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再让他继续痛苦,她不要再见到他的眉头纠着忧郁。
就算不爱她又如何?就算是被当成替代品又怎样?只要能让他快乐,只要能让他暂时忘记悲伤,她的付出就算值得。
一颗颗解开雨曈胸前的钮扣,他忘情地呢喃。「芷璇……芷璇……」
闭上眼,接受他更多热情的给予,雨曈丝毫不后悔。
是的,她不后悔。将自己毫无保留地献给他,是她心甘情愿,是她唯一表达她对他的心意,她不后悔……不后悔……
天,亮了。
待在阳刚味的澡间,雨曈正努力地搓洗着沾染血渍的被单。
一夜无眠,加上昨日的折腾,全身的体力所剩无几。昏沉的脑袋发出严重抗议,那晕眩的感受如刺耳的警铃一声声地催促、警告着她。
并未理会身体传来的那股警讯,摇摇头甩去脑袋里的昏沉,她不曾停止手边进行的动作。盯着被单怎么也洗不净的血渍,她皱了皱眉。
顽固的血渍,令她想起昨晚温存的画面。如同烙印在大脑的记号一般,那深刻的记忆正赤裸裸地提醒着雨曈昨日发生的种种。
下意识地用力搓洗,她试图将被单完整地回复它的原貌。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嗯?」低沉的嗓音,打断她的动作与沉思。
回头对上的,是一对深沉的眸子。
眯着眼,紧蹙眉头,靠在墙边,季斯祁正用复杂的目光瞬也不瞬地瞅着她。
与他四目交接,读不清他传来的讯息,雨曈慌乱地别过头。他醒了?
无措地持续搓洗着手上的被单,她试图用此来掩饰自己的不堪。她不明白他眼神里纠结的复杂,亦无法克制内心无措的慌乱——
呵,是啊,在他清醒之后,他们还可以是朋友吗?她该如何面对他?而他又是如何看待她的呢?
见她不语,季斯祁移动步伐趋近。「怎么不说话?」
感觉那股男性气息愈加地靠近,雨曈亦愈加紧绷地僵起了身子。
「你不舒服?」
苍白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他不禁担忧地愈加靠近。紧蹙着眉头,站在身后的季斯祁心急地询问。「告诉我,是不是不舒服?」
彷佛说中心事,小小的肩头微微地颤了颤。
「不舒服为什么不说?」大手握住瘦小肩头,一个使力便将雨曈扳正,强迫与他对视。「告诉我,是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在如此近的距离与他对望,她清楚地读到自那黑瞳传来的焦急与担心。
然,浑浊的酒气扑鼻,不堪的记忆如挥不去的梦魇般紧抓不放。复杂的情绪在胸口交织,尚未做好心理准备的雨曈,仍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背对过身,她继续着先前未完的动作。
她的异样加深了他的焦急。「为什么不说话?雨曈?」
「雨曈?雨曈?」他频频呼唤她。
终于,她开了口。「我没事。」
约莫过了半晌。注视她的背影,他蹙着剑眉。「你——真的没事?」
「嗯,我没事。」
幽幽的嗓音淡淡一扫而过。没有多余的回答,她再度陷入沉默。彷佛已无话可说,停在原地的雨曈甚至不曾再抬起头。
诡异的气息笼罩,站在后头的季斯祁沉默地眯起了眼。
没有任何人再开口,画面彷佛被瞬间定格。任由时钟滴答滴答地作响,两人之间的空气亦渐渐地凝结至了冰点。
瘦小的背影,让他忆起昨日发生的种种。
一幕幕画面掠过脑海,自责的情绪在他胸口加温。思及对她所做的一切,种种行径荒诞至极。尤其凭着男人的蛮力,占有了手无缚鸡之力的雨曈;如今见她搓洗被单那慌乱无措的模样,残留的印记此刻正血淋淋地提醒着他的恶劣。
复杂的表情在他脸上乍隐乍现,懊悔的情绪更是狠狠地鞭笞着他愧疚的心。
终于,他打破了沉默。「还在生我的气?」
小小的肩头再度微微地颤了颤。
「关于昨晚,我……我不知道你……」
不知道什么?他又想对她说什么?「是我自愿的。」
「雨曈,我很抱歉。」他的语气带着浓浓的歉意。「我不该喝酒,我不该带你去海边,我不该让自己喝醉,我不该……我不该对你……」
「我说了,我是自愿的!」何必对她说抱歉?
他再次表达歉意。「我真的很抱歉,如果我知道你还是……还是……」
「我说了,是我自愿的!是我自愿的!你听不懂?」雨曈动了怒气。
如果什么?如果知道她还是处女,是不是他就不会碰她?如果他没有喝酒,没有带她去海边,没有让自己喝醉,是不是连看也不会看她一眼?
为什么对她说抱歉?为什么彷佛后悔昨晚发生的一切?
他知不知道她最不想要的,就是他的抱歉?他知不知道他的抱歉对她来说,更加难堪?更加抬不起头?更加让她觉得自己肮脏?
难道她的心甘情愿是个错?难道她的心甘情愿给他造成了困扰?难道他以为她的心甘情愿是要他负责,所以……所以才急着对她说抱歉?
但她不要他的抱歉啊!为什么他要对她说抱歉?
他可不可以不要对她说抱歉?他可不可以不要用后悔的表情面对她?她什么都不求,一切都是她甘愿的,她不需要他的抱歉,不要!不要!
走在繁华的大街,雨曈的眼里装着无止尽的茫然。
不知走了多久,不记得到过哪些地方,甚至忘却了双腿的疲惫,就这么默默地跟随着季斯祁的脚步,她苍白的小脸已无往日甜美的笑容。
见她仍旧闷闷不乐,季斯祁体贴地询问。「饿不饿?」
如同一尊失去生气的陶瓷娃娃般,雨曈淡淡地摇了摇头。
「不饿?」他皱了皱眉,随即不放弃地继续询问。「那么你渴不渴?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儿?我带你去喝点东西,好不好?」
没有开口,她仍旧摇了摇头代替她的回答。
挫败地叹了口气,季斯祁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
对她百般讨好,一路上嘘寒问暖,甚至更甚以往对她呵护备至,就是盼望能换得她一个甜甜的微笑。但无论他如何做,换来的依旧是雨曈淡漠的回应。
他知道是他对不起她,他知道是他伤害了她,但错误既已发生,他更懊悔地责备自己千次、万次,为什么她就是不肯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为什么她要如此冷淡?为什么她要如此拒他于千里之外?
不要他的抱歉,不要他的补偿,难道非得用这种方式惩罚他,才能消除他的过错?才能让她的心里好过一些吗?
可否告诉他究竟该如何做,她才肯原谅他?他才能再看见她的笑容?
眯起眼,不再开口的季斯祁陷入一阵沉思。牵起雨曈冰冷的手,茫然地走在繁华大街,紧蹙着眉头的他仍不死心地思忖着任何能够讨她欢心的方法。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不远处某个定点倏地吸引他的目光。
犹如天降的一滴甘露,堵塞的思绪顿时豁然开朗。打定了主意,在那微扬的嘴角亦噙了抹自信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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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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