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妾升职记 卷一 第三十九章

  想到先前在大长公主府见到太子妃时她眼底的落寞神情,再想到周宝薇口口声声说郑愈对她长姐如何痴情苦情,兰妱心底就升出些荒谬的感觉来,一时哑然。不会是连太子都以为郑愈他,对周宝蕴情深不已吧?
  而此刻因为提起那些旧事,郑愈不免也想起当年的事情。
  他十岁前跟着东明大师四处游历,十岁时,被东明大师送回大长公主府的庄子上,其实那是承熙帝要求的,他总不能真做个和尚,总需要一个身份,习武练剑,征战沙场,好建功立业。
  只是他自出生起就待在东明大师身边,因为他母亲是心怀怨愤难产而亡,据说他身上天生就带了一股子戾气,为祛除他身上的这股戾气,东明大师日日带着他诵经拜佛,带他遍地游历,冬踏积雪夏踩沙漠,看尽人间千苦,尝透世上百味,最后就像是被施了什么咒似的被磨得无心无欲。
  还有,他身旁还有一个身中异毒,每日受病痛和余毒的折磨痛苦不堪,终身只能坐轮椅的兄长为伴。
  他回到大长公主府,面对那些人,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好脸色?
  大约大长公主是为软化自己,就接了周宝蕴陪伴在自己身侧,大约在她眼里,没有什么是「童真无邪」「玉雪可人」,后来据说还是京城第一美人的周宝蕴不能打动的?也真是可笑。
  后来的那一场闹剧,他的确从始至终都没出过一句声,表过一句态。
  本来就是,跟他有何干系?
  兰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的感情之事,她还是少触为妙。
  她想了想,道:「大人,那您上次受伤,可是跟西坪甘家有关?妾身听说,西坪甘家在西坪一手遮天,位似藩王,连陛下都不能奈他何,京中又有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若是您手中有他们的罪证,联姻不成,他们怕是会对您不利。」
  郑愈看着她认真还带了些忧虑的小脸,轻笑了声,道:「嗯,他们一直想暗杀我,从北疆到京城,这几年就从来没有停止过,但他们以前没能杀了我,现在也不会那么容易杀了我。」
  看她的面色因他的话不但没好转反而更白了些,他扫了她一眼,有些随意的慢慢道,「害怕吗?你当初求我入我府中,是为了好好活下去,可是现在跟了我,却随时都可能死,有没有一点后悔?」
  兰妱抿唇,她看他,他的表情随意,似是随口而出,可她却无法视他的话当作随意之语。
  她看着他,表情是从未有过的郑重和认真,道:「大人,您于妾身之恩,比妾身的命更重要,即使将来妾身死了,也是妾身自己的选择,绝不会后悔。」
  她自八岁起入了太傅府,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就是被送给如厉郡王那般之人,身不由己,任人摆布。她在太傅府,如何不知道众人看她的目光,眼底深处的轻慢和不屑,嫡支小姐们看不起她们的轻贱眼神几乎从不掩饰。她是想活下去,却也不愿那般苟且活下去,可她心里又牵挂着自己的父母亲人,并不舍得轻易言死。她一直坚信,她有这条命到这世上,不是为了轻言放弃去死的。
  现如今能如这般,不随便为人轻贱,能有一定的自由度经营自己的生活,这些都是她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他虽霸道无常,但她在他眼中,从来也没看到过他对自己的轻贱。她很清楚,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只要她稍作拒绝,他定不会强迫的,其实还是她自己厚着脸皮求来的。
  就算她和他接触不算多,但却莫名相信他,就算她死了,他以后也定会好好照拂她的父母家人。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和眼睛,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她那样的处境,得是有多幸运,才能遇到他。
  所以,她怎么会后悔?
  郑愈看她这般郑重起誓般的神情,虽然她的感恩并不是他最想要的,但她懂事,沉稳,心性坚韧,总比一遇到点事就吓得哆哆嗦嗦立也立不起来要强多了。这还是当初他会要她的初衷。
  他喜欢她的性子,明明坚韧得很,却又通透清澈,在他怀中,却又那么娇软乖顺。
  她是他的人,他怎么会让她死。
  他道:「放心,你也没那么容易死。」
  两人正说着话,马车却突然缓了下来,渐至停下,郑愈的目光看向车门,就听到外面护卫云七禀告道:「禀大人,前路有马车出了事故,那边已经有人过来了。」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不久,就有一求助声在外响起,是一男子之声,高声道:「老奴乃京城太傅府兰家管事,鄙姓林,护送兰家旁支的姑娘去这西郊庄子上的,不巧雪天路滑,不慎翻了马车,不知车上是哪家的老爷或夫人,能否施一援手,救助一二。」
  虽是求助之声,态度也算得上恭敬,但「京城太傅府」说的格外响亮,语气中也隐带着一股子倨傲之气,这便是因着主家豪贵而养成的习性难改了,正如世人常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哪怕他只是太傅府的管事,也引以为傲,因为在外寻常的小官家和地主官人对着他也只有客客气气的份。
  年关将至,这大雪纷飞,荒郊野外的,郑愈的马车又是低沉木色,大则大矣,却无丝毫华丽之风,瞅着也不像是大贵之人出行。
  兰妱一愣,护送兰家旁支的姑娘去西郊庄子上?兰家西郊可只有留园庄一个庄子。而且这男人之声,她也隐有熟悉,好像的确是太傅府上的人。
  她转头看向郑愈,郑愈略一点头,她便伸手拉开了车门,略拨了车帘往外看去。
  然后她便见到了外面一片茫茫白雪中,郑愈的两名护卫正拦了几人,领头的便该是那出声的林管事,而他身后不远处,正有一个婆子扶了一名娇弱女子,在这大雪中,鬓钗凌乱,颇为狼狈,但却也愈发显得楚楚动人。
  那女子不是兰娇,却是何人?
  那林管事和兰娇等人的目光本就一直都盯在兰妱和郑愈所坐的马车上,兰妱开了车门,拨了车帘一角,看见了他们,他们自然也看到了兰妱。
  兰娇先是愣了半晌,然后就惊喜唤道:「堂姐!」
  一边唤着,一边作势就要往这边奔过来,只是不知她是腿脚受了伤,还是冻的,刚抬了脚步就踉跄了一下,还好有身边的婆子扶着,未有摔倒。
  那林管事也反应了过来,他的目光有些惊艳地在兰妱的脸上溜了一圈,一时没注意,竟是有些看呆了。却是兰妱已为人妻,又刚承雨露,眉眼间尽是娇媚。林管事以前虽也见过兰妱,但那时兰妱总是往低调里打扮,年纪又小,好看虽好看,却到底只是个青涩的小姑娘,不如此时娇艳的夺人魂魄。
  林管事目光无礼,护卫「刷」一声提出刀来,他才醒过来,忙低下头去,作揖道:「大水冲了龙王妙,都是自家人。堂三姑娘,小的是太傅府的管事,奉了老夫人的命护送堂四姑娘回庄子上过年,这不巧就在路上出了事,还好碰到了堂三姑娘。」
  堂三姑娘,堂四姑娘什么的,都是她们这些旁支族女在太傅府时众人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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