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宁听得一愣一愣的,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表嫂自己赶着牛车把自己嫁了!
谢氏说到这里,也觉得自己惊世骇俗,握着她的手紧张地说:「表妹可是觉得我太不知好歹和俗气了,我只是小小的渔女,说真的,能嫁给程锦我已经很知足了。」
「不,表嫂你误会了,妹妹万没有看不起的意思。」小姑娘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是觉得表嫂还是委屈了,你不愿意让家里沾光,却委屈了自己,我是为你感慨!」
同样是女人,若不是爱得极深,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决定来。
而且这个表嫂还曾和程锦出生入死的,她并不比程锦差哪里,她一样也是英雄。
可惜的是世人多数都只看到男儿建功立业,往往忽略了女子的努力。
女子巾帼不让须眉,哪里比男人差了。
初宁了解了前因后果,更是为谢氏抱屈。
谢氏看着她难过的表情,倒是笑得十分高兴:「表妹不嫌弃我是个粗人就好,其实,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礼哥儿在此时突然走到跟前,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初宁说:「我娘亲不要沾我爹爹的光,但等我长大后,我就能打倭寇,立功,给我娘亲要恩典,封诰命!」
说着,还一脸的期待,仿佛恨不得自己一下就能窜个头,拿着刀剑上阵杀敌。
谢氏欣慰地笑:「那娘就等着我们礼哥儿挣诰命了。」
礼哥儿又拍拍胸脯,看得初宁莫名眼晴发酸。
初宁又跟谢氏叙了小半会话,便亲自带着她到客院先行歇下,然后给徐砚送消息,还让人给安成公主送消息。
她现在进宫是不能了,只能劳烦姨母派人送信进宫。
徐砚听到程锦那彪悍的妻子来了后,也是皱着眉头,正好晚上有应酬,便与小姑娘说会晚些再回去。
初宁倒觉得也好,她就陪着谢氏和礼哥儿用饭。
饭后,礼哥儿到底是年纪小,不过一会就困了。
她和谢氏坐到靠窗的炕上,谢氏一手轻轻拍着头搁在自己腿上的儿子,小声和初宁说家常。
这中免不得提起倭寇的事情,听得初宁紧张到直手心都汗。谢氏却是习以为常了:「所以我来京城,也是警告他,要好好的,不然我就带着儿子去给他收尸了。」
「呸呸呸。」初宁连呸三口,「表哥英明神武,肯定是大捷归来!」
谢氏哈哈哈地笑,半天相处,她也很喜这个坦率的表妹。
「你表哥以前来偷偷看过你,但是没敢吱声,在阁老大人出事的时候。但是听闻你被徐家接走了,他便偷偷又回绍兴了,然后每年都有来给姑母上香的。」
初宁猛然想起自己从杭州回来去给娘亲上香,发现了已经有人先过一趟。
「原来是表哥啊。」
谢氏又笑:「你在杭州的时候,他遇着你与徐大人,回家来不知道多高兴。和我唠叨了一晚上呢,当时不知道你要嫁徐大人的,他还想给你做媒来着,是我拦住了。若是被徐大人知道,恐怕见面第一回 就想揍他。」
初宁听着也笑,可不是嘛,她家徐三叔内里是个大醋缸!
然而,徐砚回家后不久就知道了陈年旧事,并不是有人告状,而是谢氏见着他就说漏嘴了。简直就是坑夫君一把好手。
等跟着徐砚从花厅出来,初宁踩着月光,侧头一看就见他不苟言笑的样子。
她吐了吐舌头,心里头一片甜蜜。
徐三叔这真的就醋上了,明明只是动了个心思,没影没边儿的事。
但徐砚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程锦离京前可把他坑得不清,当着宋霖就拆了他的台,以前居然还敢帮人把他小姑娘的主意!
两人没完!
谢氏第一回 来京城,初宁第二日便要带着她上街转转。
结果就听到了有人在议论徐家长房和崔家姑娘的官司,说是徐大老爷好歹大理寺少卿,居然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初宁就想到徐砚说昨天晚上有应酬的事,等带着谢氏又去过安成公主府后便家去,等到徐砚回来后,她帮着更衣问道:「我今天听到都是骂大伯的,昨儿您是去帮着处理这事情去了吗?」
徐砚闻言淡淡一笑:「我只是问他,要官位还是名声,只能二选一。」
小姑娘咂舌,下刻就明白意思了。
所以徐大老爷是选了官位,要正面和崔家做抵抗。
当然,徐砚做的也并不是那么简单,自然还有宋霖那边出手,把崔家的一些东西送了过去。所以崔家知道自己露了和三皇子是一道的底,只能气得骂徐大老爷两句。
这个时候,他们也只能捏徐大老爷这个软柿子。
这就是徐砚让兄长二选一的原因。
他和宋霖这样决定十分激进,但是眼下不激进已经不行了。
要的就逼三皇子反!
三皇子知道自己暴露得越多,就越不安心,那样才是他们想要的。
而当天晚上,齐圳半夜来敲门,徐砚正把小姑娘亲得直喘,听到动静不得不从温柔乡里爬起来。
齐圳看到他脸色的时候抿抿唇,知道自己要是说不出十万火急的事情来,肯定就要死得惨。
齐圳忙说道:「三爷,夫人的表嫂有让丫鬟上街的时候顺带去送了一封信,我查去向这会才查清,是往边陲送的。」
边陲?
那就是给程锦的。
这夫妻俩是在做什么。
一个不请自来,一个写信过来要留人,听初宁的意思,谢氏也会不去边陲,而是准备在京城等程锦。而且谢氏说过,她就是要让程锦挂心,并不打算告诉去边陲是唬他的事。
那么谢氏这个时候给程锦去信就有些问题了。
这夫妻俩又暗中谋划什么吗?
上回程锦跑去救庆贤长公主就极冒险。
徐砚琢磨了片刻,也没法说上来。
「你派人好好再盯着谢氏都做些什么。」他吩咐齐圳一声,齐圳松口气,连声应好,匆忙转身离开。
家里多了谢氏母女,初宁日子似乎一下子就便得充实而热闹。
谢氏是个爱说话爱笑的,礼哥儿又乖巧会哄人高兴,初宁这些天笑容就没有落下过。
这晚徐砚家来,看到她正坐在镜子前揉脸颊,一问之下哭笑不得。
小姑娘边搓揉着脸颊边说:「好像最近笑太多了,脸颊酸,难受。」
齐圳派了个丫鬟去在谢氏跟前伺候着,那丫鬟每天都会事无巨细回报今日小姑娘和谢氏母女都在做什么,谢氏有没有的异动。
徐砚自然是知道她这几天过得很高兴。
他把人拉起来,拥着坐到炕上,去看被她揉红的脸颊,拿手轻轻摸了摸。
「那么高兴?」
「当然。」初宁倚着他说,「你不知道礼哥儿有多可爱,嘴可甜了。今儿还帮我浇花种花呢,刨得满头满脸都是土,表嫂要给他擦,结果他还嫌弃表嫂的帕子香。气得表嫂追着他按到怀里,一通乱抹,礼哥儿直喊救命。」
徐砚微微挑眉。
程家人都是活宝。
遂又想到不靠谱的程锦,心里还是记挂着谢氏给他写的是什么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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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无上限 卷五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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