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贵不可言 卷二 第三十三章

  傅慎时并不信,他冷笑一下,道:「是么?」
  「怎么不是!」殷红豆扯了扯嘴角,噘嘴嘟哝道:「那客人虽然凶,但是出手还挺大方,说要买十两银子的彩票,但是多给了几钱银子。奴婢腿都跑了,还多得了几钱银子,再哭丧个脸,不是给客人脸色瞧吗?自然欢欢喜喜拿着钱去了。」
  傅慎时脸色好看了一些,却还是冷眼看着她,道:「所以你就去给他跑腿了?」
  殷红豆盘腿坐在床上,直视着傅慎时道:「奴婢又不是傻子,知道傅二来了,奴婢还能亲自出去吗?当然是找了王先生,让他找个跑腿儿的去买几注彩,送到‘秋江月’马吊房里去,给身穿墨绿直裰的客人。那跑腿费,奴婢还分了一钱银子出去,叫先生打发给跑腿的人呢。」
  傅慎时渐渐又恢复了冷淡的表情,不过眼底里的冰寒之意,却削弱了好几分,他淡淡地看着殷红豆,再未言语。
  至少后面的话,殷红豆不敢撒谎,否则王先生那儿一准戳穿了。
  殷红豆也知道,她答应跑腿那一段是没法证明的,傅慎时必然还要疑心,但她也不可能揪了客人过来问吧!
  不过她说的都是实话,没做就是没做。
  两人又对视半晌,傅慎时才靠在轮椅上,冷漠而又疏离地道:「你倒是考虑得细致周全,是怕赌坊的事传到长兴侯府去,我护不了你?」
  开赌坊,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需求,殷红豆也很迫切地需要一个容身之地,这些傅慎时心里都明白。
  殷红豆咬着牙,斜眼瞪着傅慎时,瞪着瞪着眼眶就红了,嘴巴噘得老高,刚才他说那么多话,她都不生气,就这句话她顿觉委屈得厉害。傅六是怎么求六皇子的,又是怎么弄伤腿得以从侯府脱身,她都看在眼里,她便是心硬如石,也不会没有半点感动,难道她在他眼里就是这样狼心狗肺的人吗?
  傅慎时挪开了视线,盯着桌上的青花茶碗,上边绘制着几条交尾的鱼,他想起她送他的碗,这回也一并带了出来,还留在庄子上呢。
  殷红豆吸了吸鼻子,闷声道:「奴婢是喜欢钱,但是奴婢也没有到视财如命的地步。奴婢再怎么能言善辩,这半年里,奴婢待您难道有过半点不忠心吗?」
  说完,她哼了一声,壮着胆子道:「不怕告诉您,几个铺子和赌坊里的账都是从奴婢手里过的,汪先生现在也不核账,钱就存在您房里,奴婢要真想昧下,不过稍微动一动手脚的事儿,赌坊往后日进斗金,奴婢拿个大几百两银子都没人知道,但是奴婢没有,六爷不给的钱,奴婢一分都不会拿!」
  傅慎时扯了扯嘴角,这死丫头,还动过这样的心思?
  殷红豆下了床,趿拉着鞋子,走到傅慎时身边,揭开差盖子,拨了拨茶叶,双手奉到傅慎时跟前,弯腰低头道:「六爷,用人勿疑,疑人勿用。奴婢既然跟着您走到了这一步,您若再怀疑奴婢,不过是自扰而已。或是您觉得奴婢不忠,尽管打发了奴婢回庄子上。」
  她绝口不提吃醋的事儿。
  傅慎时胸口堵着一团东西,他面目平静地盯着殷红豆,她光洁的额头又白又嫩,因为天冷的缘故,似乎看着更薄更透亮,因为方才哭过,她的桃花眼已是绯红,浅红色顺着眼睑层层晕染过去,像两瓣开在冬天的桃花,而莹润亮泽的眼睛和鼻尖一点红,更显她楚楚可怜。
  他喉咙微紧,回忆了这些日子他们一起经历过的事情,真就像殷红豆说的那样,至少她没有背叛过他,她一直是忠心的,作为一个奴婢,她是尽职尽责的。
  殷红豆还低着头,她眼里的晶莹越来越亮,越来越盛,似要滴落一般,傅慎时连忙接了茶水,放缓了声音,沙哑着声音道:「下不为例。」
  「要是下次还有例怎么办?奴婢怎么应对?甩脸子给客人看?」
  傅慎时一噎,道:「我是说,你的放肆,下不为例。你要再敢这样跟我说话,我就敲掉你所有的牙齿。」
  殷红豆直起身子,捂住了嘴巴,防备而微有怒气地看着他。
  傅慎时抿了一口茶水,正好掩饰了快要翘起的嘴角。
  殷红豆又问:「六爷还睡不睡了?」
  话音刚落,汪先生敲门进来,禀道:「六爷,傅二爷又输了,上次账也没还清。」
  傅慎时搁下茶杯,漫不经心地吩咐:「折断他的手指,打断他的手臂,处理干净,然后扔回他外室院里……再怎么做,不必我教先生了。」
  汪先生不疑有他,转身出去办了。
  发财坊后门那儿有个小院子,有两间小屋子,因和马吊房这边隔得远,只要捂上傅二的嘴巴,便闹不出任何动静。
  殷红豆却是心头一惊,她赶紧傅慎时替她报仇,可是弄残了傅二,长兴侯府焉能不算账?今日的一切可都白费功夫了!
  她走到傅慎时跟前,拧眉问道:「六爷,您不怕吗?」
  傅慎时挑眉看她,语气微冷道:「怕?该是他怕才对。」
  「何故?」
  傅慎时答说:「你知道他媳妇娘家是什么来头吗?」
  「不知道。」
  长兴侯府立足京城百余年,与朝野内外关系早就盘根错节,十分复杂,别说殷红豆了,就是傅家子弟也未必弄得清所有的关系。
  傅慎时道:「别看我二嫂文文弱弱的,她是保定府左卫指挥使的嫡女,而且是最小的一个女儿。」
  「所以保定府左卫指挥使很疼爱二太太?甚至疼爱到了愿意为了二太太和长兴侯府结仇的地步?」
  这有点匪夷所思,毕竟这儿可不是人人平平等的地方,而且武将之家恐怕也是重男轻女的重灾区,殷红豆不大相信。
  傅慎时扬起眼尾看着殷红豆,道:「我二嫂不仅是家中幼女得父母宠爱,而且她的父亲脾气暴躁,曾经赤手空拳以一敌十打死过土匪,最要紧的是,当年平王谋逆攻城北上之时,他对功臣宁王有过襄助,据说薛家和宁王府这些年还在往来,长兴侯府放在宁王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殷红豆不住地点头,皱巴着小脸反问道:「二太太是造了什么孽要嫁给傅二???不如休夫算了!」
  傅慎时剐她一眼,道:「你胡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殷红豆摸了摸鼻子,道:「好吧,这不是重点。奴婢明白六爷的意思,您是说,二太太娘家根本不怕得罪长兴侯府咯?」
  傅慎时「嗯」了一声,胸有成竹道:「他房里已经有了不少美妾,二嫂的孩子还不足一岁,他就养了外室,我二嫂的娘家人可不是吃素的。我着汪先生去傅二外室那里拿了他贴身的证物,还画下了画像,留下了左邻右坊按手印作证的字据,他倘或要来找茬,尽管来。」
  殷红豆又问:「您为何不干脆将东西交给薛家?那正好二太太还能回娘家去过快活日子了,不在长兴侯府受这洋罪!」
  薛家下手只怕比傅慎时还要狠。
  傅慎时瞥了殷红豆一眼,道:「二嫂既未同娘家说此事,我又何必多嘴?回娘家过快活日子?她在长兴侯府就不快活吗?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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