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公子订亲没 下 第三十九章

  顾小将军的大名,从前在不破关那也是家喻户晓的。谁不知道小郎将身旁的顾镜容姿绝上,乃是关城响当当的美男子;又兼有一身好武艺,以是想嫁给他的姑娘无数。
  只不过,顾镜年岁渐长,却并无任何娶妻意愿。
  后来大燕国再次骚扰不破关,顾镜不知所踪。此后,不破关城里便已有了这样的传言——大燕国那新近出现的五殿下魏池镜,便是当年的顾镜。
  这传言流传了许久,今日终于在霍夫人口中得到证实。
  诸位仆从抬起头,便见得魏池镜穿一袭暗赤色轻铠,长发半散,额上缚一条朱红嵌金珠细带,耳上垂一道耳坠子,俊美容颜冷鸷而凛冽,便如冬日不化的寒冰似的。周遭些微火光氤氲微散,映衬得他容颜愈发阴柔鬼魅。
  「霍夫人,许久未见。」魏池镜半扯嘴角,语气一如从前,仿佛自己仍是不破关守将。可他的神态到底不一样了,通身上下皆是大燕王室的贵气。
  霍夫人平复了神色,冷冷道:「顾镜,你想问什么?」
  她冷眼瞧着面前的魏池镜,心底满是尖锐的恨意。唯一有所安慰的,便是自己有先见之明,把女儿霍淑君提前送去了京城,保她不会被卷入战乱。
  「我想问问小郎将的事儿。」魏池镜身旁有人抬了张圈椅来,他便一翘修长右腿,坐了下来,语气甚是倨傲,「我久不在天恭,听闻她嫁入了宫中,此事当真?」
  霍夫人嗤笑一声,道:「自然是真的。小郎将性子好,人又出落的俊俏,嫁入宫中,有何不可?陛下待她甚厚,以后位相迎。」
  魏池镜狭长眼眸微敛,卷着的手心忽然扣紧手中剑柄。他压低了声音,又道:「她并非什么权贵之女,怎需嫁入宫中?」
  霍夫人眼睛一转,似隐隐猜到了什么,当即尖锐地笑起来,嘲讽似地戳他的痛处:「顾镜,怎么急切地问江月心的事儿,莫非你有意于她?」
  魏池镜被点破了心事,却也不恼,只是冷而淡漠地望着霍夫人,道:「此事与你无关。」
  霍夫人的笑声愈发刺耳了:「顾镜!你可不要笑死人了!你一介大燕国人,竟然心仪于我们天恭的将军?若是说出去,你在大燕国定会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霍夫人的性子并不温柔,骨子里总有些精明泼辣;此刻她一张嘲讽脸对着魏池镜,叫人看了便觉得恼火。只可惜,魏池镜却像是没听到似的。
  「罢了,我问完了。」魏池镜挥了挥手,道,「送霍夫人回房吧,看押起来,不得踏出霍府一步,直到霍天正出现为止。」
  魏池镜身旁的将领得令,应了声「是」,便去架霍夫人。霍夫人怒瞪了他们一眼,狠狠挣扎着甩开了几人的手,抬头挺胸傲然地朝花廊走去,口中道:「我自己会走,用不着你们搀扶!」
  待霍夫人走后,一名部下凑到魏池镜耳边,展开一道军报,道:「五殿下,那江亭风马上就会赶回不破关。他并不好对付,若是他回来了,恐怕事情将会有变。」
  魏池镜思忖一会儿,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若在江亭风回来前能拿下这不破关,一切都会好许多。」
  魏池镜说完这句,忽地抬起头来,望着那屋檐下空空如也的小金笼,一副出神模样,谁也不知道尊贵的五殿下在想些什么。
  京城,霍府。
  霍淑君坐在妆镜前,微微地呼了一口气。铜镜里模糊地倒映出她的面庞,她乌黑的眼珠子盯着自己的轮廓,口中念念有词地说着什么。
  「莫紧张,莫紧张,莫紧张……」
  仔细一听,原来是在细碎地念叨着这句话。
  一连念了六七遍后,她展开手心一张揉的皱巴巴的纸,默默将上头的文字又看了一遍——这张旧兮兮的纸片上,乃是段千刀给她策定的逃家方案。今日,她就要依照着这张纸上的内容,在九叔霍青别面前演一出戏。
  待看完最后一遍,霍淑君将这纸团扔进了蜡烛的焰芯里。看着纸团化为一片灰烬,她拍了拍脸颊,大步流星地朝外踏去。
  没一会儿,她就找到了在书房蹙眉写信的霍青别。
  门扇「吱呀」一声推开,霍淑君踏入,发出了响亮的抽噎声。继而,她双眉一垂,眼里陡然泛起了一片闪亮的泪花。
  「九叔!」
  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在书房里回响起来。
  霍青别愕然抬头,连忙搁下书信,起身问道:「君儿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霍淑君又抽噎两下,一扬裙摆,竟在地上跪下了!霍青别微吃一惊,连忙要扶她起来,可霍淑君却死死跪在地上,边哭边道:「九叔!我与段公子是真心相爱的!九叔便成全我们吧!」
  这一句话真是好不凄凉,可霍青别的面色却一下子就不好了。
  ——段!千!刀!
  他沉着脸,道:「君儿,家中对你千呵万宠,但这件事却是万万不可的。那段千刀为人顽劣,家世也与我们霍家门第不符,着实不是良配。」
  霍淑君却是不管不顾,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家世算什么!那些家财权势都是虚的,只有心意才是真的!大权在握,又怎么抵得上一颗真心?君儿从不是那等嫌贫爱富之人,更不会嫌弃段家出身商贾……嗝呃……」
  霍淑君身后的丫鬟红香微微抽了抽嘴角。
  ——小姐这话说的,简直是和真的一样!虽然小姐本就擅长把人绕进去,这些话也说的冠冕堂皇,但是小姐要说自己「不嫌贫爱富」,那可是实打实的大谎话了!小姐对穷酸书生的鄙夷劲呀,那可是写在了鼻子上!
  霍青别沉默一阵,略有无奈,道:「君儿,你先起来罢。你与那段千刀相识也未久,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霍淑君一抹鼻涕眼泪,道:「虽相处未久,但他却待我甚好。这个世界上,除了爹娘九叔,也就是他对我百依百顺,事事听从了。」
  她原本只是装哭,可此时想到生死未卜的爹爹、沦为人质的娘亲,眼泪便愈发凶猛了,成串成串地往下淌着。
  霍青别摇摇头,道:「此事下次再谈吧。九叔这儿还有些事情要忙,你先回去歇歇。红香,送小姐回房间。」
  红香应了声「是」,上来搀扶哭的东倒西歪的霍淑君回去。
  霍淑君走后,霍青别便坐下来正经地瞧了会政务军情的信件。未有小半个时辰,红香便慌慌张张跑过来,大喊道:「九爷!不好了!小姐说她不能和心上人相守,闹着要投井呢!」
  霍青别这回是真的吃了一惊,急急忙忙起身命人去制住霍淑君。到了庭院中的井旁,果见得霍淑君哭得日月无光,一副痛失所爱的模样。霍青别也知道自己这个侄女是怎样的执拗性子,一时间头疼不已,只能让家仆把小姐看的牢一些。
  这一夜,总算是安然无恙地过去了。
  次日,霍淑君便一副虚弱的模样,惨白着脸到了霍青别书房里,喃喃道:「九叔,我昨夜做了个梦,想开了。」
  霍青别有些诧异,问道:「什么想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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