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该再造一批轻身的战船,但这样一来势必要在配备上删减,既要轻身又要有防御能力,还得有战斗力……三者都要兼顾,太难。
他想得入神,一位小吏跑得气喘吁吁,前来禀报:「大人,外头有位小姑娘说是您的侄女,来给您送药的。」
送药?
徐砚一怔,当即让人领进来。
「三叔父。」
不过一会,小姑娘就探头探脑的出现在他眼前。半个身子在门口,双眼好奇地四处看,见到他坐在中央,杏眼一弯,露出甜甜地笑来。
徐砚朝她招手:「快进来,你送哪门子的药?」
初宁当即应声,拎着食盒跨进门,身后有人影随而至。徐砚在看清她身后跟着的人,笑容一点点收敛。
徐立轩看见的不是和小姑娘同一个三叔父。
初宁眼中的徐三叔是眉宇舒展,温柔似水。落到他眼里的,只有一个眉锋刚厉,目光轻飘飘扫过来,就让人有泰山压顶气势的三叔父。
徐立轩硬生生顶着这股气势,拱手揖礼:「侄儿见过三叔父。」
两人走到一块,不用问,也知道是在家中遇到了,就是不知谁先遇的谁。
徐砚看见两人同来,一颗心突上突下,飞天又坠地,那种滋味咬牙也品不清。清俊儒雅的面庞却实实在在展了笑。
他听到自己声调平和:「都坐吧,怎么都巴巴跑来了。」
初宁对徐砚心里正发堵的事毫无察觉,打开食盒,小心翼翼把还温的汤药端了出来。
她在药碗上盖了油纸,然后用绳扎好碗口,让汤药不能洒出来。
端到他眼前,殷殷地说:「三叔父,我一路来都抱在怀里,就怕凉了。您快趁还温着,用了。」
徐砚看着药碗,想到早上请朗中的事。他一手端过,一手将小姑娘往身边又拉了拉:「听到人胡说,就把药端过来了?我什么事也没有。」
「没有事哪里会请朗中,您不能讳疾忌医。」
初宁一个字也不信,她昨晚见到他一副头疼的样子。说着就走到他身后,再自发帮他揉按舒缓,手指轻轻落在他两侧太阳穴。
小姑娘一言一行里头都是关切,指尖的温暖传到他肌肤上,很奇怪,把他心里刚才那种愤忿就扶平了。
什么灵丹妙药都不比过。
徐砚就不想解释了,自己揭开油纸,抬手就把汤药喝得一滴不甚。
徐立轩站在跟前正不知道要做什么,见此当即把边上的茶捧上,让他漱口。
初宁那头突然松开手,在荷包里又翻出用小方油纸包着的蜜饯,想也没想就塞到他嘴里。笑吟吟地说:「三叔父用这个解解苦味。」
并不觉得苦的徐砚,这瞬间真是甜到心里去了。
小姑娘还想再帮他按摩,他一手抓住她:「别忙了,一会别人路过,还以为我病入膏肓了。」
「您说的什么话!」
初宁瞪眼,气他胡说。
小姑娘杏眼本就又大又圆,这一嗔,眸光若水,潋滟生娇。
徐砚止不住就笑了,手中还是她纤细的腕,一点也不想放开。但他向来理智,刚才就已经失态,被她一通无意识的安抚,所有情绪都埋到了不见天日的暗处。
他不动声色松开她,帮她理了理裙摆:「着急得衣裳也没换,你就没发现你的裙子短过鞋面了?快去坐着吧。」
初宁这才低头一看,真的露出绣海棠缠枝的绣花鞋来。
小姑娘脸上发热,跳着脚似地跑到椅子里坐下,然后屈着膝盖,把鞋子藏得严严实实。
徐砚再度失笑,怎么能这么可爱,像每天早晨都会落在他窗柩上的雀儿。
徐立轩看着两人的相处,自然温馨,三叔父看初宁的目光亦温柔得不像话。
温柔得让他心里有种奇怪的微妙感。
「轩哥儿也坐。」
淡淡的声音响起,徐立轩当即回神,谢过后坐到初宁下手。
徐砚望着相隔不远的少年少女,居然给人一种郎才女貌的错觉。他仍旧笑着,说:「你们俩怎么一块儿来了?」
徐立轩心中一凛,忙又站起身,把怎么见着初宁一字不瞒地说来。
特别是他主动过去,话里话外都暗示着什么。
徐砚闻言定定看着他,神色如常:「你们儿时也常在一块,是没什么好避讳的。」
徐立轩听着却脸颊发热,心中直打鼓,三叔父是听懂了吧,那一句儿时是给他开脱?
正想着,又听到说:「既然都出门来了,卿卿你陪轩哥儿在城里转转?」
小姑娘猛摇头:「不成,我忘记换得体的衣裳了!」
跑来衙门就已经够丢脸的,哪里还能招摇过市!
徐立轩视线就落在她悬离地面一些裙摆,也摆摆手:「不好劳烦初宁妹妹的。」
徐砚笑笑:「那你们就在这里坐一会吧,等到中午我跟你们一块家去。」
两人应是,徐砚仿佛就把两人忘记了,继续埋头在图稿中。
耳边是小儿女轻声家常话。小姑娘在问徐家的三姐妹如何了,可都许人了,又问老夫人身体,听到一切都好,发出一串清脆的愉悦笑声。
徐立轩也跟着笑,专捡她爱听的趣事说。什么徐立宇偷偷出府喝酒,差点要被二叔父吊起来打,徐立安又干了哪些不靠谱的事,气得他父亲直抖胡子。
好像两人真的回到无忧无虑的时候,一切都是美好的。
徐砚听着,眼里什么也没有看进去,所有字和线条都糊成一团,脑海里只有早上他问小姑娘的那些话。
‘你是想要京城的男儿,还是浙江的才子。’
京城的男儿眼前就有一个了。是他自小看大的,品性无可挑剔,又是对她一腔热情……
徐砚闭了闭眼,又想到自己刚才不动声色的减少两下私下接触。
什么在城里转转,他又不是不知道小姑娘现在不方便上街。
真是什么卑劣的手段!
徐砚首回对自己的人品有所怀疑,昨夜碾转之后下的决心都成了笑话!
正是他静不下心来的时候,一位工部官员脚下匆忙而至:「主事大人,船厂那边出事了!捆木头的绳怎么就绷断了,砸伤了不少工匠!」
来人神色焦急,真是天都要榻的大事。
徐砚闻言神色也一变,站起身来问:「怎么能绷断,伤得怎么样!」
「伤着腿的,伤着手的,听说是哎哟躺一片。吴提督前些天还在催工期,现在连先前战损的船都不好修补,一耽搁,所有都耽搁了!」
「跟我去看看!」
徐砚眸光沉沉。
前不久才出了倭寇袭城的事,现在船厂又出事,哪里来的那么多巧合!
是朝里要刮什么妖风,什么妖孽准备要出来作祟?!
他走两步,余光扫到不安站起来的初宁和侄子,停下说:「你们先回家去,等闲不要出府。」
初宁咬咬唇说好,想到船厂离这儿远,快走两步上前:「三叔父,您一定也要注意安全,记得按时用饭。还有药,我回去让人给您送过去。」
小姑娘絮絮叨叨的叮嘱,徐砚神色微霁,伸手轻轻摸她头:「好,你好好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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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无上限 卷二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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