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归澜微微眯起眼,见她这样神色也淡了下来,不咸不淡地道:「恭贺表妹成为花朝节领舞,祝表妹一舞过后名动天下。」
沈嘉鱼给他这样弄的心里也有些膈应,撇了撇嘴,露出两颗小虎牙:「我也恭贺世子定下世子夫人人选,祝世子永浴爱河,和夫人白首偕老。」
晏归澜蹙了蹙眉,还没来得及说话,皇上已经在水榭里唤他了,他深深瞧了眼沈嘉鱼,这才拧身往水榭走。
排演的时候快到了,她的宫装舞裙还没换上,沈嘉鱼也来不及想别的事,抱着裙子直奔换衣裳的偏厅。偏厅建的颇是偏僻,她找错了几处才找到地方,里面其他人已经到齐了,正在隔间里紧张地换着衣服,有几个已经换完去了花厅。李惜缘本来在摆弄流苏,见着她忙挥了挥手:「你怎么才来?正等着你呢!」
沈嘉鱼抱着装舞裙的木盒子走过去,还没来得及回话,有人便阴阳怪气地扔来了句:「沈三娘子是圣上钦点的领舞,自然跟咱们这些伴舞的不一样,便是来晚些也没什么,无人会怪罪的。」原来庶族女子做个伴舞便顶天了,沈嘉鱼一跃成为最受瞩目的领舞,她们心里自然有怨气。
卢湄打圆场道:「无论是伴舞还是领舞,都是为了宫里的花朝节能办好,也是为了皇上和太后的颜面,说这些又是何必呢?」
沈嘉鱼冲那女子翻了个白眼,她现在也没有斗嘴的时间,放好宫装舞裙正要换,李惜缘忽然白了脸,捂着肚子轻轻哎呦了声。
不光是她,她旁边一位女郎也白了脸,捂着小腹干呕不止,吓得女孩们手忙脚乱地都站起身来,连声问道:「她们俩怎么了?可是吃坏什么东西了?」
「圣上方才赏了一碟月桂酥过来,她们是不是贪吃这个吃坏的?」
沈嘉鱼是领舞,倘她们出了什么事儿,受责问还是她这个领舞的,更重要的是她和李惜缘还是死党,绝不能放任不管,她忙把两人扶起来,不耐皱眉道:「与其议论她们出了什么事,不如先把她们送到太医处。」
众女郎大概是怕担责,齐齐后退了一步,方才那挤兑沈嘉鱼的大着胆子问道:「要是送她们俩去看太医,等会儿的花诞舞阵就得少两个人,圣上若是问起咱们该怎么办?不如你们先忍忍,等排演完了再去看太医?」
这话何其没人性!沈嘉鱼简直想抽她,她见这两人脸色不大好,没空废话:「花诞舞自有替舞,除了领舞,就是再少两个也不碍事。我送两人去寻太医,你们先走,等会我追上你们。」
她扶着两人出了偏厅,屋里的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终于有人出了声:「咱们就这样走……不好吧?」
「人出事可是领舞的责任,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再说是她让咱们先走的,总不能耽搁排演的时间吧?」
既然有人这般说了,女郎们也就不再多言,换好宫装便出了偏厅,卢湄眼神闪了闪,眼底有一丝轻嘲,提步也跟着出去了。
沈嘉鱼觉察到事儿不对,把李惜缘和另一个女郎平安交给负责的侍女便要回去,没想到另一个女郎突然弯腰干呕不止,又吐了她一身秽物,她脸色‘刷’就绿了。
无奈现在也不是计较的时候,她连忙返身跑回换衣裳的偏厅,匆匆拿出自己的宫装舞衣准备换上,前后用了不超过一炷香的功夫。
这一套衣裙叠起来的时候一切正常,穿到一半她却发觉不对了,衣襟袖子和裙摆处都破了十分明显的口子,领子也被剪裁的极低,穿上就得露出浑圆的胸口,比乐工舞伎的衣服还不如,明显是被人调换了。屋里女郎们换下的衣裳也被侍婢取走,她找了一圈都没找到能传的?
若是寻常衣裙倒还罢了,但这衣裙是宫里赏下的,她又是花诞舞的领舞,这点要是太后和皇上责怪下来,绝对够她吃不了兜着走的,而且还在所有王孙公卿面前丢人,调换之人心思何其恶毒!
幸好沈嘉鱼也有准备,她知道宫里赏下的裙子金贵,为了怕哪儿破了烂了,特地让琢玉她们仿了一套,想着今儿反正只是排演,于是带来的就是仿制的,正式的那身还放在家里,打算花朝节那天再穿。现在花诞舞快要开始,她当务之急就是先拖延一阵,好让家里人把自己的衣裳送过来。
沈嘉鱼瞧了眼地上满是泥尘秽物的自己衣裳,又瞧了眼身上露出大片肌肤的破烂宫装,这两身无论穿哪身出去都是告诉别人宫装出了岔子,她顿时头都大了,她现在该怎么出去传话!天要亡她啊!
她小心趴在窗口瞧了眼,准备叫个落单的婢女递话给小郑氏,没想到才刚守株待兔了会儿,就见晏归澜和晏星流兄弟俩并肩路过这里。
老天啊,菩萨啊,三清道尊啊!她从来没有看晏归澜的脸这么顺眼过,她脑子飞快转了转,在偏厅压低声音咳嗽了几声,晏归澜似乎听见了什么,只稍稍侧头,但并未停留,和晏星流一边说话一边离开了。
沈嘉鱼空欢喜了一场,正急切想其他法子的时候,就见他又回转过来,他推开门进了偏厅,蹙眉问道:「沈嘉鱼?」
沈嘉鱼心头一喜,觉着大松了口气,但她穿成这样并能见人,只得暗暗跟在他身后:「世子,你,你先别转身,我有话要跟你说。」
晏归澜显然不打算听她的话,脚步一顿就要转过身,沈嘉鱼忙从后伸出两只手臂锢住他的腰,再次重复:「别转身!」
这场景太过暧昧,晏归澜却无心感受那温软身子贴在自己身上的美妙感触,拧眉道:「你究竟出了什么事?」
沈嘉鱼急匆匆道:「我被人算计了,还请世子帮忙传话给我姨母。」
晏归澜问她:「谁算计的你?」
提起这个,她自然没了好声气,拼命给晏归澜上眼药:「还不是你那未来的夫人干的,都说娶妻娶贤,世子你也是命苦啊!」在她之前卢湄才是领舞,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倒霉了谁能得到最大好处。
卢湄想害她被圣上责罚,沦为京中笑柄,她就让卢湄没法安生成亲!
晏归澜声音微沉:「我不知你说的是谁,但我未来的世子夫人,只有你一个。」
沈嘉鱼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在喋喋不休地上眼药:「……男人娶个好媳妇真是太重要了,你看我阿爷,怂人一个,娶了我娘之后……嗯,世子你说什么?!」
晏归澜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来,垂下长睫凝着她,一字一字地重复:「我说,我未来的世子夫人,只能是你。」
沈嘉鱼觉着自己可能是出现幻觉了,连眼下最要紧的事儿都忘得一干二净,懵懵地看了他半晌,不可置信地迟疑道:「……世子为什么这样说?是我眼药上的太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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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世子一笑她心慌 卷二 V第十三章[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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