恼道:「真是白费半天工夫,还大老远地拎回来」。又将另外一只包裹打开,「这是二少爷屋里找出来的,我怕衣裳很快小了就没多挑,把他平常玩的玩意儿带了些。」
  里头是七巧板、九连环、鲁班锁以及好几样木刻的小物件。
  杨萱忙道:「这些用得上,阿桂天天觉得无聊,正好给他解闷。」又见里面还卷着两本字帖,更觉高兴,「娘本打算今年就教他描红的……等入秋之后天凉快了,就开始学起来。」
  两人说着话儿,将四只包裹里的东西都归置好。
  虽然大多数衣物穿不着,可能穿的仍有十好几件。
  春桃分门别类地叠好,摞进衣柜里。
  杨萱看杨桂的衣裳暂且够穿,索性先放下,紧着萧砺的衣裳缝。
  男人的道袍简单,只要长短合适,肥一点瘦一点并无妨碍,而且不需要上领子,也不必另外上袖子。
  杨萱手快,等到日影西移时,衣裳的轮廓已经缝出来一半。
  她又开始和面准备包饺子。
  馅是茭瓜鸡蛋的,虽是素馅,可鸡蛋用大油炒过,闻起来香喷喷的。
  因怕馅儿出水,杨萱不敢加盐,先只那么放着,只等萧砺回来就拌好馅,一边包一边下,并不耽搁吃饭。
  可萧砺竟然也迟迟不归。
  眼看着周遭四邻都掌了灯,饭菜的香味肆意地飘散着,仍是不见萧砺人影。
  杨萱没办法,便先包出来一半,让杨桂和春桃吃完睡下,她一边做着针线一边等待。
  不知等了多久,只听着外头梆子声响了两下,已经是二更天了。
  平常她也是二更天就入睡的。
  杨萱焦虑不已。
  晌午,春桃晚归,她只是担心,并不害怕,因为当时天正亮着,而春桃是个普通的内宅女子,不可能招惹到人。
  而,现在夜色已深,萧砺又是武将,早先就曾被沐恩伯府的护院追杀过,这会说不定又有仇敌。
  杨萱一会儿坐下一会儿起来,极想上了门闩安下自己的心,又怕萧砺进不得家门惊动四邻。
  只好没头苍蝇般在院子里打转。
  终于门外传来马蹄的「嗒嗒」声,杨萱正要开门,却见有人如同大鸟般掠过墙头,直直地落在院子里。
  杨萱大惊失色,可待看清那人相貌,先前无穷的担心尽都变成了怒气。转过头,一言不发地往屋里走……
  萧砺纳罕不已,正要开口询问,却见杨萱步子极快,撩起门帘进了厅堂,门帘猛烈地摇晃几下,随即静静地垂下来。
  他怔了怔,先打开门将马牵到东跨院,喂上草料,再走进厅堂。
  桌面上摆着针线笸箩,椅背上胡乱地搭了件长衫,烛光下瞧不真切什么颜色,却看得出绝不是杨桂的尺寸。
  桌子另一边放着面板、擀面棍,还有半盆没有搅拌的馅料。
  很显然,是在等着他回家做。
  而杨桂玩过的七巧板就散乱地放在靠墙的椅子上。
  屋子里有些杂乱。
  是家中有女人跟孩子独有的杂乱。
  这扑面而来的居家烟火气息让萧砺有些感动。
  柔情好似潮水,一浪推着一浪,绵绵不绝地涌出来。
  他静立片刻,将长衫叠好,把剪刀丝线等物都收在针线笸箩里,扫一眼东次间紧紧关着的门,走近前轻轻敲了下,「萱萱」。
  没有人应。
  他再唤一声,「萱萱」。
  门应声而开,杨萱走出来,面容很平静,「大人吃饭了吗?我们晚上吃了饺子,我把剩下这些包出来给大人煮了吧。」
  这点活计萧砺自己都能干,他原不想麻烦杨萱,可又想趁这个机会跟她说会话,遂道:「好。」
  杨萱洗了手,见剁好的茭瓜馅已经又渗出水来,便捏成团用力攥两下,将鸡蛋倒进去,加上油盐调味。
  萧砺已将面揉好,揪出来一个个剂子,开始擀面皮。
  擀几下,抬头瞧眼杨萱。杨萱低着头,额前的刘海遮住了她大半脸,只能瞧见不算浓密的发髻,和鬓角的白花。
  白花是杨萱自己做的,做成梅花状,小小的两朵,插在乌黑的发间,有种遗世而独立的滋味。
  杨萱被他盯得发毛,索性迎上他的目光,大大方方地问:「大人,有事儿?」
  眼眸如浅滩上的静水,清澈见底无波无浪。
  萧砺却觉得在平静之下好似隐藏着惊涛骇浪,犹豫会儿,开口问道:「刚才怎么生气了,谁惹你了?」
  「没有,」杨萱淡淡回答,「我没有生气,也没人惹我。」
  说着话,手上动作丝毫不停,圆圆的面皮摊在掌心,加上馅料,两手用力一攥再捏一下,饺子包好了,随手摆在盖帘上,整整齐齐排成一排。
  萧砺不信,她板起脸怒气冲冲的样子,他怎可能看错?
  再问一遍,「那是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我说。」
  语气很轻,含着丝丝缕缕的柔情,只要用心就能听得出来。
  杨萱长长叹口气。
  男人好像永远没法理解女人的心思。
  就如杨修文出门晚归,他从来就不明白辛氏在家里是如何的牵肠挂肚,甚至会设想出无数种画面。
  杨修文酒醉摔了腿走不动路,杨修文在巷子被人用麻袋蒙了脑袋,杨修文遇到不讲理的查夜兵士被关押起来……只要他不归家,辛氏屋里的灯烛就不会灭。
  虽然杨修文大多时候会打发松枝回来报个信儿,可松枝并非天天跟着,杨修文总不能大老远地赶回家说句话,再接着去办事。
  想必萧砺也是因此。
  杨萱消了气,再看向萧砺是,目光里一点一点有了神采,「真的没事儿。」
  心里堵着气,特意装出来的平静,跟真正心平气和说出来的话,总归是不一样的。
  萧砺不再追根究底,继续擀面皮,「我下午到白马寺看了看,和尚每天三次诵经,没有偷懒,灵位前香烛和灯油也都是满的……然后又去了大兴。」
  杨萱「腾」地又来了气。
  这人说话没有重点,他进门就说去大兴,她自然知道他赶不回来,早就不赌气了。偏偏杂七杂八问些没用的,这会儿才提起紧要的。
  恨恨地瞪他两眼,问道:「大人是去大兴办差?」
  萧砺「嗯」一声,「顺道去了趟田庄,薛猎户带我去山上墓地瞧了眼,这两天他找人清一清周边杂草,把坟挖出来。我跟他约定好了,十七那天下葬,这边雇三辆板车拉到庄上,佃户们会抬进去……等那天,让阿桂也跟着去,你一个姑娘家,有些场合不便出面。其实,我觉得你不该瞒着阿桂,他是男人,早晚得顶起门户来。」
  十七下葬,今天是十二,还有五天,整理墓地是足够了的,可怎么跟杨桂解释?
  怎么跟他说明爹娘都不在了的事实。
  杨萱发愁道:「阿桂太小了,我说不出口。」
  「我跟他说,」萧砺擀完手中面皮,等杨萱将饺子包完了,连面板带盖帘一道搬到厨房,又抱了柴禾进来生火,「就算他现在不懂,明年开春就五岁,也该明白事理了……你不能总是娇纵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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