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无上限 卷四 第二章

  她也是点到即止,多余的一句不说。
  说多了惹人嫌弃,还以为是给徐砚说情呢,让他用那古板的脑袋自己去想吧。
  宋霖在女儿离开后,仍旧是沉默地坐了许久,仿佛入定一般。
  初宁在清明这天到弘德寺去给娘亲上香,带了一篮子的玉兰花,可是到了牌位跟前,发现已经有人来拜祭过。
  牌位前放着两篮的玉兰花,香也是两人份的,有三支烧了过半,有三支却只烧了四份一。
  后边来的人应该刚离开不远。
  但是谁呢?
  初宁四下打量,也没有发现什么。
  安成公主看着那两份玉兰若有所思。
  其中一份她大概能猜到是姑母留在京城的心腹摆上的,那边一份呢?
  安成公主抿着唇,猜到徐砚。
  是他不成?
  初宁那头已经摆好香烛,跪下给娘亲请罪,又小声絮絮叨叨说自己这些年的事情,说着说着连落泪了都不知道。
  安成公主在边上看着也难过,转身出门,喊来守这个殿的小和尚问情况:「你看见来给宋夫人上香的都是什么样的人吗?」
  那小和尚回忆着说:「一个是四十余岁的男子,很有精神,打扮应该是家仆或是护院一类的,长得很壮实。另一位是个年轻的贵公子,身如修竹,长得很俊俏。」
  安成公主闻言觉得应该是徐砚不假了,徐砚那张脸可不是俊俏得很!
  他居然脸皮厚成这样,这就来拜祭‘岳母’了?!宋霖知道了,恐怕得吐血!
  她也就没再问,转身回殿内。那小和尚本还想告诉她去年那人也来了,但是在她后边来的,他守这个殿好几年了。
  可安成公主步子快,他见人走远,就把脖子就缩回来,继续守在殿外。
  而此时朝中明德帝正打了个三司措手不及,要他们明日就提审宋霖。
  三司的一众人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说要为战事推迟的也是明德帝,如今说要审的还是他,眼下最重要的一位能佐证的将领也不在,他们要怎么审?
  但皇帝开口,他们谁也没敢反驳,只能缩着脑袋应是,退出来后就开始七嘴八舌商议明天要在哪里开堂。
  锦衣卫指挥使林大老爷斜斜看他们一眼,说道:「人在我们诏狱,自然是在我们镇抚司过堂,这样也显得你们三司公正不是?」
  这话不但一语双关,还实实在在扎了陈同济和刑部众人的心。
  在镇抚司里过审,他们确实没有一丁点能暗箱操作的机会,估计连审都要审得小心翼翼,对一个犯人得对跟亲爹一样!
  不然这帮煞神肯定得觉得他们藐视锦衣卫的威严。
  这可是皇帝亲卫,锦衣卫的态度就是皇帝的态度。
  闫阁老和宋大老爷倒是神色自若,陈同济几人只能呵呵地赔笑,附和着说就该这样。
  徐砚听到突然要提审宋霖的事眼皮莫名重重一跳。
  怎么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初宁回到公主府后也得到这个消息,决定明天就是镇抚司门口等着。
  不想到了隔日,她才用过早饭,吴馨宜就来了,拉着她说:「我听那个臭人说今日宋大人一案重审,我想你一定要去等着的,我陪你一块儿。」
  说罢,又朝她再深深福一礼。
  「前些日子的事情都怪我,不是我贪嘴,也不会遇上那么危险的事情。我兄长把我禁足好久,今天好不容易才求了他让我出来的,我带了三十多个侍卫,让他们把马车围得严严实实的。连蚊子都不叫靠近!」
  吴馨宜信誓旦旦地指天赌誓,把初宁闹得哭笑不得。
  其实与她又有什么关系的,而且在镇抚司门口,谁敢闹事,那不是打皇帝的脸?!
  然而到了镇抚司那边的侧街后,初宁就发现马车居然都要排到这里了,长长的一溜。
  这些人都是在这里等消息的?
  是与他爹爹交好,还是……初宁有着公主府的侍卫开道,一路看过去,发现那些马车上有不少熟悉的徽记,她还发现了宋家的。
  初宁把帘子撩开一些,正好这几家人被让往后挪,宋家马车里坐着的人也撩开帘子。
  正是她大伯母和她先前在上元节遇到的那个年轻大堂嫂。
  潘氏看到初宁,跟猫看到耗子一样,吓得忙把帘子甩下,心头怦怦跳。
  心想怎么就遇到那个倒霉的,想着又怪起丈夫来——
  都怪丈夫来信,告诉她一定要亲自过问宋霖重审的事,要是被他知道假借他人的手就要和她没完。
  潘氏自打上回因为娘家哥哥闹的那一出,暗中得罪陈家,宋大老爷日子过得心惊胆颤,对她也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潘氏还在气恼,初宁那头已经猜在想大伯来干嘛的,是来看热闹的吗?
  想着一撇嘴。
  爹爹一定要洗清那些罪名,让宋家人肠子都悔青了去!
  小姑娘就那么心平气静地坐在马车里等消息,镇抚司大堂里宋霖已站在当场。锦衣卫先把徐砚上交到太子那份帐目拿出来,让三司的人看一遍。
  先前三司的人根本就没看过这东西,轮到自己的时候,看得脸色十分精彩,特别是陈同济。脸色是由青了白,白了青。
  因为这份帐目其实他们也曾交给过锦衣卫一样的,但那是在构陷太子的时候,把三皇子的名讳换成了太子的。
  这一份与那份一字不错,却实实在在写着三皇子的名字。
  陈同济惊得手脚发软,林指挥使坐在正中,淡然的喝茶,只让他们看个够。
  闫阁老再三比对之前的都察院上交的帐目,迟疑道:「这两份东西笔迹都是一样的,纸张上来看,似乎是后边这份更显得久一些。诸位看看,这样一对比,是不是发现之前的帐目纸张新旧程度完全一致,而这新递上来的新旧掺杂不一。之前那份像是一口气写出来似的。」
  临摹和誊写过的人都知道,只有一气呵成的字,纸张新旧才会统一。因为是一道写出来的。
  反倒新的这份才像是按着日期分了批次记录了,更为真实。
  林指挥使此时把茶隔下,不置与否,而是又让人再逞了一份证据。
  陈同济额间已有了冷汗,没敢抬袖子去擦,先着急把东西抢到自己眼前来看。
  这一看,手里的几张信和折子就吧嗒落在桌案上,勉力才把要从心底发出的咆哮压下去。
  ——这怎么可能!!
  宋霖怎么可能几年前就有所打算,还算准了!!
  他的异样叫其他人更好奇了,纷纷站起身围到他桌案边,一人一张纸和折子轮番地看。
  看到最后,连闫阁老都回头眼神极复杂地看宋霖,最后似乎是长舒气说道:「指挥使,这第二份证据也表明了宋霖与戎守边陲的将领通信并非私下干涉军机。」
  那几封信上写的是近三年前大同将领发过来向内阁汇报军机的内容,内容为怀疑鞑国有再战之心,正在屯备粮草。
  宋霖接到信便先回了信让查实,同时是去了两道信,一道就落在有心人手里私下联系将领让考虑边防布兵的内容。而另一封是没被人拦下,顺利送到大同将领手里,让再继续调查,同时注意边防布兵的情况,这边也会禀明陛下,让他们稍等圣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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