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里就是最大,每个字都不容质疑,那人慌慌张张地走远了。
有人忐忑地问:「大人,找提督借兵有什么用?」
徐砚没有说话,勾着唇角斜斜看他一眼,月光照不亮他的面容,竟是显出一股阴骘之色。
那人吓得脖子一缩,再没敢吱声。
等到常副将带兵前来的时候,众人就都明白徐砚要做什么了。
他把守厂的官差全聚拢在一声,就那么让士兵架起火炉和烙铁,又亮出带倒刺的刑鞭。
「今天谁靠近过那堆木材,如实给我招来,我会让你们一个一个说,让你们相互为证。但不要叫本官发现作假,一但有个假字,本官可顾不得你们生死!」
平日再温润不过的人,瞬间露出獠牙,惊得众人都没敢说话。
这么沉默了许久,不知谁大着胆说:「主事这是私设公堂!」
「私设公堂?!有人意图耽搁我朝大业,别说私设公堂,即便本官现在拿刀全把你们砍了,上头也只会夸赞我不错杀一个有异心之徒!」
徐砚满身清贵,说的话却是带着血腥气儿,仿佛下刻他们脑袋上就得悬一把刀。
工部其它官员面面相觑,终于也有大胆的在后头喊一声:「你敢上来挑事,怕就是要混淆是非,动手伤人的恐怕和你要脱不出干系!」
此人话落,常副将拍拍手,就把那人拖出来要施刑。
结果家伙还没招呼上,那人就吓得屁滚尿流地喊冤,老老实实说出自己在做什么。
有了一人带头,其它人自然纷纷相互作证,一时间确实筛去大半。
剩下的徐砚亲自一个一个问,他问话常常出人意料,角度刁钻,一不小心就被坑里头。问得那些人两股颤颤。
在三四轮后,剩下的就不多了,不过四五个。
满场的人鸦雀无声,屏息等待,心想这真要抓到真凶了?
想法没落,却已经有人突然夺了士兵手里的刀,直接劈向徐砚!
徐砚眉毛都没抬一下,常副将拍案而起,反手一刀直刺那人心脏。
腥热的血溅在徐砚清俊的面容上,他只是神色淡淡摸出帕子擦掉,然后吩咐人查死去的官差家底。
所有人都当这事定了,常副将也是这么认为,松一口气走到徐砚跟前,笑着说:「徐大人明断,这就抓出要搅事的真凶了。」
徐砚却是嗤笑一声:「还有真凶就藏在厂里,那不过是个弃子,安我的心。」
常副将神色怔愣,还有真凶,不是死了?
文官说话怎么不能说痛快点?
究竟什么意思?
徐砚转向他,眉锋如刀,面无表情地说:「回去转告你们提督,徐某人不管那些争斗,只尽本职。但动到我手上的人,一回就算了,有二回,徐某人也就不客气。」
常副将听得更加莫名奇妙,领兵回去后,告诉正搂着一位歌女的吴沐川。
吴沐川听过后先是愣半天,旋即哈哈哈地笑,笑声都要把屋顶给掀了。
「好个徐砚,好个徐嘉珩,我就喜欢他这份血性!是我错了,不该闹到他头上去,改明儿我就给他赔礼去。」
常副将站在一边听着,似乎就有些明白了,想到当晚徐砚张冷脸,活脱脱的玉面阎王。
吴沐川笑过后抿尽杯中酒,想到京城那人的示下,神色阴沉。凭什么要他搅混水,他战功赫赫,他又不是傻,也就拖延意思意思。
上回对他想打压就来了一场倭寇闹城,他还就真丢手不管了,管他们龙子龙孙要打要杀,全他|妈的滚蛋!
一个个没得人徐砚知情知趣。
想到徐砚,吴沐川不由得又陷入沉思。
徐砚就连着在船厂呆了三天,把事情分好轻重缓急,让余下工匠分工赶活。进度是要落下了,但好歹能补救回一些。
等事情一切进入正轨,徐砚才返回杭州府。
齐圳帮他更衣,他就一边听护卫问这几天府里的情况,听到说徐立轩这三日有那么一两回是去了内宅,和小姑娘一起用的饭。
他眉头蹙了蹙,外头就响起清甜又雀跃地喊声:「——徐三叔!」
他回身,齐圳帮他系中衣系带的手也一顿,下刻小姑娘已经冲进来,根本挡也挡不住,何况还没有人挡。
初宁就看到她的徐三叔衣冠不整,系带也没系上,露出脖子以下的小片胸膛。
她傻在当场,双眼还直勾勾盯着他胸膛。
徐砚也愣了愣,旋即顺着她视线看到自己敞着的衣襟,不动声色用手拢好,再把系带系上。
小姑娘他动作中后知后觉回神,‘啊’的喊一声,捂着脸就往外跑,差点要被门槛绊倒。
她落荒而逃,徐砚神色古怪了一下,旋即好心情地笑出声,也不要齐圳在边上了,连护卫都让出去。
他慢条斯理打理好自己才走出内室,一眼就看到初宁捧着茶神游太虚。从他这角度正好能看到她微侧的面庞,一片嫣红,带着年少的懵懂可爱。
徐砚微微一笑,脚下轻缓,如猫足落地,毫无动静走到她身后。他弯着腰身子前倾,呼吸就在她耳边:「发什么呆呢?」
初宁被他突然来到吓一跳,猛然转头,手里茶水也随着动作溢在裙面上。
离她极近的徐砚瞳孔微缩。
在她转头那瞬间,她柔软的唇轻轻蹭在他脸颊,羽毛一般。明明像风过水无痕,连她自己都没察觉,被擦蹭那处肌肤却火辣辣的烫了起来,一直烫到他心尖,烫得他指尖都在发酥。
「徐、徐三叔!您要吓死我了!」
小姑娘看清人,眨眨眼,娇嗔一般的怪责。
她离他很近,近到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在他眼下投出一片阴影。而他正用一种近似错愕的目光看着自己,或者是凝视,眼眸里清晰着倒映着一个她。
初宁有些不自在,被他看得很奇怪的心头直跳,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刚才他的衣衫不整,那小片坚实的胸膛。
她曾靠着那儿,被他呵护着。
小姑娘脸再度唰一下红了,连耳根都红了,把头垂得低低的。
徐砚从她给到的悸动中回神,就见到她跟只煮熟的虾一样,就差缩成一团了。他低低笑出声,没来由的愉悦,喜欢她对自己害羞的样子。
也许这并没有男女之情,只是单纯的害羞,可他就是喜欢。而且她一着急起来,还是喊的徐三叔,在她眼里,可能自己从来不是什么三叔父。
徐砚这一刻无比的轻松,伸手去把她握着的茶杯扶了扶:「卿卿,茶水要全倒在裙子上了。」
他好心提点,小姑娘这才慌乱把杯子放下。他已经取出帕子,就那么弯着腰,探过手帮她轻轻擦拭。
初宁能感受他到对自己的宠溺,徐三叔待她一直都是如此无微不至。心里头那点不自在就慢慢褪去,她终于抬头,朝他露出甜甜的笑:「徐三叔,这些天您有好好休息吗,我在家中无事,天天念着您呢。」
她的依赖毫无遮掩,徐砚眼里的笑意浓郁得化不开,抬手摸摸她的头,没有违背自己心意说道:「亦是念着卿。」
徐砚声线是清润温醇那种,若是放柔了声音,更似柔情化作水,将你紧紧围拢包裹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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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无上限 卷二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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