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爷的笑容里藏着刀子,不去的话,自个儿只怕要被扎个稀烂!
谈妥了正事,留下好酒,徐离出门上马直奔安阳大牢而去。
一番细细交待,让牢吏给佟妈妈等人换了地儿,关到规格最高的重犯大牢,然后吩咐,「把牢里的花样儿让人见识见识,记得留活口。」
牢吏一头雾水,应道:「是,三爷。」
「若是死了,或者走失,你就替她们在里头蹲着。」
「不敢,不敢!」牢吏连声保证,「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徐离又问:「你今天见过我吗?」
「有……,还是没有啊?」那牢吏话音未落,就觉得周遭季节变成了冬天,冷得自己直哆嗦,咽了一下口水,「没有、没有,小的从来没有见过三爷。」
徐离转身回了府。
徐策叫了他过去问话,开门见山,「叶家的事你听说没有?」
「听说了。」
徐策抚了一下指间的琴弦,弹出「铮铮淙淙」的悦耳音符,优雅平缓,像是有心安抚情绪似的,「叶家那种长辈众多的家庭,媳妇本来就不好做,但是既然那些刁奴能送官,说明叶东海还是站在顾氏一边的,有这就足够了。」
「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徐策停住手势,「你只要记住一条,叶东海死了,顾氏可就是成了大肚子的寡妇。」意有所指,「改嫁或者做妾,可都不是什么好路子。」
明明已经退了亲,顾氏对小兄弟的影响却越来越大——
由不得自己有所担心。
徐离对琴音恍若未闻,没有表情,「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继而转口,「正好我想跟二哥商议一件事。」
「何事?」
徐离面向北方,看着凉亭外面的一池悠悠秋水。
「邓猛打仗是一员虎将,但是算不上什么好的父母官,所以我想,把现在的安阳刺史调至幽州任职。」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徐策一时不解,颔首道:「的确如此。」然后又问,「那安阳刺史的位置,你打算由谁来接任?」
「顾廷章。」
徐策一怔,旋即明白过来——
小兄弟这是有意要扶植顾家,给顾氏撑腰!
徐离收回目光,说道:「当初顾老太爷给得东西份量不轻,徐家落魄之际,若非对各省各地官吏了如指掌,难有今日之事事顺利。」
「我知道,也没打算忘恩负义。」徐策微微皱眉,语气一转,「顾廷章是在福建做刺史的,……做了十几年,却没有听说任何建树。」
徐离勾起嘴角,「现如今,安阳刺史还是平庸一些的好。」
徐策闻言心头一跳。
尽管知道小兄弟是在偏袒顾家,偏向顾氏,——但是徐家今后还要四处征战,后方当然要求安全稳妥为上,……不求顾廷章能有什么做为,只求没有异心。
以徐家和顾家多年世交的关系,顾家又是满门文臣,的确叫人更加放心——
而且顾氏还救了自家小妹。
既然顾廷章做安阳刺史没有害处,不影响徐家的霸业,不涉及军事谋略,自己何必去做恶人?于是笑了笑,改口道:「虽说没有建树,但是也没听说出过漏子。」叹了一口气,「只当是还了顾家的人情罢。」
徐离静静不语。
徐策干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再次拨弄起琴弦来,淡笑道:「那么顾廷维,还是依旧官复盐运使司一职吧。」
顾氏在叶家的日子过得舒心一点,小兄弟也少牵挂一些。
徐氏兄弟三言两语之间,就在势力范围内决定了别人的命运,……而顾莲,不过是其中一颗随波逐流的棋子。
没过几天,棋子享受到了母亲的高规格待遇。
四夫人一大早就来了,东西比上次还多,笑容比上次更盛,高兴和喜悦简直掩都掩不住,激动道:「我就知道,只要你去求情一准儿能成!」
顾莲干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或者,别解释?
大伯父任职安阳刺史啊!!别说顾家……,就是叶家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上上下下都沸腾了。
相比起来,父亲那个盐运使司反倒不够打眼。
毕竟对于大多数的人来说,并不太清楚那是一个什么样的职位。
但是安阳刺史……,堂堂正正的一介地方父母官,青天大老爷,大概只有奶娃娃才会不懂,——搞不好的,还以为比徐氏兄弟更厉害呢。
因为昨天下午,叶三太太就是这么问自己的,「莲娘……,你家大伯父做了刺史老爷,是不是徐家也得听他的吩咐?」
正常的太平年月,刺史当然能够管住一介指挥佥事。
可是现在官员并非朝廷委派,徐家更是不需要这些官职名头,如今他们家几十万大军在握,扶谁上去、拉谁下来,全凭自己的一个心意决定——
哪里轮到大伯父说话了?
只是这些弯弯绕绕,不提也罢。
有这么一个大伯父的声名镇住叶家,比自己努力一百倍、一千倍,都要好使,今时今日娘家总算派上了用场。
四夫人在旁边喜滋滋的,不屑道:「以后在叶家,看谁还敢薄待了你?」
顾莲自然也是高兴的。
不过,四夫人很快泼了一盆冷水。
因为她又忿忿骂道:「何家、叶家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然后一脸快意,「这下好了,往后你们姐妹俩的日子都好过了。」
顾莲很快咀嚼出其中滋味儿来,笑容淡了许多。
等母亲告辞离去,叫了李妈妈吩咐道:「往后在二门上看着一点,顾家再来人,就说我怀孕犯困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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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妻关~名媛待嫁 卷三 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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