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珉清被喜娘推了出来,他现在只跟初宁一样高,但稳稳扎了马步,把四姐姐背起来,一步步朝远处一袭朱红官袍的青年走去。
初宁被蒙着脸,什么也看不见,眼泪落在弟弟背上,直至被背进花轿,她耳边又是热闹的喜乐声。
她知道自己要出门了,动了动身子,强忍住想要回头看的举动,其实她回头也什么都看不见。
「卿卿,我就在外头,你不要害怕。」
徐砚的声音隔着轿子传进来,好像喧闹的声音都小了许多,她心中微微一动,很奇怪的又渐渐感到安心。
到后面,初宁好像就是在恍惚中度过的,耳边除了欢笑声和喜乐声,就只知道自己被温暖的手一路牵着。
跨火盆,拜堂,等到眼前一亮的时候,她看到朝自己笑得温柔的徐三叔。
她喃喃喊了声,徐砚手指轻轻抵在她唇边,俯身与她说:「不能这么喊了。」
「新人要喝合卺酒了!」
喜娘在这里高喊一声,徐砚坐到她身侧,紧接着她手里也被塞了一杯酒。她看到徐砚已经喝了半杯,忙也低头去抿酒,然后再互换了杯子,她余光偷偷扫过去,看到他的唇抿在沾了她口脂的唇印上。
她脸颊莫名发烫,忙把手里的酒也一饮而尽。
在杯子被人收去之后,突然耳边响起她没听到过词,有花生一类的干果从她头上落下,她被吓一跳。
一片袖子就挡在她头顶,那些东西全都被挡在外边,有一些蹦到了她裙面上。
她侧头,看到笑容温润的徐砚,他用眼神示意自己什么,然后她就偷偷去看身侧的人,听到对方嘴里的词正好唱到什么百子千孙。
这是撒帐歌,先前喜娘有告诉她的,不过是她把这些忘记了。
她眼晴就忙垂下去看自己脚尖,连耳根都红了,莫名就被那些词闹得心头一片旖旎。
好不容易等礼成,喜娘退出去,初宁才动了动僵硬的脖子,长长呼出一口气。
「若是累了就梳洗用饭,不要等我。」
她头顶突然响起徐砚的声音,吓得她往后缩了一下。
——刚才不是听到他也跟着喜娘一块出去,他要出去敬酒的。
徐砚也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旋即是抵拳低笑,就那么弯着腰看她,把她看得更是一直往后缩。
今天的小姑娘脸上被抹了厚厚的一层粉,反倒把原本的姝丽给遮盖了。他抬手去抹了把她的眼角,她出门的时候哭过,眼泪把粉冲掉一些,新娘居然还没有平时好看。
徐砚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他又抬手去把她的凤冠直接摘下放到妆台,转过身的时候,看到小姑娘揪着衣角,忐忑不安看着自己。
「我把绿裳和汐楠喊进来,不会再有人进来闹你,你安心换衣裳吃东西。」
他已经和老母亲说好,初宁年纪小,也是为了预防那些想闹洞房的夫人里参了什么牛鬼蛇神,不准备让其他人靠近新房。
初宁觉得好像和印象中的成亲不太一样,但向来他说什么,她都是柔顺应好的。
徐砚见她乖巧得不行,心里软成一团,轻轻去抱了抱她。她身子有些僵,好像是紧张,他轻叹一声,低头吻了吻她的鬓角:「好了,我该出去了,不然外头得闹起来。」
满堂宾客就等着他呢。
他松开她,要转身离开,袖子就被她又扯住。他回头,初宁涨红了脸,蚊子一样地细声说:「夫、夫君少喝点。」
徐砚错愕,旋即有笑意一点点从他眼眸中蔓延,直至染满眼角眉梢。他突然再一把将她扯进怀里,轻轻扣住她下巴,朝她艳红的唇啄了一口:「再喊一声……」
他喜欢听。
月华似霜,落在徐家的院落里,又被灯笼映成喜庆的红色,与喧闹地恭贺声融在一处。
徐砚先是擢升,后是成亲,可谓是双喜临门。看清局势未收到请贴的,都厚着脸皮前来讨一杯喜酒,想来拉拢一番,徐砚在宾客间走一轮,自己都数不清举了多少次杯。
等到宾客散尽,已经是过了二更天,齐圳本想扶着他回院子的,抬头一瞥就对上一双无比清亮的双眸。
比自己还清醒,还扶个什么劲?!
于是,齐圳就吊在徐砚身后三步之外,看着他脚步不急不缓的,都有些替他着急。
平时看到四姑娘猴急猴急,恨不得直接扑倒,怎么今天花烛之夜,反倒沉得住气了。
齐圳实在是看不懂自家三爷,盯着他的背影腹诽。
慢腾腾地,好不容易到了结庐居,徐砚却又停在门口。
齐圳抬着眼,主子一动不动,他眼珠子也一动不动。徐砚突然回身,问他:「你说夫人睡着了吗?」
一句夫人险些叫齐圳没转过弯了,愣了半会看了看天色,不确定地说:「应该是要等着三爷的。」
徐砚便又在门口继续站着,直站了一刻钟,才终于推门入内。
齐圳不知他是啥毛病,憋了好大会都没敢吱声,见人进去,那颗操心的心脏总算是缓缓归位。
他把院子里的人都喊到后边去,只留了在外院巡夜的护卫。
徐砚推开内室槅扇,红色的柔光落满了他双眸,动静惊动了屋内的汐楠与绿裳,两人忙上前行礼。声音压得很轻:「三爷,您回来了。」
徐砚听着这声视线往床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挥手示意两个丫鬟退下。
汐楠和绿裳看了看,又言欲止,最后还是绿裳把汐楠拉走了。
屋内很安静,长案上的龙凤双烛明亮,将一切都投映出暧昧的暖红,一种极旖旎的颜色。
徐砚动作极轻地走过月洞门,再来到屏风后,看到千工床上已经下帐帘。帐帘亦是红纱。屋里有一扇窗没关紧,夜风抚过,红纱上的银线就似水波一样流淌着。
他又往床上边靠了靠,隐约看到大红被褥中陷着一个人影,小小的拱了一团。
还真是睡着了,估计是累坏了。
徐砚微微一笑,转身自己去了净房。他没看见的是,他刚一离开,躲在被子里的小姑娘睁开了双眸,紧张得直咬手指。
他回屋前就有人来通知了,热水已经灌入到沐桶中,有盖子盖着。
净房里很快传来水声,也很快结束。
还在被子里咬手指的小姑娘听到开门的动静,猛然又把眼闭上,身子僵得厉害。
但她听到徐砚的脚步是往外去了,然后又听到剪子的声音。
主要是这屋里太安静,咔嚓的一声,清晰无比。
新婚之夜,他怎么还动起了利器,在剪什么?
初宁强忍着好奇才没有坐起来,而且徐砚已经往床这边走了。
她呼吸都憋住了,床一沉,她听到他掀开被子的声音,然后是躺在她身边。
离她可能就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但之后又没有动作了。
初宁胸口有些闷,双手也汗津津的,闭着眼想的是洞房花烛四个字。
突然,帐子里响起了一声轻笑,在这寂静中让人心脏直跳。
初宁还是憋着那口呼吸,手指一下就揪住了锦被,用了十分力!
她听到他说:「再不喘口气,要憋过去了。」
初宁受惊一样,猛然就往后缩,然后徐砚就听到咚的一声,还有是小姑娘吃疼的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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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无上限 卷四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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