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少夫人如今有孕在身,偏偏夫君又远行在外,确实会有诸务不便之处,想到这里,燕子也不再纠结春喜说过的话了,又乐颠颠地去帮春来收拾柴垛。
连着几日,庄子里都分外热闹,大伙儿干起活来分外有力气,但说话行事却都小心翼翼,生怕冲撞了少夫人,家里的小娃晚上去学写字,都被拎着耳朵嘱咐了无数遍,绝对不能让少夫人受累,绝对不能碰到少夫人。
刘桂香吃了几服安胎药,总算缓过动儿来,只是房里实在闷热,便趁着精神好,由春喜作陪,岀去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鲑空气。
前几日她实在吐得厉害,春喜死活不让她下床,非得让她躺床上养胎,可把她给憋坏了。
院里,开得如火如荼毒的石榴花在阳光下得分外热闹,刘桂香忍不住勾起唇角,大力呼吸了一口,说道:「今天天气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稻田里怎么样了。」
春喜一听这话,顿时犹如惊弓之鸟,慌忙拽住她的胳膊,急道:「少夫人,您实在闷得慌,就在院子里走走,可千万不能下田,会滑倒的。外头有赵大哥和王三哥,还有好些庄户在照料,田里好着呢,您就别瞎担心了。」
刘桂香听了,有些哭笑不得,「春喜,我又不是要下地干农活,用不着这么紧张,你看村里那些妇人,不都是有孕在身还操持着家中活计吗?」
「您怎么能跟她们比呢?您是矜贵人儿。」春喜颇为不满,觉得少夫人真是不懂得照顾自己。
刘桂香无奈,轻轻扯了扯唇角,拉着春喜坐在石榴树下的石墩子上。
春喜却轻轻躲开了,又拉着刘桂香,嘱咐道:「少夫人,您先别坐,我进去拿个垫子过来。钱婶说过了,有孕的人受不得凉,这石凳沁凉沁凉的,不能直接坐。」
说完,也没等刘桂香拒绝,她就飞快地跑进屋里,不多时就抱着个棉垫子出来,整齐放在石墩子上,这才小心翼翼地扶着刘桂香坐下。
虽然麻烦,可春喜是出于对她的关心,便是麻烦也忍忍,总归是对她和孩子好。
伸手摸了摸仍旧平坦的小腹,刘桂香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来这不过快一年,她竟就嫁了人,如今还怀了孩子,这一切都跟作梦似的。
还记得她刚来这儿的时候,举目无亲,被人轻贱辱骂,是慕容瀚给了她温暖,让她不至于孤立无援,之后,她和慕容瀚成了真正的夫妻,还过上了这么安宁美好的日子。
没有单家人的打扰,没有邻里异样的眼光,更没有从前缺衣少食的窘迫,上天算是待她不薄了。
只是可惜……慕容瀚不在她身边,兴许等他回来,孩子都会叫爹了,这样想想也好,如今她有孕,样子实在难看,待他归来,她肯定早就彻底恢复了。
话虽如此,刘桂香脸上还是挂上几分落寞,说一千道一万,她还是希望他陪在身边,一起盼着孩儿出生。
春喜见少夫人许久不说话,有些郁郁寡欢,她便有些后悔,赶紧找补道:「少夫人,您别不高兴,我这也是怕您累到了。大夫说了,头三个月都要小心些,胎儿嫩,禁不得吓,您如今有两月余了,再忍些日子就能出门走走了。」
听得这话,桂香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她自然知道春喜为什么会这样,这会儿瞧她这么紧张兮兮,倒觉得分外可爱。
「好了,别急,我不出去就是了,等足了三个月,我再出门。」
刘桂香望着院墙外蔚蓝的天空,轻轻说道:「我答应他了,要好好的等他回来,自然是要说到做到的。」
自从慕容瀚离开,她就没了笑颜,原本以为她会一直带着这份相思就这么挨下去,如今有了孩子,她才算是看开了些。
万事以孩子为先。
就是不知他是喜欢儿子还是女儿?他这么好,一定不会有那种重男轻女观念吧?可万一她生了女儿,他真的不喜欢呢?
他此番北上就是为了恢复身分做准备的,日后他成了大事,荣光加身,还会认她们母女吗?
当刘桂香发觉自己陷入一个自我纠结的思绪里时,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只是笑着笑着,她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渐渐的,刘桂香慢慢习惯了一个人,又分心顾着自己的肚子,倒是少了几分思念苦,吃饭多了,睡觉也好了。
但远在大柳树村的单家老宅,却全然没了当初的得意劲。
当初单家人撺掇着单守财让赵王府的刘管事强买了那块地,原以为就此一朝攀上皇亲贵胄的高枝,藉此讨个官半职。
没想到单守财每每去催问,刘管事都要他拿出些孝敬银子来表表忠心,可这一回回的,都没能得出什么结果。
单婆子也为了这事急得嘴角起了好几个燎泡,好些日子都没能睡个囫囵觉。
她最是紧张银钱,这会儿更是为了大儿子的前程,将家里的存银都拿出来垫了。
原本说好了温泉地的别院一盖好,就给守财安排个府衙知事的差事,可这都好几个月了,说好的任命书却都没送来,家里已经把能拿岀来的银钱都拿出来了,刘管事却推了一次又一次,单婆子他们气得不行,却又不敢去跟刘管事硬扛。
这会儿,单婆子见屋里什么都没收拾,单守财又没了人影儿,偏偏大儿媳妇还瘸着腿,躺在李子树下躲懒,气得她直跺脚。
「这天杀的,屋里这么乱都不知道收拾收拾,懒得出奇了,还真拿自个儿当官太太呢!」往常顾忌着单守财,单婆子还隐忍着,没骂得太难听,这会儿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张氏却依旧如此惫赖,她哪里还忍得住?
见张氏好似一句都没听到,一瘸一拐地回屋里去。
单婆子见状,气得叉着腰大声咒骂起来,「贱蹄子、下贱货,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了就不用干活吗?还要我这么个身子入了半截黄土的婆子伺候,当心天打雷劈!财哥儿又上哪儿去了?怎么也不管管?哎哟,老头子欸,我快要被这个家给磋磨死啦!
「这些个没良心的下烂货,净差使我来干活,亏得我吃尽了苦头把他们拉扯大,供他们吃喝拉撒住,却被他们掏空了家底,临了却还要我来伺候,老天爷啊,祢开开眼吧,劈死那帮没良心的吧。」
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的单老头远远就听到自家老婆子的叫骂声,忍不住皱着眉,摇头叹气,他随手把锄头搁墙角,掀了帘子跨进去,沉声喝道:「瞎嚎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吧,还不快点儿做饭?这都忙活一天了,回来连半口茶水都没有,就听你在这撒泼叫骂。」
「哟,倒怪起我来了?」单婆子越发恼恨,恶声恶气地说:「当初我就说那个刘管事不靠谱,哪有这样给人办事的?三天两头让人塞银子,咱们家又是银楼当铺,哪来那么多钱!我看啊,这事怕是没谱了,那刘管事恐怕就是个混子,故意哄骗着咱们的钱。」
单老头听得一怔,心里也觉得这事怕是真的没戏了,否则都过了这么久,那姓刘的一直让他们拿钱,却半点儿没瞧见办实事,他真要是在王爷跟前说得上话,又岂会这么久都没办成事?
如今他们为了凑银子,还变卖了些许田地,家里的存银都拿出来了,这要是真的弄着了官印还好说,若是没弄着,先前那些银子岂不是打水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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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命糟糠妻 V第44章[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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