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您饶了奴婢……奴婢也不愿意这样啊!」
「你不愿意怎么样?」
「是孙姨娘命令奴婢把大夫的方子换掉,给您抓了凉药,让您天天喝下凉药。」
闻言,沈怡庆倒抽了一口冷气,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凉药……那可是孕妇或是坐月子妇人都碰不得的药,更遑论是像她这样一再落胎的妇人。
难怪方才老掌柜一把她的脉,就是一脸古怪,还要她把大夫开的方子拿去药行给他们瞅瞅……
沈怡庆神情青惨,不见血色的唇瓣在颤抖,好半晌才有办法再开口。
「你说……这全是孙姨娘的主意?」
「是啊!」萍儿生怕会遭受惩戒,一古脑儿的把话全吐了出来:「姑爷也知情,他也没拦着孙姨娘,是他默许孙姨娘这么做的。」
听罢,沈怡庆往后一靠,整个人瘫在车壁上,眼眶打滚的泪水,伴随着哽咽声落下。
原来,白敏泽压根儿没昐着她生下儿子,他早已经被孙菁菁蛊惑,只认孙菁菁生的庶子,哪里还管得上她这个沈家大小姐。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沈怡庆两眼空洞的质问起萍儿。
萍儿见她一副心死的模样,心生不忍,只能又疚又悔的开了口。
「夫人应当知道,孙姨娘一直想取代夫人的位置,而姑爷……他曾经说过,他在沈家底下看沈家人脸色看了太久,只要夫人不在了,他就能扬眉吐气。」
「所以你的意思是,白敏泽他巴不得我死?」
清楚看见沈怡庆眼中的恨意,萍儿急忙解释:「姑爷没这么说过!他只是……只是与孙姨娘一样,不希望夫人生下沈家的继承人。」
「为什么?难道我生的孩子,他没有份吗?」沈怡庆神情恨透的反问。
「姑爷说……夫人生下的孩子只得姓沈,没得姓白,既然如此,不如不生。」
沈怡庆闭上热泪浸湿的双眼,一颗心已跌入深谷,浑身发寒。
原来,这些年来她的努力只是个笑话。
原来丈夫与侧室一鼻孔出气,处心积虑想着让她落胎,让她不间断的喝下凉药,甚至巴不得她一辈子无出。
见沈怡庆良久不说话,只是闭着眼默默落泪,萍儿慌了,伸手扯了扯沈怡庆的衣袖。
「夫人,夫人,您千万别向姑爷说起萍儿向您透露的这些话,夫人……」
沈怡庆睁眼便看见泪流满面的萍儿,心想,都怪她自个儿无能,明明沈家是她的家,沈家产业理应由她继承,她却一心只想着讨好夫君,一心想着替丈夫留后,默许了丈夫与侧室坐大,才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与其怪罪这些墙头草的下人,倒不如怪她自己治家无能。
「夫人?夫人您还好吗?」萍儿忧心地追问。
沈怡庆慢慢的稳住了心绪,重新挺直了腰杆,拔开了萍儿的手。
「放心吧,我吃了这么久的凉药都还没出事,可见上天还不想收了我,打算让我好好重振家风,收拾败坏沈家的几个坏东西。」
沈怡庆性子温婉,向来待人和气,难得口出重话,萍儿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声,就怕在这节骨眼儿上,多说多错。
「等我带妞儿回去,我便会与白敏泽和离,他与孙菁菁都得滚出沈家,往后沈家由我主持大局,你若是还想在沈家混口饭吃,那你应当知道该怎么做。」
听完沈怡庆这席话,又看见她一脸寒意,萍儿打了个寒颤,顾不得车厢里狭小,连忙跪了下去。
「夫人请放心,从今往后,奴婢只会忠于夫人,绝对不敢有二心。」
沈怡庆眼底升起一抹悲哀。自古以来,女人都是依附着男人,阿爹生前无子,一直视此为终生遗憾,才会引狼入室,招了白敏泽这只白眼狼当女婿,没想过白敏泽只是想侵吞沈家产业罢了。
而这些为奴为婢的下人,同样有着男子为大的观念,即使明知道白敏泽不过是招赘女婿,却在阿爹死后把他看作沈家主子在侍奉,反将她这个正牌的沈家人视作无物。
追根究柢,若是阿爹当初把她当作男子教养,让她学着治理沈家产业,愿意让她在外抛头露面,当个令人不敢小觑的女当家,兴许今日这一切将会不同。
京中也不乏有富裕人家,由于没有子嗣,只得教养闺女治理家业,但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
阿爹生性敦厚,为人太过老实,而且观念太过迂腐,在他看来,女儿就该是养在深闺之中,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治理家业这等事理当由男子来做。
因此过去阿爹从不让她插手沈家布庄的事,就连家中大小帐册全都交由布庄的帐房管理。
阿爹的态度自然也影响了布庄的下人,布庄的下人知道沈家老爷不让女人插手沈家事业,当然也不会把沈怡庆当回事。
正是阿爹的态度,造就了今日众人倒戈相向的局面。
想到此处,沈怡庆不由得埋怨起阿爹,可埋怨又有什么用?阿爹已不在人世,纵然她再有满腹怨言,也无从诉起。
再说,即使阿爹仍在人世,依他根深蒂固的男尊女卑观念来看,肯定也不会让她插手管理沈家事业。
可是,她是万不能再依靠白敏泽了,等到接妞儿回沈家后,她就要与白敏泽和离,再把他与孙菁菁一同撵出家门。
往后,她得依靠自己的双手,好好治理沈家产业,绝对不会让妞儿重蹈她的覆辙,更不会让外人瞧不起她们娘儿俩!
「夫人,到了。」
平缓行驶的马车停住,外头传来车夫的禀报声。
跪在车厢地板上的萍儿,一身狼狈的爬起身,七手八脚的上前搀扶沈怡庆。
这一次沈怡庆没有躲开,而是任由萍儿搀扶着自己下了马车,只因她心中明白,萍儿虽然势利,但还知轻重,经过方才她那番宣示,萍儿当知往后该效忠的人是谁。
马车外的天色已近黄昏,放眼望去是一片井然有序的农地,大坵是离京城最近的乡郊,这儿是农耕之地,四季农作收获全往京城兜售。
最初沈家只是大坵的地主,后来开始养蚕织布,并在京郊兴建织坊,便有了沈家布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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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谋得良夫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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