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荡了半辈子的心血一日毁尽,朱班主狠狠地捶着地,忆起那日在街区的场景。若不是那个女人多事,若不是她引得官府针对他们,他的事业决不会毁于一旦!四十个摇钱树一夕之间没了,全没了……
反正他们已经完了,那个女人这辈子都别想好过!
憋着满腔的仇恨,朱班主踹了一脚挤过来的赖师傅。抢了唯一一块发霉发臭的褥子一裹,便草草地睡下。
跟周斯年的十日之约,夏晓拖后了两天才准备启程回府。别说离开这十多天她也十分想念孩子和某人的。
下雨了二月里时雨时雪的天气有些恼人。
夏晓刚收拾好行装看了眼屋檐下的夹风雨,心想用罢了午膳再回府。
韩昭这时候带着韩羽上门了。这孩子跟着夏晓这几日,如今对她的依赖心很重回府呆了几日呆不住闹着要见夏晓。
韩昭心疼他受了苦,一早便亲自送他来夏家。
夏青山去书楼夏家两老招呼韩昭。寒暄了片刻便听韩昭无奈地告知了上门缘由。两人没多想,立即指使了丫头送韩羽去夏晓的身边。
正好夏晓下午动身人还没走。
韩羽进了梅林小楼就认得路了甩下了下人蹬蹬蹬地冲主屋跑过来。几日没见,小孩儿的身子被调养得好了不少。小脸儿红润润的眼睛也亮晶晶的,看起来没那么瘦的惊心。
夏晓摸了摸他脑袋,小孩儿立即把小身子依偎进她怀里。
韩昭还有事儿坐了一会儿便告辞了,说了下午再来接。
只是到了午时夏晓便准备要回国公府,韩昭没过来,她问了下是侍墨知道国公府其实离明怀王府不远。想了下,夏晓问韩羽要不要随她去国公府玩,韩羽反正只要跟着夏晓都行,于是夏晓就带他一起回府。
听夏晓说有弟弟,一路上,小孩儿兴奋得一直抓着夏晓手写字。
夏晓无奈,希望周斯年不会生气。
路上行人多,夏晓叫侍墨将车赶得慢些,省得不小心碰着人。
经过梨花巷儿,侍墨发觉有人鬼鬼祟祟地跟在马车后头。回头张望了几眼,一帮人蹩脚的跟踪手段叫人想不发现都难。
阿大敲了敲车厢:「主子,有人跟踪。」
夏晓有些意外谁会跟踪她,看了眼手边的韩羽,忆起还有两个人贩子没被抓。亡命之徒最要命,她正要说换条道儿走,就听侍墨开口道:「几个乌合之众。」
「看得清什么人吗?」
「脚步虚浮无力,应当是地痞流氓。」
听侍墨这么说,夏晓就放心了。
一行人不疾不徐地出了梨花巷儿,转个方向往闹市区走。
阿大发现那些人还跟在马车后头,眉头蹙了蹙就跟侍墨小声说了一声。跳下了马车无声息地转悠到另一边,她倒是要看看,到底谁胆儿这么肥!
朱班主躲在茶楼的二楼,其实心里也打鼓。
他虽说鼓了一腔报复的仇恨,这临到要动手了还是惜命的。若是直冲上去没能弄死那女的,反倒把小命儿搭进去就不美了。
他琢磨着,若赖老三这次没逃掉,他便连夜逃出京城。
而赖师傅,正小心地领着一群人跟在马车后头。
他一边跟着马车,一边心里把朱班主骂的渣都不剩。若非他斗不过朱班主,早几天就已经逃出京城了。那马车里头的女人一看就是贵人,姓朱的倒好,自己不冒头指使他去送命!
憋了一口气,赖师傅故意往朱班主的茶楼张望。
这一张望,侍墨立即注意到朱班主的身影。
有预谋的?
侍墨眼里异色一闪,暗暗给跟过来的阿大使了个眼色。
阿大点点头,脚尖轻点便飞身上了二楼。
朱班主正趴在窗边,发觉不对,回头冷不丁发现自己背后站着一个人,顿时吓得腿一软就往地上栽。阿大一看就知不对,抬手便是一个手刀。朱班主天南地北地漂泊会点拳脚功夫,身形一矮躲过了。
这般,阿大在楼上与朱班主动起了手。
闹市区的路上行人很多,赖师傅引着十多个地痞流氓便适时追了上来。
人一多,马就慌了。
其中一个不管不顾冲到马车前头,侍墨及时拉住车头。那人却捂着腿往地上一倒,嘴里哎哟哎哟地大喊着,撞死人了。
这一喊,立即有行人就聚了过来。
侍墨看地上那人装模作样和一群人故意哭天抢地的做派,只当是遇上碰瓷儿的要讹钱,心里的警惕松了些。
马车被围住堵在路上,韩羽坐在窗边儿,听见动静小眉头拧得紧紧的。
好奇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便掀了车帘子往窗外打量。他是认得赖师傅的,只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赖师傅。
他对赖师傅有种发自心底的恐惧,顿时飞快扯住了夏晓的袖子。
碰瓷儿这类的事儿,不管什么年代行事都差不多。夏晓以为他着急,拍了拍他额头叫他先不要着急,等着侍墨把外头之事处理了再走。
也是巧了,韩昭打马从对面过来。
他是应约来接孩子的,老远看到夏家的马车被堵在路中间。人太多不方便骑马,他翻身下马便穿过了人群过来。
「怎么回事儿?」韩昭走到跟前问道。
他的声音传进马车,韩羽脸上一喜便径自掀了车帘。
这般打了照面儿,夏晓也只能跟韩昭见礼。旁边赖师傅缩在一群人中,立即认出了韩昭是那夜出手之人。
这人断了他们的生路,赖师傅原不想跟高官硬碰硬,可打量着韩昭孤身一人身边连个守卫都没有,他的贼心就起了。左右其他人眼睛都在李跛子身上,赖师傅心想他若是能就此杀掉这人,也算是解心头之恨!
这般想着,他抽出了怀中的匕首,趁着人挤在一处,跌跌撞撞向韩昭身边挪过来。
夏晓高坐在马车之上,眼尖儿地立即发现了不对。
就在赖师傅快要挤到韩昭的身边之时,她眼疾手快地,将手里还烧着碳火的手炉给一把掷了出去。她准头不行,丢出来一个手炉盖子松了,里头的碳火被风一吹,火星儿顿时就冒出来。
手炉丢出来,吓得周围看热闹的行人立即往后退了一大步。
这一退,到立即把赖师傅的身影给显了出来。
韩昭是个习武之人,赖师傅的人还未靠进他,他下意识地避了开。瞥见他手拿武器,翻身一脚就将赖师傅给踢了出去。
等匕首哐当一声落到地上,刀片儿闪着寒光暴露在众人眼中,指指点点说富人撞死人的行人立即闭嘴了。
韩昭一愣,回头看向马车里。
韩羽吓懵了,还抓着帘子没放下来。
里头的夏晓对上韩昭望过来的眼睛,冲他稍稍弯了弯眼儿,一双漂亮的猫眼儿亮若星辰。一瞬间,韩昭的心口猛地一缩。他仓促地转过脸去盯着赖师傅,墨发里的一对耳朵蓦地烧红了。
韩昭忽视着有些乱的心跳,飞身一脚踹在赖师傅的腰上。
赖师傅蜷缩成一团,韩昭森然地喝道:「你是何人!」
夏晓注意到韩羽的异常,立即便猜到是个怎么回事儿了。她拍了拍韩羽有些抖的小身子,将人拉回来,顺带让他将手中的帘子放下来。
「逃跑的人当中有这个人?」夏晓小声地问韩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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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福孕多 卷四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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