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自从那日她将吴玲玲赶出去,府里吃里扒外的奴才都被她清了干净。如今她的行踪,没人敢往外露。只是除了几日前夜里她与于安叙话的时候,说了要请夏晓游玩。
「老爷!」
宋英气得浑身直抖,扯着于安袖子将人扯到一边,怒问他,「今日夏晓是应了妾身的请求去了东市,人才一到东市就出了事,现如今人家把吴玲玲抓回来,你还看不懂事儿吗!」
「我且问你,你跟她说了我邀客之事吗!」
于安先还觉得她发疯,等听完话,后背瞬间湿了个透。
「这……」
他嘴唇发白,「我……」
宋英胸口起伏巨大,怒不可竭:「你告诉她了?!」
于安说不出话,眼睛飞快地避了开。
该死!该死!!
宋英要气死了,转着圈儿地发泄:「要说晓儿跟吴玲玲有什么纠葛,那必然是没有的。」她飞快地说着,「吴玲玲恨我坏了她的长史夫人梦,此番曹家遭逢大变她狗急跳墙,所以这劫匪之事,定是冲着我来的……」
「……晓儿替我受过。」
于安默不作声,头都抬不起来:「……你不承认就好了。」
「不承认?不承认就能瞒得过?你当那长宁侯是吃素的?」
宋英冷笑,「于安,人家都跟了董文远了,正经抬进府去的妾,你就这么放不下非得私下往来?」
于安百口莫辩:「阿英,她是我表妹!董文远倒台了,她求到我跟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委实可怜!」他抓着宋英的手,「我作为她表哥,就是看在已逝的姑姑的面子上,怎么也得照看照看她……」
「那你继续照看吧!」
宋英不想再理他,手一甩:「我自去跟长宁侯说个明白!」
宋英敢说于安却不敢。
姓夏的那女人这次会出事全赖他于府出得纰漏事儿但铸错之事却不是于家人本意。上去承认是比被揪出来好,但于安十分犹豫他没那个勇气直面长宁侯的怒火。
宋英瞧他这副模样,只当他还想保住那个表妹,气都不想生了。直接甩开了于安的牵扯径自去院子那边看看。
护卫还在门口处拦着不让进将将老大夫出来她立即上前问里头出了何事。
老大夫看了眼宋英摆摆手别人家事他不方便说。
「大夫你直说便是。」宋英知道夏晓一身血被抱回来心想好不容易有个合脾气的伴儿,她是真的忧心「伤得可重?可有哪里不好?」她就怕夏晓伤了脸,夏晓不是正头夫人若伤了脸她可得内疚一辈子……
「没,人没伤着。」
老大夫活得年岁长眼力也是有的见宋英是真心询问人家情况并非要攀扯的样子。想了想稍稍跟她说了句,「就是吓着了肚子月份浅差点没了……」
宋英的脸刷地就白了天,伤着孩子了!
「大夫,你看看她可需要些贵重药材?」
宋英自己流过产,心中最忌讳这个,急忙拉住老大夫的胳膊,说:「我家中正好有好些珍贵药材,你说说看,指不定我拿得出来!」
老大夫被她拉的一趔趄,连连摆手:「别别别,孩子还在,叫她好好静养着就是!好端端的没得乱吃药反伤着了,是药三分毒!」
孩子还在就好了!
「你也莫打听了。」老大夫说,「人在睡着,你进去也没用。」
说罢,背着要向晃悠着走了。
宋英知道夏晓人没事,很是松了口气。不过转瞬想伤到了子嗣,长宁侯怕是更不会善了了。不过这样也好,她倒要看看,于安还要怎么情深义重!
于安从宋英离开就坐立难安,这一看她回来就立即迎上去。
「可见到人了?」于安转寰过来,面上凝重的狠,「长宁侯什么情态?」
宋英瞥了他一眼,不想说话。
于安心里着急,扯着宋英的袖子就把人往一旁拉,不悦道:「你莫要在这个时候置气!都这个份上了,还吃什么味儿?你就不忧心长宁侯因这事儿记恨了于家?」
早想到长宁侯会记恨于家,你又作甚把什么都告诉吴玲玲?!
宋英说不出话,只觉得于安怎地这么会强词夺理:「我吃味儿?于安,若不是晓儿替我受过,我一身血被带回来,你又当如何想?」她心寒的不得了,「是不是只要我人还活着,你就还想护着那毒妇?」
吴玲玲做出这事儿,于安也没想到。
毕竟这表妹是一块儿长大的,于安先前只当她是嫁人后日子过得太苦才一时糊涂。现如今才对她的心狠有了认知。他自不愿在宋英跟前承认是自己的错,冷着脸斥责宋英莫要因小失大。
「那你当如何?」宋英不与他分辨,只问他,「人都抓了带过来,长宁侯怕是什么都弄清楚了。你当如何?」
「去承认。」虽没有勇气,于安却并非不会权衡,「当众认了这是误会。」
世子爷冷着脸过来之时,于安首先从台阶上下去截住了人。
「侯爷,此事皆因于家之事所起。」于安还未开口,宋英先道,「您若是要怪罪,我于家定当承担。」
于安背后的冷汗又在冒,虽说觉得宋英这话说得太满,可这个时候也不能反驳,只能认下她出口的这话。
世子爷有些诧异,没成想这于家的宋氏还是个有担当的。内眷之事不便与众人纷说,偏厅那帮人还得打发回去:「先上去,此事稍后再说。」
世子爷的身影一出现在偏厅,人立即就围上来。
一个个都是口舌伶俐之辈,变着花样地表示关切之意。周斯年听得心烦,夏晓的事儿他最是不愿被人挂在嘴边说,态度十分冷淡。
侍剑适时上前表示了感谢,硬梆梆地直说今日不便会客。
此话一出,旁人也意识到急功近利令人反感了。
他们自是知道今日上门不妥,但锦州刺史之位可还没定下来,想着这位爷在圣上面前说话可是举足轻重的。加之都知晓长宁侯不日便要离开锦州,这不一听说有个事就赶紧来冒个头。
罗丕笑容讪讪的:「是我等打扰了,如夫人没事就好。」
这些人中他说话分量最重,他张口了立即有人接话:「是呢是呢,想来侯爷事务繁忙,那我等就先告辞了。」
世子爷点了点头,瞥着侍剑:「侍剑,送客。」
周斯年态度摆得这样鲜明,再留下去,就要惹人家怒了。官员们夫人们心中窘然又尴尬,立即站起身一一上前道告辞。
人一走,侍墨将吴玲玲拎过来丢到地上。
吴玲玲眼睛都哭肿了,一见到于安,立即就要扑过来:「表哥!表哥你救救我!这人不明不白地就将我抓过来,你快救救我呀!」
于安被她突然喊话惊得一抖,仓促地瞄了眼上首周斯年,立即别过脸去不应声。
侍墨单膝跪下,嗓音天生有种冷兵器的锐利感:「主子,夏主子被人劫持就是这妇人指使,这些是证据,请主子过目。」
他话一出,吴玲玲急了:「你这奴才胡说八道!我何时指使人劫持你家主子?我与夏氏无冤无仇,作甚要做出此等丧心病狂之事?!你莫要乱污蔑人。」说着,她转个方向跪倒世子爷跟前,「大人你千万别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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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福孕多 卷三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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