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得屋里,看两眼孩子,那两道火辣辣的目光就肆无忌惮地粘在杨萱身上。
杨萱岂会不知他安的是什么心?
先前委身于他是迫不得已,是为了留个后,现在她有了瑞哥儿,再无可能行那种苟且之事。
故而,每日里早早梳洗罢,就抱着夏瑞往夏太太那边去。
一来能避开夏怀宁,二来夏太太帮着照看夏瑞,她可以腾出手来做点针线活计。
夏怀宁也往夏太太屋里跑得勤,看到杨萱的绣活儿赞不绝口,「嫂子这兰草绣得真好,得空帮我也缝件绣兰草的衫子吧。」
杨萱讥讽道:「疗疴炎帝与书功,纫佩楚臣空有意。灵均先生纫秋兰以为佩,小叔是以灵均先生自比?」
灵均便是屈原,先古有名的文士,性情高洁才华横溢。历朝历代的才子学士多以空谷幽兰自比,喜欢在衣襟处饰以兰草。
夏怀宁只不过读了三五年书,连童生试都没考,有什么脸面往身上绣兰草?
夏怀宁面皮紫涨,讪然无语,夏太太却道:「说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阿宁喜欢,你就帮他做一件。一件衫子也费不了几天工夫,我给你照看着瑞哥儿,你赶紧做。」
杨萱只得应好。
等从夏太太屋里出来,经过回廊时冷不丁被人拖到暗处。
夏怀宁一手箍住她,另一手捂住她的嘴,低声道:「萱娘,你别瞧不起我,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刮目相看。」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杨萱又气又恼,拼命挣扎却挣不脱。
可推搡之中,夏怀宁眼底埋着的火种像是一下子被点燃了,熊熊地着,声音低沉又透着哑,「萱娘,这阵子我忍得苦,又想你想得紧……你依了我吧……我会用心读书努力上进,等考取孝廉便带着你和瑞哥儿外放,咱们一家三口和和睦睦地过日子。萱娘,你信我!」
杨萱根本不相信,也没打算信。
科考举仕犹如大浪淘沙,谈何容易,就凭夏怀宁那点学识还大言不惭地说考举人?
况且即便他现在就是举人,她也绝不可能毫无廉耻地与他偷情。
夏怀宁见她不应,野性上来,用力将她抵在墙边,伸手用力撕扯她的衣衫。
杨萱傻了眼,她完全想不到夏怀宁竟会无耻下作到这个地步。挣,挣不脱,逃,逃不掉,坚硬的墙壁透过单薄的袄子硌着她的背,凉而且硬。
绝望之中,泪水仿似开了闸的洪水,「哗啦」喷涌而出,瞬时湿了满脸。
夏怀宁怔住,连忙松开手,急急地道:「萱娘,对不住,我是一时冲动,并非有意唐突……你别哭,我以后再不这般待你。」
夏怀宁果真再没有对她无礼过,可发生过的事情对于杨萱来说,仍旧像吞了只苍蝇那般难受,吐,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硬生生地堵在嗓子眼里。
好容易,上天垂怜她,教她有机会重活一世,谁成想冤家路窄,刚回来一个月,偏偏在自己家里遇到了他。
杨萱有口难言,只暗暗打定主意,以后少往竹韵轩跑,能不碰见就不碰见。
过得七八日,杨萱磨磨蹭蹭地终于将扇子套绣好了。
米白色的云锦料子,青翠碧绿的竹叶,顶端开口处束着石青色的缨络。由于杨萱故意藏拙,扇子套的针脚并不细密,竹叶的配色也缺少层次,可看上去却有几分童稚的拙朴。
杨芷夸赞道:「萱萱的针线真是长进了,绣得比我强多了。」
杨萱做出得意的样子,乐颠颠地呈给辛氏瞧,「娘觉得好不好?」
辛氏自不会打击她学习女红的热情,笑道:「好看,尤其上面两枝,叶叶挺拔,很有竹之气节。要是针脚能再匀称些就更好了,不过你才刚开始学,能绣成这样已然相当不错了。」
杨桐下学回来拿到扇子套爱不释手,当即将折扇装进去,别在腰间,「这下方便多了,以后我天天带着。」
杨萱不好意思地说:「大哥别跟人说是我绣的,免得被人笑话。」
杨桐笑道:「萱萱绣得很好,没有什么丢人的。不过女孩子的针线不好让别人知道,我不会在外面乱讲。」
杨萱信任地点点头。
杨桐是君子,对两个妹妹又非常爱护,他说出来的话必然会做到。
第二天,杨桐腰间别着扇子去了鹿鸣书院。
书院里大都是七八岁到十四五岁的学童,对这种小饰物并不在意,也没人多嘴询问,只有夏怀宁注意到,眸光闪了闪,含笑讯问:「阿桐这扇子套很别致,不像是外头买的。」
因为有了夏怀宁拜师杨修文的关系,杨桐便不将他当外人,解释道:「是二妹妹绣的,她刚开始学针线,给我绣了这个……图样是我父亲所画。」
夏怀宁恍然,「上次雷雨天,二姑娘去找先生便是为此?刚学针线就绣得这么好,二姑娘手真是巧。」
杨桐不想在外面评点自家妹妹的女红,只但笑不语。
夏怀宁脸上便显出几分懊恼。
早知道是用来做花样,他也画竹叶了,兴许二姑娘能挑中他画的竹子。
可这懊恼只展露瞬息便已不见。
夏怀宁又问:「上次买回去的凉团,师母跟两位师妹可喜欢?先生说后天休沐,要带我进内宅拜见师母,我想再买些点心带着,不知师母喜欢什么口味?」
杨桐道:「那几只凉团口味极好,只是我母亲身子不方便,不太吃外面的东西,不必破费。」
夏怀宁笑道:「这怎么叫破费,而是正经的礼节,去拜见长辈再不好空手去的。我别的东西置办不起,几文钱的点心总该买一些,那就这样吧,我挑着新鲜样子多买几种,说不定就有师母爱吃的口味。」
杨桐不好再推辞,只得笑着答应,「那就劳烦你了,正好中午你可以留饭,母亲是扬州人,家里厨子做一手地道的扬州菜。」
夏怀宁毫不客气地应了。
休沐那天,夏怀宁果然带着四色点心去了杨家。
说是四色,其实四只纸包里分别包着两样点心,合起来足足八种。
杨修文引他进正房拜见辛氏,又喝了拜师茶,然后吩咐人将杨芷姐妹唤出来厮见。
杨萱万般不愿,却不能不出来,垂头丧气地跟在杨芷身后进了屋。
两人对夏怀宁福了福,招呼声,「师兄。」
夏怀宁急忙作揖还礼,抬起头,那双幽深的桃花眼便定在杨萱脸颊上,久久不愿移开……
杨萱只随便换了件能见人的嫩粉色袄子,双丫髻上插了对宫纱堆的粉色山茶花,整个人看上去娇娇嫩嫩的。
杨芷却认真打扮过,穿着湖蓝色暗纹袄子,月白色百褶裙,戴着小小的南珠花冠,流光溢彩的南珠衬着她眸黑如点漆,格外温婉静雅。
夏怀宁收回目光,取出只两寸见方的小匣子,「我家胡同后面有位老匠人,很擅长雕些木刻的玩物,我挑了两件给师妹玩儿。」说罢,笑着打开呈给辛氏。
匣子里是两只桃木根刻成的小动物,一只兔,一只牛,正好合了杨萱与杨芷的属相。
辛氏拿起来仔细打量片刻,赞不绝口,「好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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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敛财 卷一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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