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你想要下官做什么,下官什么只要能做的,必定应下!」魏大老爷也没有与他对峙的力气了,颓然地问。
徐砚重新坐下:「魏大人果然是淫|侵官场与商场的人才,心思透亮得很。」
说着,屈指在桌案上又轻轻一敲,似乎很满意他的识趣。
魏大老爷闭了闭眼,唇还在颤抖:「徐大人请说。」
徐砚也就不再和他打太极:「初宁因为你们很伤心,即便身为长辈,也不该口出狂言,那便是为老不尊,倚老卖老了。魏大人,是也不是?」
魏大老爷能怎么说,把柄在人手上,又是事实,也只得忍着心惊说一声是。
徐砚又说道:「既然魏大老爷也认为如此,那这事就好解决了。我要你们魏家请宴,给初宁赔不是,并且要杭州府的人都知道,是你们老太太待她刻薄。」
什、什么?!
「徐大人,这……」
这传出去,魏家哪里还有脸呆在杭州府,连对一个失持的小姑娘都刻薄,又哪里还有好的姑娘家愿意嫁进他们魏家来!
徐砚却不给他分辩或讨价还价的机会,也不要那帐页,直接站起身,把手拢进袖子笑得温和无害。
「如此,我就等魏大人的消息了。还有……只要她没死,她就得给我出来做陪着!」
徐砚的到来无疑又让魏家陷入一翻混乱。
魏大老爷从来没想过他有如此狠戾的一面,帐目上明明点明了还有提督府的关系,一般人见着不该是避开吗,结果他大刺刺就撕了下来,用来威胁他们。
这威胁,仅仅是要为宋初宁出一口恶气。
魏大老爷神色颓然地坐在花厅,魏三被兄长差人急急忙忙叫回来,这快十一月的天,硬生生赶出一身汗。
「大哥,怎么了这是?是娘亲又觉得哪里疼吗?」魏三老爷进了厅,一屁股坐下,忙让丫鬟给自己端茶喝。
「并不是。」魏大老爷声音透着几分无力和虚弱,把那张帐页递给兄弟。
刚刚才喝上茶的魏三就‘噗’一声,茶水全给喷了出来,连带那帐目都被浇个透湿。
他扬着那张湿哒哒地纸,震惊不已:「大哥哪里来的,谁撕了!不要命了!」
弟弟吓得一颤一颤,魏大老爷眸光闪烁着说:「这就是来要命了,徐三拿着过来的。」
一句话,魏三差点又要惊得叫出声,好在他兄长已经娓娓道来,打断了他的慌张。
等听完事情来龙去脉后,魏三还是冷静不下来:「我怎么觉得这徐三就是拿捏住我们,他是不是猜到什么了?!知道我们不敢真得罪初宁丫头身后的人,毕竟他就跟着小丫头住在无名居!」
说着,又急吼吼地问:「大哥,当年的事情,究竟是真是假!初宁丫头真是安成公主的孩子?!」
说起当年的事,魏大老爷有片刻沉默:「我也不敢确定,但自长姐嫁出去那么多年,父亲没有停过寻医问药,就是为了给长姐治体虚不能生育之事。只是送去宋家的药方,都被宋霖丢了回来。」
「母亲又早早就算着宋霖继室的位子,恐怕长姐真的不能生育。父亲去世的时候,一而再和我说,不管初宁是谁的孩子,都要我们视为长姐嫡亲的孩子。当年宋霖和安成公主闹得风风雨雨的……」
魏大老爷停了一下,是说不下去了。
魏三明白哥哥的心思,还是怀疑宋初宁是宋霖和安成公主之女。他瘫坐在椅子里说:「我们魏家是造了什么孽,长姐不是母亲的孩子,如今长姐的孩子也不是她的孩子?!可都挂在我们嫡支上头,长姐生母我们到现在也没闹明白,难道初宁丫头的生母,我们也还闹不明白?」
父亲当年的风流事,魏大老爷也没法查证。不是没有查证过,而是根本无法查,说是父亲的外室吧,长姐又是在母亲嫁过来前一个月生下的。
孩子生下来后,就在魏家藏了两年。父亲还逼着母亲说是她亲生,这事母亲娘家程家也知道,却屁也没敢放一个,像是忌惮什么。
两家人都瞒着外头,说这就是母亲十月怀胎生下的长女,外界对这些事更一无所知。而生下长姐的人,一直没有再露过面。
他知道这些,还是因为在长姐出嫁后,母亲才说出来的,而程家知道的也只有几个长辈。到现在,恐怕小辈都不清楚,他们一直喊的姑母,其实是外人的孩子。
在长姐去世后,留下一个二岁的孩子,那时父亲又一再交待他们以后有机会遇到那孩子,一定要善待。
他也不是没问过父亲,早逝的长姐生母究竟是谁,但父亲到临死都没有透露一句。
如若那孩子真是长姐的,父亲不要能连去世的时候都一再强调,要他们待那孩子为嫡亲外甥女。
这事就一直存疑在他们心头。
再后来听闻了安成公主和宋霖闹得风风雨雨的事,他们当然就怀疑初宁的生母,是安成公主。
所以这些年来,京城里能用的人脉,都在暗中注意宋家。宋霖一直未娶,出事后,安成公主就回了京,然后还为小姑娘造了势。显出特别喜爱她。
「……应该是安成公主不会错了。」
魏大老爷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定论了。
魏三更加没力气地瘫在椅子里:「既然是,这礼还是得赔。即便不是,徐三那头也不会罢休吧,真要出事,吴提督第一时间就能跟我们撇得干干净净。魏家从来就没入过他眼。」
弟弟的话让魏大老爷久久没说话。
徐砚于第二天就收到了魏大老爷的请贴,赔礼的请宴定在次日,请贴送来之后,齐圳也来跟他禀报。
「魏家不单是给了您和姑娘请贴,杭州城有头有脸的人都给贴子了,并对外说这宴就是特意为姑娘设的。姑娘来杭州府两年,还未正式向众人介绍,是他们魏家疏忽了。」
把赔礼和苛待小姑娘的事换了一个说辞,但仍表明了魏家先前待这表姑娘有亏,不然怎么会现在才给大家知道这个表姑娘,所以也算是做到了徐砚的要求。
徐砚心里却仍不太满意,嗤笑一声:「奸狡得很。」
他把请贴拿回家,给小姑娘看的时候,初宁第一句是:「我不去。」然后把头摇成拨浪鼓。
徐砚看得好笑又心疼,在她跟前坐下,说道:「你可是主角,整个杭州城富贵人家的夫人都到场,你不去,他们魏家这宴就办砸了。」
「有这么严重吗?」
初宁显然不信,那天魏老太太一副恨不得她就撞死在跟前的样子,会让魏家这样隆重给自己办宴?
徐砚就喊来齐圳,让他把魏家对外头的话都说一了遍。
小姑娘果然显出诧异来,然后心念一动,直接去抱住了徐砚的胳膊:「徐三叔——,是您让魏家办的这宴对不对!」
这宴会跟要补偿她一样,魏家人肯定不会好端端就这为她造势。
她娇娇小小的,又长了两年多,还是只到他肩头一点点,这抱着胳膊,跟要挂在他身上似的。
徐砚手虚虚圈住她,怕她没挂住,否认道:「我哪里有这能耐指使魏家做什么。」
初宁却是不信的,就一劲儿地摇他的手,要他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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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无上限 卷二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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