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一点手下留情。
这也难怪,即便只是主仆的情分,那也是好些年了。
叶东海沉吟了许久,方才说道:「红玉是被人逼着投缳的。」又道:「你有身孕,不听这些不干净的事最好,交给我来处理吧。」
顾莲打量着他,……为何一脸愁眉不展?难道是红玉死了,不舍得?可是平日里瞧着,又不像是对红玉有多在意的样子。
等人走了,叫了李妈妈进来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
「人是抓住了。」李妈妈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叹了口气,「一个是碧桃的娘,一个是咱们院里二门上的婆子……」
细细说了起来。
碧桃上次在背后造谣,打了一顿,然后被卖了出去。
不知道是她命不好,还是做了坏事遭了报应,卖去的那家大妇十分毒辣,每天不光大骂不休,还不给好菜好饭吃,又一直逼着碧桃不停的干粗活。
碧桃在叶家过惯了富贵日子,哪里受得了?
没到十天,就听说她含恨跳了井。
只不过到底是碧桃自己跳的,还是被大妇推下去的,且是两说。
顾莲听到此处,问道:「所以……,碧桃娘觉得自家女儿是枉死的,听说红玉被抓了错儿,就想趁机报复?」
「哎……,她是这么说的。」李妈妈回道:「另外一个婆子收了银子,跟着一起帮忙搭个手,帮着翻窗户、开二门,听说碧桃娘许了她八十两银子。」
顾莲有些怔忪。
当时是钏儿和小棋两个嚼舌根,红玉故意捅到自己面前,——要是碧桃娘如此恨红玉,那岂不是一样的恨钏儿、小棋?难不成还要再花一百六十两,了结了她们俩?
对于那些粗使的仆妇来说,八十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三条人命的二百四十两银子,只怕碧桃娘拿不出来。
倾家荡产都没法为亲生女儿报仇,到底图个什么?顾莲静静琢磨了一阵,忽地悟了过来,轻笑道:「若是你们没有抓住碧桃娘,红玉死了……,别人都会以为是我这个毒妇逼死的吧?这倒是值了八十两银子。」
心下还有疑惑,——说起来自己和碧桃无冤无仇的,她就嘴碎到如此地步?会不会是背后另有其人?碧桃娘是不知道呢?还是被人挑唆的恨上了自己?还是那人……,许了她什么好处?
顾莲问道:「碧桃家还有兄弟姐妹吗?」
李妈妈迟疑道:「听说洗衣房里有个媳妇,……别的不太清楚。」
这就更奇怪了。
古代的女儿本来就不矜贵,更不用说是穷人家的姑娘,——碧桃娘伤心是难免的,但是为了一个女儿,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杀人,是不是有些过了?
顾莲心里疑惑很多,……比如当时叶东海为什么不继续问下去,而是直接把碧桃卖了,是真的没有问过?还是问出什么瞒了下来?毕竟碧桃是大太太屋里的人,或许有什么让他忌讳的地方。
心里真是一团乱麻。
红玉死得蹊跷,碧桃娘的杀人动机也蹊跷。
思量了一阵,又问:「你们赶过去的时候,红玉就已经死了?」
「没有。」李妈妈回道:「昨儿二爷没让告诉奶奶,怕你睡不好。」替她拿了一个枕头,垫住腰身,「我们一直在对面屋子守着,碧桃娘和那婆子是从后面翻窗进去的,结果等我们这边反应过来,就迟了一步。」
顾莲看向她,「你接着说。」
「我们打开门,红玉已经断气有一会儿了。」李妈妈一想起当时的情景,仍然有些懊恼,「折腾了半天,人倒是醒了一下子,结果只说了一句话,就彻底死了。」
「什么话?」
「只得两个字,就喊了一声‘姐姐’。」李妈妈闵叹气的,气得跺脚,「好歹说一个名字啊?没头没脑的,谁知道是哪个黑心的姐姐?」
姐姐?什么姐姐?
顾莲想了想,一时间也琢磨不出什么东西。
外头传来脚步声,叶东海回来了。
「二爷。」李妈妈见他有话要说的样子,福了福,退了出去。
「昨儿的事,妈妈都与我说了。」顾莲挪了挪身子,问道:「怎么样?碧桃娘可还有什么说的?有没有提到旁人?」
「没有。」叶东海摇了摇头,皱眉道:「人都快打烂了,还是问不出别的,一口咬定自己是为女儿报仇的。」
这么说,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顾莲微有沉默,又问,「另外那个守门帮忙的婆子呢?」
「一问三不知。」叶东海有一点阴沉,「口口声声……,说自己只是帮开门的,连红玉都没有碰过一下。」
事情云里雾里的,顾莲觉得自己还是继续「病」着的好,——一则大夫交待要好生保养胎像,二则丈夫不允许自己费心费神。
只不过,仍然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听说……,碧桃还有一个私生子在洗衣房那边做事,或许……,可以另辟蹊径。」
「我知道的。」叶东海给她掖了掖被子,神色淡静,「我自有安排,你不许再胡思乱想了。」
顾莲看得出来,这些天丈夫的心情很是不好——
于是没有再多说。
第二天,就听说碧桃私生子洗坏了一件衣服,上好的贡缎,于是被撵了出去。
哪知道即便如此,碧桃娘仍然不改口,还是坚持自己是为女儿报仇,没有任何人指使,……只不过,神色间有了一丝焦虑。
叶东海看在眼里不做神色,耐着性子等待。
又过了两天,碧桃在马房喂草的哥哥喂错了东西,弄死了一匹马,挨了一顿打,然后叫家里人来领人回去。
叶东海叫了人来问,「碧桃娘还是没话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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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妻关~名媛待嫁 卷三 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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