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小辈呢,这做长辈倒是放得开。
徐二老爷呵呵地笑。
正往门口去的时候,众人听到徐立安吃疼喊了一声,居然扶着兄长跟后面抢道的人挤作一团,他被挤得歪撞在门板上。
背后火辣辣的。
「怎么挤人呢!」
徐小霸王脾气上来,嘴里抽着冷气看了过去。
后面的人还在嘻嘻哈哈的,也没人说句对不住,径直往前去。
徐砚皱了皱眉,初宁却是看清那些人里都有哪些,暗中往后退了两步。不想就听到一句高喊:「四姐姐!」
她回头,就见到也正好用完餐要离开的宋珉清,已经跑上前,高兴地拉着她又蹦又跳:「太好了,终于能跟你说上话了!我姐还在后头!」
明明已经快十岁的小少年了,高兴起来还跳,跟小时候一样一样的。
初宁便忘记刚才看到那人的烦心,笑着跟以前一样摸他脑袋。
不想手才要落下,前眼的小少年就被拽走了,是宋初娴来到,一瞪弟弟说:「就你乱跑!而且人家宋初宁现在是县主了,哪里还认你这个破落户!」
前两年母亲吃憋的事,还有舅舅吃憋的事,宋初娴都知道的。为此家里也少了一份收入,她的例钱也跟着少了,自此越发讨厌初宁,见弟弟跟人家亲近,可不是得气个好歹。
初宁听着她这样连名带姓的喊,神色也冷了下去。徐砚总算注意到宋家这几个小辈,明白过来是宋家长房的人,他目光不善看向出言讽刺的宋初娴,想起宋大老爷当年要把小姑娘送到锦衣卫去的事。
宋初娴察觉到一道带着压迫力的目光,抬头一看,与眸光带厉的徐砚就视线相碰。
明明是个英俊的人,眉目如画,怎么看人的眼神那么可怕。
宋初娴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是宋珉文这个大哥忙朝初宁说和,说妹妹就是这个性子,叫她莫怪了。
一众人在这儿挤在门口,相当的显了。
宋珉文当然是希望堂妹高抬贵手,正好也见到初宁抿唇一笑,五官精致的小姑娘漂亮极了,看着也再温婉不过。
他就松口气,不想就听到她说:「宋大姑娘说得是,我们早就没关系了,认不认有什么所谓的。只是你见着我,不见礼不说,还语言冒犯,你可知道我能叫人送你去衙门领棍子!」
「宋初宁!」宋初娴都要以为自己听错了,气得直喝一声。
冒犯她,她呸!
但宋珉文已经是官身了,即便是个小小县令,却也明白律法的严苛。如今的堂妹,身为公主义女,又是有封号的,确实是冒犯不得!
他忙也朝要发作的妹妹斥一声,不由分说拉着她就按着她的头,叫她给初宁道歉。
宋珉文的妻子已经脸色几变,也跟着朝初宁福礼。
昔日总是欺负自己,作威作福的人,如今在自己跟前伏低作小,初宁确实是觉得痛快。
徐家众人都对宋家长房没有一点好脸色,初宁就是想治治宋初娴的跋扈,见她丢尽脸面,也就不再理会。扯着徐砚的衣袖,跟着众人离开。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堂姐找茬的时候,正跟众人离开的陈同济长子回头看她,然后就站在原地许久,最后是被人拖人走的。
徐立安把陈大少爷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在上马车前,偷偷叫小厮去打听刚才撞他那伙人是谁,还是那个姓陈的是哪家姓陈的。
齐圳耳尖,都听到了,偷偷在徐砚耳边低语几句。
在回去前,徐砚就发现长房的护卫少了几个人,想到徐立安先前查问的事,知道那个姓陈的是少爷是陈同济的儿子。之前和初宁定亲那个。
他想了想,叫齐圳带上两个人,看能不能找到不见了的长房护卫。
结果齐圳再回到府里的时候,一脸菜色地说:「三爷,人是找着跟上了,但三少爷竟是叫人去打人的!脸一蒙,穿着便装谁也认不得,直接冲上去把陈家大少爷打得眼都青了,然后跑了!」
后面还是他帮忙暗中断了追兵,不然得叫陈家人发现是谁指使的!
徐砚闻言眉头就深深皱出了个川字。
初宁原本都要睡了,结果又听到徐砚过来。
她忙披了斗篷,要去迎他。徐砚已经进了屋,手里还拿着一盏六角灯,六面白缎上画着不同的飞仙图,而下边坠的流苏还用了珍珠!
初宁看着他递来的灯,睁大了眼:「徐三叔,您哪里来的这么奢侈的花灯。」
珍珠都安上头了!
够她做一对耳坠的!
徐砚把灯塞她手里:「做得急,有些粗糙,却是外边没有的。」语气地这灯并不满意。
小姑娘握着灯,碰到冰凉的手背,又惊又喜:「这是徐三叔您刚刚做的?」
这回到家里才半个时辰吧,他就赶了这么一盏灯出来。
初宁感动得不知道要说什么,拉着他进屋,在他坐下来的时候,看到他手指上有几道划痕。
「您还伤着手了!」她慌得把灯放好,扬声喊绿裳:「快去拿伤药来。」
小姑娘为他紧张,为他忙活着,还捧着他手细细地看,见到有木刺在伤口又拿来针对着烛火帮他挑出来。
其实这样的伤于他而言,都是常事,也是小事。但她无比慎重,紧张得跟他是受了什么重伤似的。
这种被人心疼的感觉,徐砚不知要如何形容,只知心里涨涨的,被她的温柔与关切塞满了。
这种感觉……还叫人会上瘾。
初宁一边心疼地挑刺,一边忍不住唠叨他:「您不是给我买了兔子灯了吗,还再做这个什么,伤了手。您的手是写文章用的,是画图造战船打倭寇用的,要好生的养着才对。」
她絮絮叨叨的,把他的手说得不能再金贵,他却是边听边笑,不知怎么就想到以后。
若是两人老了以后,她是不是会比现在更唠叨,跟他一块儿颤颤巍巍相扶着走路,要嫌弃他腿脚慢?
徐砚觉得自己可能也是疯了。
明明连宋霖那里都没得到应允,他就开始想什么以后。
而且,跑了一个徐立轩,又来一个徐立安。
他没猜错的话,徐立安藏的心思和先前大侄子差不多,只不过他没有直接表现出来。若不是有暗中去打人这插曲,他恐怕还发现不了。
然后他就想到徐立安手中那个兔子灯,神差鬼使的就做了这盏六角灯,不会与任何人的相似。
现在想想,他这举动真是幼稚到极点。
初宁不知道她内敛沉稳的徐三叔内心正丰富,给他上过药后,转身又跑回内室,将自己平时擦身上的香膏拿出来。
等到徐砚回神的时候,小姑娘已经避开有伤的地方,把他的手细细全抹上香膏。
她蹲在他身边的,累得一头汗,站起时还扶了扶腰,满足地笑道:「好了!」
徐砚鼻端仿佛就被她的气息紧紧围绕,每一回呼吸,都是属于她的味道,叫他悸动又冲动。
「好了,你快睡了。」他压抑着想与她亲近的冲动,神色淡淡地站起身,也不等小姑娘多说什么,冒着寒风快步离去。
初宁目送他高大的身影消失,这才抱着灯笼回内室,叫人拿来一小截蜡烛,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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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无上限 卷三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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