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夏晓总是漠然以对,久了,他也免不了会丧气。
离前院开宴还有半个时辰,两个主子还未梳洗,得紧着时辰,没功夫跟这些人耗。
姜嬷嬷进了屋,没理会地上跪着的人。将夏晓的帷帽放到案桌上,指使了跟进来的丫鬟去备水,又进了内室收拾了一番。
动作有条不紊,隐隐散发的强势气息,吓得几个姑娘不敢作声。
须臾,她转身出来,冷眼道:「都出去!」
这种腌臜货也敢弄到她们主子爷眼前?
眉眼虽然青涩,单看举止的细枝末节,轻易便能猜到是个什么出身。姜嬷嬷觉得十分冒犯,尤其夏晓还在一旁看着。这罗大人这么安排,没根本就是辱没他们主子爷的品行!
事实上,几人确实不是良家子,具是罗丕从宜城勾栏院里找来的未开苞的清倌儿。
姜嬷嬷本就相貌严肃,这般板起脸孔十分威严。
这些姑娘心里害怕,不敢直视姜嬷嬷,眼神一直瑟瑟缩缩的。
她们也是头一回伺候贵人,没见过这般气势的嬷嬷,其中好些个姑娘被震慑住,话都说不出来。不过瞥了眼立在门廊那边的世子爷的身影,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咬着唇没动。
姜嬷嬷绷着下颌,浑身的气势更骇人了些。
「大人有令。」其中一桃粉色纱衣的坚持不住开口,期期艾艾的,「我姐妹几个在此恭候贵客到来,此后就跟在贵人身侧伺候。」
说完,她盈盈下拜,领口的布料啷了下来,白皙的胸脯全都露在了外头。
有一个领头的说了话,其他姑娘们像有了主心骨:「是呢,大人交代过我们,要好好伺候贵客,万不可怠慢……」
「是呢是呢!」七嘴八舌的,「嬷嬷您快帮我们与贵人说道说道……」
这般说着,姑娘们的眼风儿不住地往走廊下瞥。学着这桃粉纱衣姑娘的做派,齐齐将头磕下,额头抵在地上,姿态颇有些撩人。
不管怎么,反正就是不出去。
看到一排几近全裸的女子身体,姜嬷嬷只觉得不堪入目。主子爷的态度都摆到这个份上,还没眼力劲地赖着不走。紧拧着的眉头蹙出了一个川字。
「屋里不需要你们伺候,都出去!」她的态度就是主子的态度。这小地方的人是怎么调教下人的,怎地人话儿都听不懂?
姑娘们没动,巴巴望着姜嬷嬷,眼圈顺势就红了。
姜嬷嬷见状,再懒得与她们分说。主子还等着用屋子,哪儿还有空跟这几个耗?她径自手点了下方才带路的丫鬟:「叫院子的管事过来。」
管事的叫过来,罗丕才知道坏事儿了。
原在门口他就觉着不好,但想着周斯年应该不会带女眷出行,夏晓不定是他路上收的女子,心中还有些得意于自己的安排。谁成想这么一会错意,第一遭就触了人长宁侯的霉头。
罗丕擦着汗:「下官这就将人领走,大人您稍等片刻。」
说罢,就叫别院管事,将这群哭哭啼啼的姑娘们都领走了。
莺莺燕燕被清走了,院子顿时寂静无声。
罗丕小心地观察着周斯年的脸色,见他依旧淡淡的看不透心思,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下官惭愧!」罗丕不傻,这时候不狡辩,后面就难看了,「听闻京城招待贵客都是此法,下官头一回接待贵客,不小心便失了分寸。委实惭愧!」
大康虽有限令不准官员狎妓,但京城私下狎妓的却不在少数。一般只要不闹到明面上去,都是约定俗成的心照不宣。
这般说好似解释得过去,但总得来说,罗丕此举还是违背了限令。
世子爷似笑非笑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罗丕心里不踏实,但见周斯年赶人的意思很明确。不想落个不识趣儿的印象,他只能将辩解的话咽回肚子里,笑着告辞。
人走后,夏晓若有所思:「方才那人是协助你查案子的?」方才罗丕过来,周斯年的身影将夏晓全遮住了,她没能看到罗丕的人却也全听了他的说辞:「怎么感觉更像贪官呢?」
周斯年收回目光,淡淡挑了一边眉:「你又如何看出他是贪官了?」
「一出手就是六个姑娘。」曾经为筹钱赎夏花,夏晓可是很清楚青楼培养姑娘要下多少本的,那六个姑娘看着就是清倌儿的路数,「就方才那些姑娘家,一个至少得五百两。这人得多有钱啊!」
没想到夏晓还真看出了问题。
世子爷勾了勾嘴角,眼眸深沉,「说得在理,进去洗漱吧。」
屋中水已备好,夏晓点了点头,便往内室去。
劳累了一路,马车颠簸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姜嬷嬷特意点了熏香,澡桶中也洒了好些花瓣,夏晓看着贴心的布置,心中暗叹姜嬷嬷的稳妥。
只是越过屏风,夏晓刚解开腰带,扭脸就见本该去另一边洗漱的世子爷老神在在地坐在换洗室的软榻上。
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了,眼神有点儿绿。
夏晓:「……」
窗外的日光渐渐西斜昏黄的光透过纱窗照进内室。逆着光坐在软榻上的世子爷,面色有些模糊不清一双狭长的眸子却犹如黑夜里的狼眼般咄咄逼人。
自京城政变夏晓失踪,世子爷差不多又素了半年。
解了腰带,夏晓的衣领处松散露出了小片雪白的肌肤和锁骨。窗外的光映照着她半边身子,落下些阴影,更显她冰肌玉骨,容色逼人。
生养双胞胎已一年多身子早已恢复了婀娜。此时腰是腰臀是臀,比之前更饱满诱人。夏晓掐着腰带外裳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爷不该去洗漱么?前院的洗尘宴就快开了,你不快些的话,要来人催的。」
夏晓的眼神有些冷姿态略有些抗拒。
周斯年扶了扶额几不可闻地啧了一声脸色蓦地十分阴沉。
不是时候,看多少眼也解不了馋。
世子爷十分懊丧,幽幽地盯了夏晓好一会儿才木着脸出了屏风。
隔间儿也备了水世子爷素来爱洁,长途爬涉了许久沐浴更衣是少不了的。姜嬷嬷将周斯年惯用的洗漱用具换上,别院伺候的下人想搭把手,均被她拒绝了。她们爷除了亲近的不准人碰他的用具。
丫鬟们可惜,献殷勤都没处儿献。
罗丕知道先前弄巧成拙坏了事儿,想挽回点印象,洗尘宴上一直在不停地描补。原先准备好的丽女献舞搁置不上,笼络贵客的妓子也撤了。临时找了个戏班子在后院搭了台子,紧巴巴也安排的似模似样。
这罗丕也是个有手段的,临阵换枪,他硬是临时改了叫宾客携女眷前来。
原以为洗尘宴不必出席,夏晓想着沐浴后简单用些饭便去睡下。可这才绞好头发,前院的丫鬟便连连来催。
姜嬷嬷眉头直皱,连连摇头:这锦州的规矩还是差了些,哪有人家办宴不事先与客人说好安排的?这般一阵一阵的催,委实太失礼了!
正经的官家宴会,既然邀请女眷来,罗丕自然不可能再请身份不正的。
夏晓歪在软榻上晾头发,神情略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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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福孕多 卷三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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