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敛财 卷二 第四十七章

  素纹欠身福了福,招呼声,「二姑娘。」
  杨芷却好似根本没看到她们似的,沉着脸径自往里走。
  杨萱与春桃面面相觑。
  她们不是去三圣庵了吗?
  怎么也该过了晌午吃过斋饭才回来。
  这才巳初刚过……
  杨萱正要跟进去问问,就听「啪」一声,门帘板子打在门框上。
  是杨芷摔了门。
  紧接着,门帘里面传来嘤嘤的哭泣声。
  若是以前,杨萱肯定二话不说就进去了,可现在……杨萱决定先避一避,免得杨芷说她幸灾乐祸看好戏。
  仍旧是到院子里溜达。
  不大会儿,绿绣进来,低声道:「二姑娘,张奎说有事回禀姑娘,现下正在二门等着。」
  杨萱挑眉。
  今天是张奎驾车送王姨娘与杨芷去三圣庵,想要回禀的定然是跟杨芷她们有关了。
  遂道:「请他稍等片刻,我这就过去。」
  二门内屏门的隔间摆着椅子,供看门婆子歇息所用。
  杨萱坐定,王婆子将张奎叫进来。
  张奎进门,不等问话,「噗通」一声先跪在地上,「姑娘,我撞了人,给府里惹了麻烦。」
  杨萱勃然失色,可想起张奎素日驾车稳重,从不曾与人抢路先行,便强压下心中惊诧,温声问道:「张大叔快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张奎站起身,双手习惯性握在一起搓了搓,低着头道:「……经过隆福寺时,本来是要从黄米胡同走,可黄米胡同有发嫁妆的,就想拐到豆面胡同走。姨娘说不赶时间,想看看别人家的嫁妆,就在原地等着了。谁成想有几个孩子从地上捡了鞭炮拿香点着玩儿,一下子扔到马腿上了。马受了惊吓狠命撅蹄子,我怕伤着孩子或者把人家嫁妆撞了,就勒着缰绳往旁边带,可马性子上来,差点翻了车,幸好旁边有人帮忙稳住车厢,可……可马蹄子不长眼,一下子踢在他胸口上。」
  胸口离着心肺不远。
  杨萱倒抽口冷气,「那人怎样了,没出人命吧?」
  张奎道:「没出人命,可看样子伤得不轻,嘴唇都紫了。」顿一顿,眸中露出敬佩之色,「那人还真是条汉子,伤成那样还硬撑着帮我制伏了马……我留了府里名号,让他有事来寻我。」
  虽然事出有因,可毕竟是真伤了人,不可能悄没声地就走了。
  张奎做法并没错。
  可万一那人真的不治而亡或者迁延不愈,还真是件大麻烦。
  杨萱思量着,忽然心念一转,想起一事,问道:「那人多大年纪,长什么模样,可曾留下姓名?」
  「年纪不大,二十左右岁,看着挺壮实,我本打算送他就医,他没用,只说家在相隔不远的干鱼胡同,也没有留下姓名。」
  干鱼胡同!
  杨萱微阖双目,长长出了口气。
  是了,那个人是夏怀远。
  这阵子忙忙乱乱的,竟然把这事忘记了。
  前世,辛氏带杨芷去赴宴,也是路上惊了马,被夏怀远所救。
  转天夏太太哭天抹泪地来讨医药费,辛氏二话没说掏出张一百两的银票,夏太太不要银票只要银子。
  辛氏特地打发松萝去附近钱庄兑换出五只二十两的银元宝。
  银元宝拎起来有些沉手,夏太太却毫不在意,讨块碎布头,略略卷起来打个结,挂在肩头健步如飞地走了。
  可不到半个月,夏太太再次上门。
  那天,她正好跟杨芷去买纸笔,她买到半沓很难得的羊脑笺,原本挺高兴,可回来就听辛氏说要将她许给夏怀远。
  她一气之下,把纸全都撕成碎片。
  夏太太贪得无厌,定然不会放弃来勒索银子的机会,只不知道会不会再要冲喜。
  无论如何,杨萱绝无可能再做冲喜新娘。
  谁愿意谁去。
  其实,杨萱对夏怀远并无印象。
  她嫁过去的时候,夏怀远已经被搬到偏僻之处等死,唯一一次见到他,是他死后。
  夏太太连夜将夏怀远搬到她屋里,吩咐她擦身穿寿衣。
  那会儿是八月中,秋意尚浅,夜风却是清冷,将烛火吹得飘摇不定。
  夏怀远静静地躺在床上,身量很长,脸颊瘦得深深地凹下去,完全脱了形,唇角好像带着一丝笑,一丝终于解脱的笑意。
  她只扫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两手抖着好半天不敢给他脱衣。
  后来是夏怀宁跟春桃他们帮忙换了衣裳。
  「二姑娘……」张奎将杨萱迟迟不出声,开口道:「那位公子挺仗义,要是他家人来索要银子,我愿意砸锅卖铁赔给他,如果要偿命,我也愿意一命抵一命。」
  杨萱笑道:「你家里还有老小要养,你砸锅卖铁让他们喝西北风?这事本不怪你,回头我禀报老爷、太太,自会有个章程出来。你且回去吧……再看看马匹和车架有没有损伤,尽早修好了,说不定哪天还得用。」
  张奎行个礼,佝偻着腰身出去。
  歇过晌,辛氏疲惫不堪地回家,杨萱亲自奉上热茶,待辛氏歇息片刻,将上午发生的事儿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辛氏。
  辛氏「咚」一声,将茶盅顿在炕桌上,「这几天忙得要命,还真会添乱……咱家马车伤了人,走到哪儿都是要赔偿,只希望那人伤得别太重,要是出了人命可不好办。」
  杨萱道:「娘,这事儿交给我吧,我能办。」
  辛氏扶额,无奈地叹口气,「你打算怎么办?」
  杨萱答道:「医药钱咱们给出,最多一百两,实在伤得重就二百两,如果对方狮子大开口,就交给官府裁断。」
  夏太太最爱的是银子,最怕的是官府。
  一边银子,一边棒槌,她心中自会取舍。
  辛氏想一想,开口道:「先备份礼,回头让张奎打听打听那人住在何处,明后天去探望一下伤情。」
  不等辛氏把礼单拟定出来,第二天一大早,夏太太就找上门来了。
  杨萱听说时,夏太太已经坐在正房院院子里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起来,嘴里还不住嘴地念叨,「我可怜的儿啊,好容易回京一趟,还没到两个月,怎么就摊上这种倒霉事儿?真是天杀的,丧尽天良……」
  辛氏站在旁边尴尬地道:「这位太太,能不能起来说话?」
  夏太太不理,仍是扯着嗓子干嚎。
  杨萱凑近前,疑惑地问:「那个……您儿子过世了,怎么这种哭法?」
  夏太太竖着眉毛嚷道:「你才死了呢,好端端地咒我儿子死?」
  重活一世,杨萱见过夏怀宁,见过夏怀茹,还是头一遭见夏太太。
  她跟前世一样,体态略胖,看着很健壮。
  身上穿了件洗得褪色的秋香色棉布袄子,袄子前襟和肘弯处都缀着大块的补丁。袄子明显有些瘦,肩膀处绷的紧紧的。
  这衣裳……
  前世夏家不富裕,可也没有窘迫到这种地步,就连孙嬷嬷跟张嬷嬷也都不曾穿过打补丁的衣裳。
  也不知她从哪里借来的?
  夏太太见杨萱打量自己,心里有些发虚,却色厉内荏地道:「看什么看,你们撞伤人还有理了?可怜我那儿躺在床上水米不进……」
  杨萱淡淡道:「看您有些面善,不知道您家里是不是姓夏?有个儿子叫做夏怀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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